1、農業革命：人口增長，物種演化上的成功并不代表個體的幸福

人類有長達250萬年的時間靠采集及狩獵為生，并不會特別干預動植物的生長情況。在大約1萬年前，人類開始投入幾乎全部心力，操縱著幾種動植物的生命。日升日落，播種、澆水、除草、牧羊。一心以為這樣就能夠得到更多的水果、谷物和肉類。這是一場關于人類生活方式的革命：農業革命。

農業同時間在各地獨自發展而開花結果，大部分的動植物其實也無法馴化。中美洲人馴化了玉米和豆類，中東人種了小麥和豌豆，中國最早馴化的是稻米、小米和豬。這幾種物種只生長在特定的地方，而這些地方也正是農業革命的起源地。

但是，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人類在農業革命之后更加聰明。相反，狩獵采集者的生活方式更加豐富多變，農民過著比采集者更辛苦、更不滿足的生活。雖然農業革命讓人類的食物總量增加，但量的增加并不代表吃的更好，過得更悠閑，反而只是造成人口爆炸，而且產生一群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的精英分子。

如果以小麥的視角看來農業革命這件事。人類以為自己馴化了植物，但其實是植物馴化了智人。小麥在1萬年前，不過是許多野草中的一種，短短1000年，小麥突然傳遍了世界各地，在全球大約占了225萬平方公里的地球表面積，接近應該的10倍大小。生存和繁衍是基本的演化標準，衡量物種演化成功與否，評判標準就在于世界上其DNA螺旋結構的拷貝數的多寡。而根據這個標準，小麥可以說是地球史上最成功的植物。

不幸的是，演化觀點并不是唯一判斷物種成功與否的標準。它一切只考慮到生存和繁殖，而不顧個體的痛苦或幸福。蛋雞、奶牛的命運便是很好的例子。如果從牛羊的觀點而非牧者的觀點來看農業革命，就會發現對絕大所數家禽來說，這是一場可怕的災難。這些演化“成功”是每一意義的。就算是瀕臨絕種的野生犀牛，也比被關在小格子里變肥、等待變成鮮美牛排的小牛，日子應該還是好過很多。

我們從農業革命學到最重要一課，很可能就是物種演化上的成功并不代表個體的幸福。

2、人類創造了由想象建構的秩序、發明的文字，維系所有合作網絡

不管在任何地方，都出現了統治者和精英階級，不僅靠著農民辛苦種出的糧食為生，還幾乎全征收搶光，只留給農民勉強可過活的數量。農民養活了一小撮精英分子：國王、官員、牧師、藝術家和思想家，但歷史寫的幾乎全市這些人的故事。于是，歷史只告訴我們極少數的人在做些什么，而其他絕大多數人的生活就是不停挑水耕田。

農業革命讓人能夠開創出擁擠的城市、強大的帝國，接著人類就開始幻想出關于偉大的神靈、祖國、有限公司的故事，好建立起必要的社會鏈接。不管是公益前1776年的《漢謨拉比法典》，還是公元1776年的美國《獨立宣言》，憑借“虛構的故事”，支撐起了整個帝國。

不論是人文科學還是社會科學，人們都已經花費了大把精力來解釋這些想象的秩序如何融入我們的生活。有三個原因，讓人類不會發現組織資金生活的種種秩序其實是想象。

想象構建的秩序深深與真實世界結合。西方人相信個人主義，認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獨立的價值，而不受他人看法的影響。在真實生活中，房屋會分成很多個小房間，讓每個孩子都能有私人空間，許多家庭不只允許小孩關門，甚至還能上鎖，就連家長想進去，都得先敲門。如果在這樣的空間里成長，任何人都會覺得自己就是“個體”。

想象構建的秩序塑造了我們的欲望。許多人都希望去國外度假，是因為他們真正相信了浪漫的消費主義神話。浪漫主義告訴我們，為了要盡量發揮潛力，就必須盡量積累不同的經驗。必須體會不同的情感，品嘗不同的美食，還必須欣賞不同的風格的音樂。而其中最好的一種方法，就是擺脫日常生活及工作，遠離熟悉的環境，前往遙遠的國度，親身“體驗”不同的文華、氣味、美食和規范。消費主義告訴我們，想要快樂，就該去買更多的產品，更多的服務。鼓勵多元多樣的浪漫主義又與消費主義一拍即合，兩者攜手前行，催生了販賣各種“體驗”的市場，進而推動現代旅產業的發展。

想象構建的秩序在于任何人之間思想的連接。想要改變這個秩序，得說服百萬陌生人合作才行。原因在于：想象構建的秩序并非個人主觀的想象，二是存在于主體之間，存在于千千萬萬人共同想象之中。身為人類，我們不可能脫離想象所構建出的秩序。每一次我們以為自己打破了監獄的高墻，邁向自由的前方，其實只是到了另一間更大的監獄，把活動范圍稍稍加以擴大。

智人的社會秩序是通過想象建構，維持秩序所需的關鍵信息無法單純靠DNA復制就傳給后代，需要通過各種努力，才能維持種種法律、習俗、程序、禮儀，否則社會秩序很快就會奔潰。人類的大腦容量有限，人類也難免一死，而大腦也會隨之死亡。此外，人類的大腦經過演化，只習慣存儲和處理特定類型的信息，例如關于動植物、地形和社會信息。在農業革命之后，社會變得格外復雜，數字信息變得至關重要。而今，數字符號已經帶來另一種更革命性的文字系統，計算機所使用的二進制程序語言，全部只有兩個符號：0與1。就像我們用鍵盤打到計算機上的所有文字，也都是0和1的組合所呈現。人工智能的領域還希望能夠完全在計算二進制的呈現語言上創造一種新的智能。很多科幻電影中，都預測總有一條這些二進制語言會拋下人類給他們的枷鎖，而人類想要反撲的時候，他們就會試圖消滅人類。

3、在金錢和帝國之外，宗教正是第三種讓人類統一的力量

正因為所有的社會秩序和階級都只是想象的產物，所以他們也十分脆弱，而且社會規模越大，反而就越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