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在普陀山休假的幾天里,我們拜佛、參禪、茹素,尋高僧、抄佛經、談人生,感覺非常地放松、自在,彷佛心就如禪房中剛剛沏上的茶,碧綠的普陀佛茶。天上白云杯中水,心無雜念天地寬。好久沒有這種寧靜致遠的感覺了,對于我們長期處于喧囂塵世的人來說,感覺是一種排毒、療傷,我們的身、心,都有了新的生長。正如金剛經所說,一切都是空的,我們仿佛感覺到了這一點。在臨行的時候,我去拜別剛剛相識的云空長老,法師囑咐我們有空要讀金剛經,多做對人類有益之事,普度眾生,利樂有情。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諸佛教。
回到江南,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但是經歷了這幾日的短暫修行,我們看待世間萬物的眼界已經不同了。
轉眼間,我的研究生也即將迎來了畢業季了。想想辛苦奮斗了三年也可以畢業了,能帶上夢寐以求的碩士帽子了,心里也格外的激動。但是想想在自己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我覺得自己彷佛是承擔著什么使命一般的。
江南一帶出好茶。明前的碧螺春是這一帶人士爭相品嘗的好茶了。相比龍井,這個茶有蜿蜒靈動之美,卻也小巧,帶著果香,實是其他茶葉不可媲美。據說最頂級的碧螺春要采自縹緲峰上的嫩芽,然后找一處子,用其雙峰之間的部位溫度所烘干殺青,這樣的茶就帶有了處子之香。我想,這個傳說自然是美不可言的,但是現在處子難找了,能用雙乳炒茶葉的處子估計更是少之又少了。一嘆!不過,這個其實給了一個很好的比喻,用處子比喻碧螺春茶。真是恰到好處。龍井,應該是一位美艷的少婦,有內涵,可以多品位一番。各有各的特色吧。
此時的我,正在辦公室,看著不斷發芽的發財樹的嫩葉嫩芽,喝著剛剛泡的碧螺春。陽光明媚,茶香四溢。我忽然有一種困意,應該是春困吧。稍稍瞇了一會,就聽到手機里的鴨叫聲,斯瑪特來電話了。你猜怎么著,這小子竟然考中研究生了,中醫保健專業,乖乖,難怪他不顧我午休時分也來報喜了。
我說怎么慶祝?他便說,別讓我一個人醉。好吧,這小子,感覺自己上了一個檔次,文縐縐起來了。不就是一起喝酒么,洗個腳,唱個歌,老三樣嘛!
酒席之上,斯瑪特給我們一一斟上“夢之藍”,煞有介事的對我們說,各位好友,雖然錄取通知書還沒有來,但是我今天提前慶祝了,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和幫助。今天我圓夢了!也希望大家圓夢,我們共圓一個中國夢!我感覺他講話的層次一下子拔得很高,但是覺得也挺好,畢竟現在也號稱“高級知識分子”了嘛。喝酒就不一一細表了。
太守醉而眾人歸。我們四人則到了一個叫“江南不夜城”的酒吧,高歌一曲。剛剛在包廂落座,幾個穿著靚麗的女子便圍了上來,問我們能否討一杯酒喝喝。
這個自然了,我們也不在乎這一點。我看他們氣質俱佳,不像是一般的風塵女郎,便問她們是不是大學生啊?她們相顧一笑,對我說,先生,您太逗了。但是,您答對了。于是,她們便撲閃撲閃著大眼睛跟我講起來她們辛酸的陪酒史。說她們家庭貧困之類的,我看著她們清純的外表很長長的黑絲襪,腦中突然涌出一個詞“綠茶婊”?
想著想著,我還想到了另外一個詞“黑木耳”。不過這個時候,可能酒吧的“酒”起了作用,我一陣反胃,趕緊跑到衛生間,嘔吐起來,嘔吐、嘔吐,驚起一灘白鷺。想不到,衛生間的“包廂”里竟然有一對野鴛鴦在里面野合。
估計掃了他們的興了,那男的便推開包廂的門,沖出來對我一陣臭罵。我正暈乎暈乎呢,也不知道他在罵什么,忽然看到那男子倒在地上了,原來虎子聽見罵聲了,沖了進來,對他就是一頓狂打。我對虎子擺擺手,說,算了,人家也不容易,開不起房,只好到衛生間里找樂子了。那位老兄在地上哼哼呀呀的,估計也是喝多了。我忽然對那個女人好奇起來,想看看長什么摸樣。
之間她用雙手蒙著臉,在輕聲的抽泣。我責怪虎子道,你看,壞了,我壞了人家的好事,你則徹底搞壞了人家的身體了。咋辦呢?快給人家姑娘道個歉唄。于是,我去扶那位姑娘,虎子去扶那位男子。不料想,這位姑娘一把撲到我的懷里。各位看官,這是神馬一個情況呢?
我正納悶了,難道哥成了解救失足少女的英雄了,那也應該是虎子享受著熱情一擁才對啊。我看虎子長大了嘴巴看著我,我也茫然地看著他,他有點驚呆,以至于手一松,那被打的男子好不容易被扶起來了,砰一聲又倒地了,哇哇哭起來,大哥啊,我知錯了,不要這樣折磨人呢。這位姑娘你們喜歡就帶走吧。
酒吧的衛生間,尋常人是呆不住的。我們帶著那妹子果斷離開,到我們真正的包廂里頭。坐定一看,這姑娘不正是我的研究生同學,麗莎嗎?怎么到這里來了。我曾記得她和蒙娜曾經去一個足療店里打過工的,想不到怎么會到這種地方來呢?而且剛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呢?
原來,麗莎和蒙娜想在畢業前去酒吧見見世面,結果喝多了,被邊上的所謂的暖男下藥了……我一聽,怒火中燒。但是想想佛法,或許,這個就是她的孽緣吧,好在被我們解救出來了。
我問道,那么蒙娜呢?你們不是形影不離的好基友嗎?她一指斯瑪特懷里,我一看,斯瑪特正抱著一個女生唱“抱一抱那個抱一抱啊,抱得我那妹妹上花轎……”
秋執大聲的咳嗽一聲,斯瑪特回過頭來,看我們幾個正瞪著他看,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什么情況,呆呆地看著我。我指指她懷里的,喝得一塌糊涂的女生,他露出大黃牙,嘿嘿一笑,哥哥,想不到你看上小弟的小妹啊,沒關系,我再找個好了啊,秋執你干嘛嚇唬人呢?
麗莎見狀,趕緊把蒙娜扶過來。虎子把斯瑪特拉到一邊,你小子,你知道抱的是誰嗎?斯瑪特看我很關切的照顧蒙娜,真的慌了,跑到我身邊,哭喪著臉,道,哥啊,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妞啊!
滾犢子!什么我的妞,這是哥的同學!
哦,那就好啊。哥呀,你就原諒小弟唄,我是也是支持他們勤工儉學嘛,再說也能促進服務業發展嘛……
我也不理會他了,打電話讓倩倩開車過來,送我和她們姐妹到學校里。在學校的湖邊,我讓倩倩拿點水,讓她們姐妹坐一會醒醒酒。那個樣子上寢室,會被扣分的。喝了點水,兩人都感覺好多了,蒙娜從醉得一塌糊涂到慢慢清醒了,認出我是誰了。她還提議沿著湖邊走走吧。
我讓倩倩在車上休息一會,便陪她們兩個散步。蒙娜對我說,師兄(她們習慣于叫我師兄,因為我比她們年紀大幾歲),在研一的時候,上政治課的時候,你朗誦過《仰望星空》。今夜星光這么好,你朗誦一次給我聽聽唄。真是酒醉之人說胡話啊,在這春風沉醉的晚上,叫我朗誦如此充滿正能量的詩歌,也只有蒙娜一人了。但是,你對于一個喝多了的女人,有什么不能答應呢?
我便應允了,抑揚頓挫的朗誦起來。以至于小樹林里、草叢中,窸窸窣窣地爬出了一些人,那些人在干嘛,你們可以猜到的。我想,他們是否也聽了我的詩歌而不淡定了呢,或許有些人抽筋了,蛋疼了,慚愧了?
麗莎見此場景,拍手叫好。對我說,哥,你真是太棒了,居然有“清場”的效果。學校保衛處以后要聘請你當清場專員了。蒙娜卻是低頭,一言不發。她忽然指著不遠處的教堂,對我說,師兄,你看,那是什么?
我正要說是教堂,她卻一把抱住了我。由于她有一種沖擊力,便一下子把我抱倒在草地了。我吃了一驚,不知道這醉酒女想干嘛,難道是學新聞里要QJ男生嗎?但是這里不方便啊!正在手足無措之時,聽見了麗莎的腳步聲,本以為麗莎會過來幫忙拉開,結果,她竟然順勢一躺,也把我抱住,我們三人便抱作一團。
各位看官,我能喊嗎?不能,喊了的話,如果保衛處的人循聲過來,會處分她們的。況且,這樣她們在網上就成了眾矢之的了。當然,我也會被人罵的,占了便宜還賣乖——人們肯定這樣評價的。更何況,蒙娜的香唇已經封住了我的嘴巴,惹的我渾身發燙。
我想,這個不是辦法。于是趕緊用手尋找突破口,順著蒙娜的連衣裙往下……。結果還真有效,她嬌呼一聲,便松了口。我趕緊對她說,蒙娜,不妥,趕緊起來。麗莎見狀,也只好起來。我們一下子有點尷尬,蒙娜麗莎她們竟然嚶嚶哭將起來,我趕緊撫慰她們。
真不知道,這個社會怎么了?為什么這樣可愛的女生要去酒吧買醉呢?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得聽她們哭完。蒙娜便講起來她們從研一開始就暗戀上我了,但是一直看我很忙,也便沒有機會表白了。后來她們聽說我公司開立足療店,便去里面打工,目的就是見見我。現在快畢業了,可能要離開江南了,心情很糟,便去夜店買醉了。
我聽罷,心酸。但是我能幫她們什么呢?進入我們公司嗎?這或許不是一個困難的事情,跟人資部拉拉說一下問題不大的。關鍵是已經有那么多的優秀的女強人了,她們進去不是更加風大浪大了嘛。
有些人,是你的人生過客。他們會在你的人生中出現一段時間,但是最后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一輩子都見不著了。現在條件好,可以手機微信聯系什么的,見字如面,但是之前的時代真是一別就是一生啊!
后來蒙娜和麗莎都在江南的兩所大學做了輔導員,也算是不錯的安排。偶爾能在微信圈看到他們撒狗糧,看到她們的喜怒哀樂,看到她們結婚的喜訊。于是我就再也不看她們的朋友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