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上一本筆記本,我看到了寫過的這樣一句話:“在這里,每天過著隱蔽的生活,鮮與外界交流,也不像大學期間好友時時見面常聚在一起。似隱居的生活,如秋日銀杏飄落的寧靜。何時,這間小屋能夠對外敞開一扇門,我的心何時再打開,鑰匙在誰手里?”這是之前一直以來的困惑,它安靜地躺在那里真實的存在過。那時沒有人給我解答,我也沒有足夠的能力解答這些問題。
可能是因為環境的改變,也有些非常親近的朋友都突然不在生活中出現了,新的任務又在逼迫著你去完成,總有些煩惱、憂愁駐留心中。愛動的自己也不經常出去玩了,生活圈子變小,生活的主題圍繞著書籍、論文和導師轉,孤獨似乎離我近了一些。昔日的朋友大多都在中東部繁華的城市,而我只身在西部的一座大都市里,時時確定自己是藏在深處、隱于市,卻沒有大隱隱于市的那般豁達和超然。
在這個隱蔽的過程里,我讀了不少哲學、心理學、文學、教育學的書,依然沒有尋思出答案,也有可能在這個閱讀的狀態里,為我積淀了一些尚未懂得的東西,只是當時不知道。現實也狠狠地教會我一些應該去面對的東西,沒有永恒不變的事物,包括說過的那些“永遠”。
就這樣一個人承受著一些,接受著一些,一邊走一邊拾,一邊走一邊開始創造。認真感受著四季里每天的葉謝花開、人情冷暖,依然堅持擁有自己的愛好和夢想,慢慢享受著自己當下的生活,創造著屬于自己的快樂。這中間真的經歷了漫長的煎熬,黑暗無邊,尋找依稀的光芒。于是,未曾領會的,領會了。懂得了許多,通透了許多,無限了許多。
越來越多的感動、快樂和愛,都來源于自己,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所以,在翻看以前的筆記本時,雖然還是會心疼末尾十幾頁中的自己,但終會淡然微微一笑。然后對那時的自己寫道:“相對于那時的明年今日,我依然生活在這里,也并不認為現在的生活有多閉塞與孤獨。原來心敞開了,世界也為我敞開了。放下那些把握不住的,進而愛上整座城市,愛上整個世界。”
我也不知道,這道嚴實的心門是何時打開的,但我能確認的是,打開這扇門的鑰匙原來一直握在我的手里。在一次獨立旅行中,我突然地領悟到:原來我一直等待著一個與我一起欣賞最美風景的那個對的人,首先便是對的自己。心門打開的那一刻,知道是什么感覺嗎?“轟”的一聲,豁然地開朗,瞬間感知到世界原來如此之大,一身輕松和從來沒有過的愉悅,這種輕松與愉悅是長期伴隨于我的。以前總以為自己是“藏在川中不知處”,而現在是“養在川中不知處”。每個早上醒來第一句想對這個城市說的話,不是“成都,你好”,而是“世界,你好”。我在地圖上小小的一個地方,卻能感知整個世界,看到整個宇宙,小小的心可以裝下世界任何一個角落。可能會有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我想說這是真的。
知道最便捷、最高效、最短途、最有收獲的旅行方式是什么嗎?我的結論是:“打開心,便能看到整個世界。”可是,這是一個很簡單卻又很艱難的過程,很容易理解卻又很難做到的事情。只有讓心爬過山、跳過崖,才能夠到達,才能夠懂得,才能夠做到。這樣你還愿意嗎?
我很愿意。
“命運如果有門,名字就叫心門,
并不是能不能,而是肯不肯。”
看《新水滸傳》里飾演浪子燕青的演員訪談,他說那時正處于事業的低谷期,對于生活很迷茫,心情也一直不好。他沉迷于燕青這個角色的創作之中時,了解到小乙哥是一個很懂分寸處事低調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而且是水滸里真正能勘透世事的人,也是水滸里結局很完滿的一位英雄好漢。這是一部男人的群戲,沒有男一男二男三,他置身于劇中是“男無數號”之一,可是當他把自己放在燕青的世界里時,他慢慢地心情平靜了,突然發現自己就把自己放下來了,不再有自己給自己制造種種局限的東西,他十分感慨地說:“從那時起發現——啊!原來天下如此之大!演藝事業不過如此,還追什么結果?”浪子燕青讓他打開了心門,看到了迷惘之外的世界,懂得慢慢體會過程享受生命的快樂。心門一旦打開,便知豁然開朗,一身輕松地向前行。我想,也許就是因為他心境豁達了,才會身處娛樂圈依然敢自然地公開親密愛人是哪位。我很喜歡燕青,更喜歡他知天達命的性情。
復旦大學的哲學博士陳果說過的一句話,讓我很喜歡也很贊同。她說:“原本認為‘快樂’是多么吸引人的東西,可是現在卻漸漸明白了:‘樂’必然是‘快’的,‘心’卻不一定是‘開’的,所以‘開心’成了我新的追求。”這是她在生活的循序漸近中偶然獲得的感悟,就像此刻的我一樣。
心的自由,才能真的快樂。我也是在某一天,不是因為某個角色,不是因為某個人,而是在一個人的“修行”期,突然發現我的心中有扇這樣阻撓我看世界的門,并且在某個時刻被一直努力著的我不經意間地打開了。瞬間輕松自然,心都逃脫出來自由呼吸。這不是一個重要的儀式,卻是擁有“開心”人生必須的洗禮,感動于自己這樣的成長。如果哪一天,我被生活壓得想要哭泣,希望那時我能看到這里寫下的字句,然后像現在的我一樣微笑起來面對生活。不過這種心境一旦形成我人生的格調,便會跟隨我一輩子,這樣的確信。
我知道很多人還沒有打開這扇門,也知道許多人還并未真正的懂得,這些和年紀的大小無關。感謝在我二十左右美好的年齡里,我為自己的生命打開了一扇堅不可摧的華美大門。透過這扇門,我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風景,也會擁有一座不一樣的美麗心靈殿堂。
生命中一定有一扇門,阻礙著前進的步伐,這是我們成長路上設置的考驗,但它一定是在耐心等待著我們去打開的,鑰匙不在別人身上,就在我們的手中。只有打開了心門,才能更堅定地走更遠的路。慢慢前行的你,相信有一天你也可以;已懂得的你,相信你現在已經朝著目標前行很遠了吧。
【給不完美世界的情書】第十七封,寫給一顆封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