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令之身在何處 |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一、易水邊,燕山前

? 夜晚,軍營中,夜深千帳燈。

? “將軍,這是云月閣的來信。”? 一個小兵在門外恭恭敬敬地說。

? “拿進來吧。”泓佩玄身著鎧甲,站在行軍圖前。

? 他拆開了信,嘴角慢慢地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漸漸地笑容越發(fā)的燦爛了。他的妻子,白暮羽,也是云月閣主的女兒,已經(jīng)懷有三個月身孕了。

? 他提起筆,寫下了一封家書。

羽兒愛鑒:大軍已至易水,不日就到燕山,一切安好。莫掛念,保重。

? 落款是泓佩玄。

? 他猶豫了一下,在信件的封面上寫下了幾個字,很簡單,只有“羽兒親啟”這幾個字。

? 大軍渡過易水,到了燕山,胡人的兵馬就在眼前。

? 兩軍交鋒,兵刃相接,烽火連天,廝殺聲不絕于耳。

? 一天,五天,十天,半月,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 入冬了,燕山下起了雪。一開始,只是飄幾片雪花,后來,就是一場又一場的雪,最后,是接連不斷的鵝毛大雪。漫天飛雪,一片蒼茫。

? “將軍,大雪封山,糧草已不足。”副將對泓佩玄說。

? “將軍,匈奴又派兵三千。”另一個副將說。

? 泓佩玄用手在行軍圖上比劃著,思索著。很久,他才吐出一句話:“明日,卯時,全軍出征。”是時候放手一搏,是時候背水一戰(zhàn)了。

? 次日。雪下了一夜,還在下。天還沒亮,大軍整裝待發(fā)。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可惜,現(xiàn)在吹的是,凜冽的寒風(fēng)。

? 在晨曦出現(xiàn)的那一刻,雙方戰(zhàn)鼓齊鳴,號角齊響。刀出鞘,箭上弦,鞍馬絕塵,征人上戰(zhàn)場。戰(zhàn)爭,在清晨的陽光中開始了……

? 決戰(zhàn),整整三天三夜,鮮血染紅了燕山的雪,尸體填滿了一個個山谷。最后,是匈奴敗了,退兵三十里。

? 可是,泓佩玄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他尸首在何方。

? 兩個副將翻遍了燕山戰(zhàn)場上所有的尸體,剩余的萬名士兵搜尋了整個戰(zhàn)場。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結(jié)果。

? 泓佩玄在哪里,他經(jīng)歷了什么,沒人知道。莫說尸體,甚至連他的一塊殘甲,一片衣料都沒有找到。

二、思君久難忘

? 燕山大捷,大敗匈奴,剩余的萬余大軍凱旋而歸。皇帝厚賞,生者加官進爵,死者撫恤厚葬。

? 白暮羽聽到這個消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早產(chǎn),差一點兒就要了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命。

? 她的手里緊緊攥著泓佩玄最后寫下的那封家書,她在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輕輕呼喚著泓佩玄的名字。

? 白老閣主坐在她的床前,看著昏迷不醒,不斷囈語的女兒。白暮羽自從生下孩子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連孩子都沒見上一面。那個孩子也是可憐,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還是早產(chǎn),七個月就出來了。

? 三個月后,盛夏。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月山的夏天,就是這樣美。竹簾外,陽光明媚,樹影搖曳,蟬鳴聲不絕于耳。

? 白暮羽終于醒了,她發(fā)現(xiàn)她不在長安了,而是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月山云月閣。

? “小姐,您終于醒了。”小丫鬟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 白暮羽沒有做起來,她躺在床上,用沙啞的聲音問:“孩子呢?”

? “哦,小姐,小公子在隔壁的廂房。”

? “是個男孩啊……”

? “小姐,奴婢這就去把小公子抱過來。”

? 襁褓中的嬰兒很可愛,白白的,但又很瘦弱。

? “父親,您給孩子起名了嗎?”白暮羽問。

? 白老閣主搖了搖頭,說:“這是你的孩子,羽兒,你自己起這個名字吧。算是……”紀(jì)念他,這三個字還是沒有脫出口。

? 白暮羽虛弱地躺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這孩子,就叫,風(fēng)還吧。”

?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 白暮羽從那天起,每夜都會夢到泓佩玄,每日都會看著他以前寫給自己的一封封書信。泓佩玄就像是住在了她的心底,她永遠(yuǎn)都忘不了他。她想找到他,哪怕是一具尸體也好,入土為安,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

? 三、冰封的往事

? ? 三年后,晚春。柳絮漫天飛舞,就像那年燕山的大雪一樣。

? 白暮羽走了,她離開了云月閣,她要找,找到泓佩玄,無論他身在何處,不管他是死是活。三歲的泓風(fēng)還和她一起,踏上了這條漫長的路。

? 他們慢慢地找,走遍了每一個山溝,每一個村落。白暮羽拿著泓佩玄的畫像問每一個人,有沒有見到這個人。

? 他們從嶺南一直走到塞北。

? 五年已經(jīng)過去了……

? 白暮羽和泓風(fēng)還站在易水邊,蕭瑟的秋風(fēng)吹過衣角發(fā)絲。

? “風(fēng)還,你知道你名字的由來嗎?”白暮羽看著眼前的河水,問身側(cè)的泓風(fēng)還。

? “娘親,不知道。”

? “你爹他就是在這里接到我懷有你的消息,也是在這里寫下最后一封家書的。”白暮羽悠悠地說,“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那年他到這里的時候,正好也是秋天。所以說,給你取名,叫風(fēng)還。”

? “娘親……”? 泓風(fēng)還有些不知所措,他擺弄著腰間的玉佩。

? “走吧。”白暮羽拉上馬,繼續(xù)朝北而去。

? 在冬天,燕山飄起第一片雪花時,白暮羽和泓風(fēng)還站到了燕山戰(zhàn)場上。

? 寒風(fēng)里似乎還夾雜著多年以前的血腥味兒,地上還可以看見干涸的血跡和斷劍殘甲。遠(yuǎn)處有一塊石碑,下面埋的是戰(zhàn)死的將士。這里沒有泓佩玄。

? 泓風(fēng)還不知道是怎么地,突然騎上馬向北面跑去。白暮羽緊隨其后,娘兒倆一前一后,到了一處斷崖前。

? “風(fēng)還,你來這里干什么?”白暮羽問一臉茫然的泓風(fēng)還。

? “娘親,我不知道,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引我來這里。”泓風(fēng)還把小小的身子縮在狐裘里。

? 白暮羽掃視了一下這處斷崖,眼角余光掃過一塊石頭,她的瞳孔猛地一縮,那是一節(jié)斷槍。槍頭的形狀她再熟悉不過,那是泓佩玄慣用的長槍。

? 她像瘋了一樣的跑到了斷崖下,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穴,一個冰窟。在里面,她找到了泓佩玄和另一個男人的尸體。那個人的左臂斷了,泓佩玄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 白暮羽能想到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泓佩玄已一命換一命,和匈奴的統(tǒng)帥同歸于盡。尸體被冰凍住了,還保持著他們死時的姿勢。

? “佩玄……”白暮羽把泓佩玄的尸體從冰塊里挖出來,她抱著他冰冷的尸體,潸然淚下,眼淚還沒落地,就凍成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冰珠。

? “羽兒沒有食言,無論你身在何處,羽兒都會找到你。羽兒找到你了……佩玄……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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