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51年,某一天深夜,月朗星稀,陣陣溫暖的春風輕輕吹過了楚國王后宮殿的上方。伴隨一聲清脆啼哭,楚威王終于放下了緊皺了三個時辰的眉頭,著急的推開王后宮殿的大門,難掩激動地走了進來。玳瑁懷抱著剛誕生的嬰兒走向楚威王,微微行禮,一邊搖晃懷中嬰兒一邊向大王賀喜:“恭喜大王,是位漂亮的公主?!背鯊溺殍J种薪舆^嬰兒,坐在了威后床榻邊,思考片刻,面帶幸福的笑容對威后說道:“'靜女其姝',故取名為姝。希望她此生一直美麗,美好。王后,可滿意?”楚威后剛生產完虛弱無比,但心中欣喜自是不用言說,威后對楚威王微笑,“姝兒,好名字……”
羋姝是嫡公主,乖巧可愛,備受楚宮上下寵愛。慢慢的,羋姝就在各方的寵溺下長大了。
公元前344年,羋姝7歲了。
今天是羋姝7歲的生辰,小羋姝已經興奮了很多天了,聽母后說,今天會有各方臣子攜帶親眷前來慶賀自己的生辰。羋姝向來喜歡熱鬧的場面,楚威后老是告誡羋姝,作為嫡公主不能有太多的煙火氣,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尊貴,可年幼的羋姝卻著實喜歡與人說話,不喜歡被困在自己的房間里,那孤零零的感覺讓羋姝難受。
距離羋姝生辰宴開席還有兩個時辰,楚威后輕輕推開羋姝的房門,看到小羋姝正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輕聲喚道:“姝兒!”羋姝回頭看見了母后,起身蹦蹦跳跳地撲入了楚威后懷中撒嬌,用甜甜的奶音應道:“母后,你來了~”威后笑著摸了摸羋姝的頭發說道:“姝兒,你的生辰宴快開始了??彀堰@件衣服換上,就可以出發了?!辩殍⒁路实搅肆d姝面前,羋姝面對新衣服兩眼發光,從來沒見到過這么好看的服飾。羋姝雖然錦衣玉食,見過也穿過無數貴重的綾羅綢緞,卻從未見過如此五光十色的華服。玳瑁輕言:“姝公主,這是王后一月前命主衣局精心制作的。這衣裳的原料,可是從西域進購的,十分貴重難得,這材質,觸感,只有姝公主您才可以穿出它的華貴。”羋姝輕撫眼前的衣服,很快緩過神來,歡喜地穿上了新衣服。楚威后對著眼前欣喜萬分的小羋姝特別慈愛的笑,“好了,姝兒,不早了,是時候動身去章華臺參加宴會了,你是今天的主角?!?/p>
章華臺內,群臣已經就坐,空前地熱鬧。群臣桌上瓜果酒水已經擺好,楚威王坐在上座,向殿下的各位臣子舉杯:“今日寡人的姝公主過七歲生辰,故讓大家聚在這章華臺,以示慶賀。”群臣也都舉起了酒杯應道:“臣等恭祝姝公主福澤萬年?!?/p>
只聽聞內監宣道:“王后嫁到——姝公主嫁到——”群臣起身跪拜,“臣等參見王后,參見姝公主。”楚威后應道:“眾位大臣免禮平身”。
宴會正式開始,歌舞升平。眾人相互敬酒喝酒,宮人陸續上著菜。觥籌交錯,場面極其熱鬧。
楚威王喝了一口酒言道,“宋將軍昨日才凱旋而歸,今日寡人就召你來宮中,將軍是否勞累?”
宋衍揖拜威王道:“微臣得大王庇佑,才得以小敗鄭國而歸。今日特攜家妹共同為姝公主祝賀生辰。”
楚威王聽聞,目光看向了坐在宋衍身邊的女孩,小小年紀,眉宇間卻英氣十足,指若削蔥根,口若含朱丹,長得可以說是絕色。楚威王對著女孩微微點頭,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愣了幾秒,頓首后回答道:“回稟大王。微臣…宋凝。鎮北將軍宋衍之妹?!?/p>
楚威王看著宋凝,露出滿意的笑容,對宋凝說道:“你,將來能肯定像你兄長,功勛卓著。寡人看好你?!彼文軐櫲趔@應道:“多謝大王抬愛,微臣當竭力?!背跷⑽⑼nD,又繼續說道:“寡人看你與姝兒年齡相仿,想命你入宮當姝兒親衛,多與姝兒玩耍,也可以教教姝兒習武。不知你,可否愿意啊?”
一直低著頭不該看殿上的宋凝這才微微抬起頭,目光看向了楚威王口中的姝公主。不由得呆住了,姝公主果真如同傳聞里一樣長得清秀好看,宋凝心想。
宋衍見宋凝不回答楚威王的話,以為她不愿意,可是宋衍明白君王之意不可違,只能替宋凝回答道:“家妹可能是沒有見過如此大的場面和恩寵受到了驚嚇。微臣代家妹答應大王。一來保護姝公主,也算是宋家可以為我大楚再盡一份心。二來,讓家妹在宮中,微臣出征時也可以放心?!彼文犕旮绺绲脑捊K于回過神來,對楚威王,楚威后,以及羋姝叩首道:“微臣愿做姝公主親衛,定當一生護姝公主周全?!贝藭r宋凝才十一歲,小宋凝怎么也不會想到,她會用她的性命,她的一生兌現了年少的承諾。
小羋姝十分開心,手舞足蹈。她有伙伴了,更何況是殿下那么漂亮的姐姐。
楚威后心里對宋凝也是滿意的,宋衍將軍的妹妹,想來武功不會差,肯定能保護好姝兒。
…………
熱鬧的一番祝賀,群臣挨個敬酒楚威王,以及對姝公主說祝詞。
生辰宴持續了兩個時辰,在歡聲笑語中散席了。楚威王喝的酩酊大醉,王后攙扶大王回宮歇息。
夜深露重,同樣喝了很多的宋衍帶著宋凝回到了宋府。
今日亥時的宋府仍然燈火通明,這是小宋凝最后一晚待在宋府過夜。宋凝正在自己的房間收拾行裝,宋衍輕輕推開宋凝的房門,走了進來。
宋凝回頭,對宋衍作揖道:“兄長今日喝了太多大臣敬的慶功酒,已然是醉酒了,如何還沒有沐浴休息?來阿凝的房間有何事?”
宋衍雖然一身酒氣,但眼神十分清晰透徹,目光堅定,坐在了桌邊,對宋凝說道:“阿凝,坐,為兄有話要跟你說?!彼文詭б苫蟮乜粗珠L,坐在了宋衍的身邊。
宋衍說道:“阿凝,今日大王命你為姝公主親衛,君命不得不從。護衛王室,責任重大。為兄著實不放心阿凝安危。從小阿凝就跟著為兄學習了宋家槍法,不說精妙純熟,也是得心應手。如今阿凝將入宮,作為一名武將,當有最稱手的武器。玉鏘……”宋衍的近衛玉鏘手拿著宋家家傳紫微槍走進房門,呈在了宋凝眼前。
宋凝今天已經太多次受寵若驚了,先是大王命自己入宮,做公主的親衛,再是兄長要將宋家傳家寶紫微槍交給自己。這讓十一歲的宋凝難以置信。
空氣仿佛凝滯了好久,宋凝才接過了紫微槍,面色突然輕松,對宋衍緩緩開口:“阿凝感激兄長愿將紫微槍授予阿凝。阿凝明日入宮為公主親衛,盡心盡職,定不負王命,更不辱宋家門楣。”
宋衍聽聞,感覺小宋凝仿佛頃刻之間長大了,回答道:“很好。那為兄就安心了。時候不早了,阿凝收拾好行裝,就快快就寢吧,明日一早,還要進宮復命。”
宋凝看著宋衍微笑,甜膩地答道:“遵命,阿凝最親最愛的宋大人~”
宋衍也笑了,轉身對候在門口的玉鏘說,“走吧,回房。”
這一夜注定不會太過平靜。
因為今日的小壽星羋姝躺在塌上翻來覆去,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都是今日在殿下,那個叫做宋凝的女孩。她長得真的很美,羋姝覺得,可以用“絕色”來形容宋凝了。她明明是一個武將,卻偏又生的一副絕世美人的皮囊。叫人怎么能忘懷。
七歲的羋姝,第一次思念起了一個人。
可是羋姝突然想到,宋凝明日就能入宮陪伴自己了,于是又開心的閉上了眼睛,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羋姝在夢中夢到了那個叫做宋凝的女孩,“巧目盼兮,美目倩兮”,這是今日羋姝才在課堂上學到的詩句,她覺得用在宋凝身上,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