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就是命硬啊。是吧?笨?”
“我叫做本恩,”小徐說,“尾音有個微妙的上揚——本恩?!?/p>
馬克說:“我還荷蘭盾呢。”
衛生間里,吳越赤腳站進浴缸,歇了幾秒說:“哈利郝。”
“嗯?”郝江北悶聲道,“什么事?”
“你燙死我了!”吳越大喊,郝江北手忙腳亂關掉水龍頭。
“這水溫還是不穩定?!?/p>
“那不關我的事,龍頭正常了,”郝江北收拾工具,“要不,吳經理你對鍋爐房哭去?”
“唉!”吳越嘆氣,出來對馬克說,“你去告訴總臺,2818這兩天不能賣,賣了會出人命的。”
馬克比劃了個OK,說:“好的,二爺”。
小徐還不甘心,說:“吳越,時間還來得及,你就去吧,給領導留個好印象,也算給你們部門爭光,我是設身處地為你著想??!”
吳越對著鏡子整理工作裝(嘖,這鬼衣服還是大了兩個碼),說:“本部門的秀女已經選出來了,就是我們的頭兒。我再去了,豈不是搶了他的風頭?”
小徐說:“真不去?”
“真不去?!?/p>
“那哈利郝呢?”
郝江北說:“哥也不去?!?/p>
“哎喲!”小徐說,“怎么都這么難說話啊,愁死我了!”
郝江北指著吳越的頭說:“笨,你小子怎么說話呢?波特吳平白無故被犯罪分子開了瓢,頭腫得籮筐大,你居然一點兒都不同情不生氣,還逼迫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總之我現在得送他去醫院掛水。”
吳越咬著下唇,虛弱而堅定地說:“笨,請向領導轉達我對資本主義的向往?!?/p>
“我叫本恩?!毙⌒煺f。
吳越率領著嘍啰們從他身邊揚長而過,馬克拍拍他的肩:“傻著干嗎?替我們二爺請假去呀?!?/p>
二爺不好當啊。
上頭人不講理,下頭人不服管,二爺就是夾心餅干。
吳二爺因為必須上醫院,就跑去向大爺請假,乖乖巧巧輕聲細語。
客房部的大爺路易黃正要去覲見,頭發梳得油光水滑尖叫說:“Oh!賣糕!波特吳!you這是怎么了?!”
吳越訕笑:“嘿嘿嘿……出了一點兒意外。”
“是要去hospital嗎?”大爺關切地問。
吳越點頭:“我馬上就回來。”
“哦不,不不。”大爺操著配音花腔說:“你應該在家中好好休息,哦我可憐的波特!”
吳越繼續賠笑:“勞您費心,我去去就來哈,保證不耽誤工作。”
“噢,波特!”大爺惋惜地咂嘴。
吳越連忙拍胸脯說不妨不妨,痛心疾首說只是可惜了俺這顆大好頭顱,本來是要獻給您老人家的,奈何賊子捷足先登,但我以后絕不會虧待您的,寧您負我,毋我負您。
他請完安退出來,跳上郝江北的小摩托,拍拍那人的肩說:“哥們,撤吧。”
郝江北問:“是喝一杯再去醫院呢?還是去完醫院再喝一杯?”
吳越說:“噯,臉蛋要緊?!?/p>
兩個人拖泥帶水趕到某野雞醫院,那內外科兼治的小醫生正在看劇,不耐煩地抖著腿說:“掛什么水?你怕細菌,細菌還怕你呢!你這腦袋不是包得挺好?”
吳越央求:“昨天客房淋浴龍頭壞了,涼水到處亂呲,今天我和江北在里邊修理時防不勝防,這傷口已經泡了好幾輪水,所以你好歹看看吧,萬一致死呢?”
小醫生說:“簡直放屁,你還有沒有一點兒常識……算了,我給你消個毒重新包扎一下吧。”
吳越說:“給我包最便宜的?!?/p>
小醫生說:“這還有便宜不便宜的?”
“我不管,”吳越瞇著眼睛說(乃是被迫,因為他的臉腫了),“超過十塊錢我就不治了,我窮。”
小醫生舉著鑷子迎上來:“上醫院還價,你算是頭一個了……忍著點,我揭紗布。”
醫生問:“哎,聽說你們換領導?”
“喲,輕點輕點,”吳越坐在椅子上,半仰著頭,“換了……”
“換誰?見過嗎?”
“廢話,當然見過,”吳越說,“我可是中流砥柱,精英,懂嗎?”
“人怎么樣?”
“就一老頭,黃胡子,說話中不中洋不洋的。”
“臉上長著顆大痦子,痦子上三撮長毛隨風飄舞,毛色花白,油光水滑?!焙陆迸吭谠\療床上翻報紙,很認真地補充。
“沒錯,”吳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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