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贖身
送走了小蕾,整整一日,子墨總是心神不寧,精神恍惚。腦子里時不時的浮現出小蕾上花轎時的那般形景:穿上大紅嫁衣的小蕾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銀裝素裹的院子,雖然臉頰上施了脂粉,可依然蒼白如同那院中白雪,眼神里盛放的不僅僅是憂愁,更多的卻是眷戀和絕望。
午后子墨和翠屏各自打點衣物,子墨在整理首飾時卻失手把翡翠簪子打碎了,翡翠簪子落地時發出的碎裂聲使子墨有一種不詳之感,她怔怔地立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聽見碎裂聲,翠屏轉過身來,靠近子墨道:“姐姐,你怎么了,我幫你撿起來吧。”
說著就蹲下來把翡翠簪子的碎片一塊一塊地放在巾帕里收了起來,末了遞給子墨道:“姐姐,給你。”
子墨回過神來,突然一把抓住翠屏的袖子道:“脆屏,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小蕾會出事,我好害怕。”
翠屏安慰子墨道:“姐姐,小蕾姐姐不會有事的,她那么溫柔美麗,那個……那個鄭文斌定會對小蕾姐姐好好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要不我們明天去鄭府看看小蕾姐姐,順便向她辭行。”
子墨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但愿如你所言,一切安好。”
吃過晚飯,子墨和翠屏經過綠梅亭時,子墨停下了腳步。
此時綠梅上的積雪尚未完全融化,近處一看,子墨不禁癡了,那綠梅似乎不勝殘雪壓制而低低呻吟,白日里所化的雪水滲入泥土已成泥濘不堪之狀。
子墨于是自個兒低語道:“綠梅尚且如此,何況人呢?”
翠屏不知其意,疑惑道:“姐姐,你說什么呢?”
“沒什么,我們走吧!”子墨拉起翠屏往劉老爺書房而去。
及至劉老爺書房,兩人把贖身銀兩盡數奉上,劉老爺乃忠厚長者,與兩人閑話了一小會,又囑咐了別后鄭重等語。
子墨和翠屏從書房里出來,外頭的空氣冷,翠屏因未披斗篷,不覺身子縮了一縮,冷意刺得頭皮微微發麻,失口叫了聲:“好冷。”
子墨邊擁緊翠屏邊埋怨道:“說了叫你多穿點,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冷了吧,還是快快回屋去,著了涼可不是鬧著玩的。”
翠屏握住子墨的手道:“姐姐的手好暖和。”
倆人邊說邊走,一徑又到了綠梅亭。
“子墨你給我站住!”靜靜的夜里背后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子墨和翠屏都嚇了一跳,待回過頭去看清此人是劉霖后,子墨囑咐翠屏道:“脆屏你先回屋去,早點歇息,不用等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