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就有希望

除了我,我身邊的人都重生了。

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無法重頭再來,失去了將永遠的從這美好的世界里消失。永遠的離開了自己的父母,離開了自己的妻兒,離開了自己所熱愛的一切。所以我很珍惜生的機會,熱愛生活,享受生活。看著那新聞報到的各種天災人禍,感覺生命真的很脆弱,也許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生命便香消玉殞從此定格。所以我時常感慨活著真好,每天早晨起床,能呼吸到一口空氣,能看到一縷陽光,真得好好感謝命運的垂憐,給予我這幸福滿滿的生活。

打開窗戶,伸著懶腰,望著不遠處的海平面,微風徐徐,帶著海的味道。陽光觸摸著我的臉頰,充滿了活力,我深深的吸一口氣,新的一天開始了。

叮鈴鈴......,叮鈴鈴........(我接起電話)

徐胖子:喂,阿海么,我是老徐,今天天氣不錯,哥倆幾個約著出海,你要不要出去走走?(電話那頭徐胖子的聲音有些激動和興奮)

阿海:看把你樂的,聽你這語氣我能不去嗎?正好我心情也不錯,自從那次海禁,到現在也挺久沒出海了,反正閑著是閑著,還不如出去走走心呢?

徐胖子:還是你了解我,風風雨雨,不枉這么多年的兄弟。就這么定了,包括你我,還有老趙、老李、老張、老陳合計著6-7口人,他們那邊我都打通了,就等你發話了。

阿海:我說徐胖子啊,徐胖子,真有你一套啊,還抬舉我了呢。行就這么定了,一切準備你去安排,我只管答應跟你們一起出去,哈哈哈......那在哪會合,幾點出發?定了?

徐胖子:余暉碼頭,準備一下,估摸著9:00左右吧,你可別給我遲到了,掃了大家的興,我可不替你求情。

阿海:行行行,忙你的去,我這就收拾一下,還有提醒下,再看看今天的天氣狀況。

徐胖子:行了,你還不放心我啊,沒問題,不啰嗦了,趕緊準備家什去了,掛了。

嘟.....嘟....嘟....

(獨白):徐胖子和我是深交多年的好友,為人憨厚老實勤快,靠打漁為生,獨自供養者父母和撫養著家室,挺不容易的,我想這段時間,可沒把他閑慌了,難得這次出海,還不把他樂的。其他幾個人老趙、老李、老張、老陳也是交好認識的,境況也差不多。所以,徐胖子這次問我要不要出去走走,鐵定是要出去走走,沒得選擇,不能掃了大家的興啊。

我看了看時間,三五兩下的收拾了下,便向碼頭趕去。在離碼頭不遠處,便聽到了徐胖子的吆喝聲,老陳你去檢查下生活儲備,老李、老張你們兩去收拾下漁網,老趙你去......儼然一副老姿態。

阿海:報告船長,阿海報到來了,有何吩咐請講。

徐胖子:講你個大頭鬼,嚇我一跳啊,給我來這一套,你先上船,等會我再收拾你(徐胖子笑罵著說)

時間差不多9:00,一切準備就緒,船起了錨,開動了,我們離開了碼頭,向大海深處駛去......

船出海了,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憧憬著未來,嘮嗑起了家常......

阿海:老陳你變黑,變瘦了,這些時日,過得怎么樣?

老陳:還不是那老樣子,一點都不景氣。前段時間,我家那小子跟人打架,把人打傷了,賠了些醫藥錢,還得來回局子里奔走,日子緊巴巴的,沒少操心......

阿海:難怪瘦了,保重身體啊,年輕人氣盛,就當買個教訓吧。

阿海:老趙呢?感覺你也滄桑了不少。

老趙:哎,別提了,我也好不到那里去。我那老母親,身體狀況一直不好,前段時間腿腳不好使了,就帶她去醫院治了下,花了些錢。還有我那寶貝兒子,也快開學了,學費正瞅著沒著落呢?哎,不說了......老趙一臉辛酸,閉眼沉默。

徐胖子(打趣到):哎,大家都快揭不開鍋了,都瘦了。你們身上的肉是不是都跑我身上了,你們看,就我一個是膘壯的。

說完一船的人不好意思的陪笑了下,笑著笑著表情變得有些僵硬了。為了不陷入尷尬的境地,我只能接話打趣徐胖子。

我說徐胖子,我欺負你就算了,你還睜著眼欺負自己不成,我說你那就是虛胖,氣球鼓滿了氣,不也挺壯實的,一放就飛一戳就破。

大家聽完,樂著笑了,就這么聊著,笑著朝著目標駛去........

前面就到了(徐胖子說),船上的人兒抖擻了下,打起了精神,準備跟著徐胖子大干一場。

船熄了火,除了不遠處的一座小島,周圍一片汪洋,一望無際,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慌。

徐胖子:大伙兒,開工了,開工了........

只見徐胖子和其他人忙碌了起來,他們的身影在我面前來回穿梭,船開了又停,停了又開,什么打餌窩,撒網,定浮標........我幫不了什么大忙,只能幫著打些下手。一路下來他們的衣服和頭發濕了又干,干了又濕,來來回回不知幾次了。為了生活,大家顧不了這一切,忙得不亦樂乎。

一切都安頓好了,太陽也快下來劃水了,剩下的一切就交給運氣了。徐胖子時而看看時間,時而盯著海面,仿佛是買了彩票,焦急的等待著開獎呢。

時間到了(徐胖子說),準備收網,大家迫不及待的忙活開了。

哇哇哇,一條九節蝦,徐胖子抓起了上網的九節蝦,去了頭,便往嘴里塞,剛攪和了幾下還沒來得及品味就往肚子里咽了。也許這就是生活的滋味吧。

哇,是條石斑魚,哇塞,是條大海鱸,哇哇哇,一條大黃花魚......就這樣驚喜在船上傳開,歡聲笑語在夜色里回蕩,那是收獲的喜悅,是生活的希望。

忙活完已近深夜,滿滿的一船收獲。漆黑的海上,一葉孤舟,它那微弱的燈光穿透過周圍的黑暗,仿佛是希望之光,隨著波濤上下起伏,一閃一閃的。

徐胖子:忙活了一天,大家也累了,休息下,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返港。

興許忙活了一天大家真太累了,又或者是看著一船的收獲,生活有了著落,沒有了顧慮。大家一股腦兒的睡得昏昏沉沉,沉浸在自己的睡夢中。

大家快醒醒,大家快醒醒。一陣急促的驚呼,把睡夢中的所有人驚醒,船劇烈的搖晃著,狂風穿過縫隙呼嘯著,仿佛要撕碎這一切。一覺醒來,大家由甜美的睡夢中直接跌入到了人間地獄。大浪一個個接踵而至,拍的漁船吱吱作響,船上的一切經過幾下折騰很快就亂成了一鍋粥。一切看不清,也聽不清,周圍只有大海和狂風的咆哮。

這下慘了,遇上風暴了,大家保護好自己,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我們要抱有一絲希望,但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徐胖子緊拽著船舷向著這無情的一切發出了最后的吶喊)

哎呀,船要翻了,船要翻了......

我跌落到水里,嗆了幾口海水,但運氣不錯,抓到了一塊浮木。我環顧四周,借著微弱的光,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人在撲騰著。我借著浮木,費勁的朝他們游了過去,游近一看是老陳、老李、老趙。他們在風浪中掙扎了許久,已是筋疲力盡,快要沉沒了。看到有浮木,掙扎著向我這邊游了過來。

阿海:胖子和老張呢?

老趙:胖子起初和我們一起,后來聽到老張的呼叫聲,他說他的水性好,讓他去,說著就朝那個方向游去了,應該是找老張去了。

阿海:這個胖子,落難了也不忘兄弟。你們抓住浮木,我過去看下。

老趙:我們大家一起過去吧。

阿海:不行,就你們這體力,都快游不動了,抓緊浮木,我自己一個人過去看一下。

說完,我朝著老趙他們指的方向游去。我游啊游,這也許是我這輩子游過最長最艱難的一段。我心里一直掙扎著,一路不停的盤問自己:你貪不貪生(貪生,我熱愛生活),你怕不怕死(怕死,死了一切就沒了),那你為什么冒險去找他們(我只想大家都活著)。

我游啊游,不知游了多遠,光線似乎比之前亮堂了些。我看到不遠處有個身影,我想那一定是胖子,他隨著海浪一浮一沉的,感覺有些吃力。我鉚足了勁,朝他那邊游了過去。

阿海:胖子,胖子,是你嗎?

徐胖子:是我,是我,快過來幫忙,老張受傷了,游不動,我拖著他硬撐著,我也快游不動了,你有見到老趙他們?

阿海:先顧你自己吧,老趙他們沒事,有浮木撐著呢。你還撐得住?照這情況要想活命只能我兩輪換著游,不然這樣干耗著,沒體力了,大家都得死。

徐胖子:我可以,我可以,我們趕緊過去跟老趙他們匯合。只要我們能安全的跟他們匯合,我們大家就有救了,我已經向外發送了坐標和求救信息,救援中心叫我們堅持住,他們會盡快趕過來營救。

阿海:太好了,謝天謝地,還有一線希望。

就這樣,我和胖子輪替著一人一程往回游,一切還算順利。也許是胖子先程為了救老張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了。

徐胖子:阿海,我游不動了,只能送你們到這了,別管我,你帶老張先走,我自己能撐著。

阿海:不行,要走一起走,我們大家都得活著。你拖著老張,撐著點,我來游,讓你恢復下體力。

就這樣,我們又上路了。一路上,胖子一直重復問我一句話,你撐得住嗎?要不換我來。我心里清楚胖子,他還沒有恢復,就是心軟嘴硬。

阿海:徐胖子,我可沒你那么傻,游不動還硬撐著,在你沒死之前我可不能先死啊,我可愛著我這條老命呢,你還不了解我?

徐胖子:就你嘴貧......

我心里清楚,與其兩個人沒體力,不如拼一把,也許只有這樣,才有最大的勝算。我一直堅持著,慢慢的風浪變小了,但我的意志和肉體也磨滅到了極限,我實在游不動了,也許這就是命吧。

阿海:胖子,該換我躺平了,你來游。不是我游不動了,就是怕我累死在你前面,所以得偷下懶。要不這樣,你帶著老張游,我跟在后面,慢慢游,恢復下體力,不勞煩你帶我了。

徐胖子:行行行,就等你這句話呢。換我來,你這家伙看不得我死,也看不得我好。(胖子游到了前面)

徐胖子(突然):阿海...阿海...快看那邊(胖子的聲音激動又顫抖著),前面是不是老趙他們,好像有幾個黑點在動。

阿海:是...是...是...就是他們。胖子,就按之前說的,你帶老張游過去,我跟在后面。

徐胖子:,好...好...好,你不幫忙,我這體力帶著老張游過去也沒問題了。還好你這家伙爭氣,只是想偷懶。說實話,要是你真的游不動,我們三個都得玩完,我是帶不動兩個人游這么遠的,回去得好生伺候著你。

阿海:等著你伺候我呢,你先走吧,別管我,我自己游過去,我不會比你先死的,放心吧,我們幾個都得活著。

胖子的臉上露出了希望的笑容,盡管他失去了一切,但至少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死了一切都完了。也許這一次是我對胖子撒下過的最大謊言,也是最后一個謊言。正如他所說的,如果我真的游不動,我們三個都得死,以胖子的個性,他是不會拋下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我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撐著自己的腦袋浮出水面,用最后的眼光目送他直至他和老趙他們匯合。

我們大家都得活著。活著真好,活著就有希望,對不起,我的朋友們,我違約了。

我太累了,該休息了。風浪已經過去,一切歸于平靜,望著那一縷金燦燦的陽光,我想我找到答案了,面對死亡的那一刻我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笑容隨著我的軀體,一起滑落,淹沒在這幽深的大海里,我生命的盡頭。除了我,我身邊的人都重生了,在我的心里,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想要的答案。再見美好的一切,如果有來生,我還想去海邊看那日出,看那落日的余暉,帶著微笑,甜甜的微笑。

本故事純屬虛構,文章中的我并非作者本人,只是為便于敘事,而虛擬出來的稱呼和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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