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縱使是身經百戰的林在范也不由得吸了一口氣。

先不論這滿屋隨意丟棄的衣褲，一片狼藉的浴室和吧臺，就憑這空氣中濃郁強烈的薄荷山茶味。

“嘖嘖嘖?！绷衷诜董h視左右，把目光鎖定在了床上正睡得香甜的某人身上。

“起了起了，都日上三竿了，王大少爺?！彼ч_開門的服務員，走過去拉開覆蓋在王嘉爾身上的被子，觸目驚心滿是纏綿瘋狂的印記。

“看這架勢，你們是干了一晚上啊。”在王嘉爾光滑的背上用力拍了幾下，然后走向窗邊，霎那間，滿屋陽光傾撒而進。

“一、二、三”林在范叉著雙手在窗邊默數。

“林在范，我限你三秒內給我滾出去?！贝采显疽粍硬粍拥娜藘号恿藥紫?。

王嘉爾拉起被子想把光線隔離在外，原本低沉的煙嗓因睡眠因子作祟而顯得愈發情欲。

一秒，兩秒，林在范就如雕塑般立在那，既沒有上前的打算，也沒有離開的動作。

“呀西?！蓖跫螤枱┰甑胤砥鹆舜?，“作為一家一夜收費四位數的五星級酒店，我不認為我連早上睡到自然醒的權利都沒有?！?/p>

“不不不，你當然有，我只是接到隔壁的顧客反應，說房里昨晚動靜太大，害怕出了什么意外才來看看。你知道的，這酒店舊了，隔音效果不太好?！绷衷诜独砹死硇厍巴岬舻念I帶，揶揄著此刻一頭炸毛，明顯發著起床氣的王嘉爾。

“那你現在可以出去了，我發誓接下來我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來。”王嘉爾把手指向門的方向，做了個請的動作。

“ok！ok！顧客是上帝，我走就是了。”玩笑開到了，林在范自不會留下來自討沒趣，識時務地離開，還不忘在走之前幫著關上房門。

“對了，你今天是來干嘛，別告訴我總經理今天微服私訪，來視察民情來了啊?！北贿@一鬧，瞌睡倒是醒了不少。趁著林在范還剩半張臉，王嘉爾幽幽開了口，左手還不忘從衣服口袋里摸索打火機的蹤跡。

“來送愛心午餐來了?！绷衷诜杜e著搖搖手里頗有分量的保溫桶，炫耀意味十足。

王嘉爾失笑，他當然知道林在范不是在向他炫耀，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媒介傳導給某人看罷了。

“這次又是什么味道的？”

“卡布奇諾。”聲音有些飄渺地傳來，內容卻聽得王嘉爾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咦~真膩?！?/p>

<二>

“所以，你是說你又沒抑制住自己去找了他，而他，也沒有拒絕你，對嗎？”

樸珍榮拿著新鮮出爐的檢查報告，扶了扶鼻梁上的框架眼鏡。

“珍榮啊，才發現你真的是賊好看。”王嘉爾放下剛剛擺玩的職位牌，把頭依靠在一只手臂上望向他。

“怪不得林在范那家伙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識時務者為俊杰，后半句這樣的送命話，王嘉爾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你眼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睒阏錁s亦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九九。只不過，畢竟也和他廝混了那么久，接起他的玩笑話來倒還是如魚得水，“你別再沒個正形，認真的，我上次和你說得和他約出來談談的事情，你照做了沒？”

“嗯嗯，照做了照做了?！蓖跫螤柹钆聵阏錁s不相信，搗蒜似的點頭。

“嗯，那結果呢？”樸珍榮拿著筆等著王嘉爾的回答。

“嘻嘻，結果嘛?！蓖跫螤栃Φ脹]皮沒臉，“結果，就，又打了一炮?！?/p>

樸珍榮睜大了雙眼，聲音也止不住放大：“就..就這次？”

“不是，不是?！蓖跫螤柊杨^搖的像個撥浪鼓，“是前天來著?！?/p>

“在哪？”樸珍榮嘆了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要維持應有的專業素養。

“就...就車上，昨晚送你回家那輛?！币灰а?，一跺腳，索性啥都往外吐了。

電光石火，王嘉爾覺得在那一剎間看到的樸珍榮就要變身了。

“珍榮啊，那個，車我送去洗過了的，保證忒干凈，再說了，你也知道的，情到深處，身不由己...”

情到深處，身不由己？

世界上能為打炮這事找出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嘉爾實屬算是煞費苦心了。

“我就問你，除了段宜恩，換個人干這事能行不？”

樸珍榮取下眼睛，捏了捏鼻梁。遇上這祖宗算是他命苦。

“我不知道?！彼伎剂嗽S久，王嘉爾迷茫地開了口，“我也不知道是愛他那味還是他的身體，但是吧，這感覺就和鴉片似的，不干就想，干了就爽?！?/p>

“流氓胚子?！睒阏錁s啐了一口，依舊搬上了他對王嘉爾數十年如一日的評價。

“你先回去吧，這事急不得，藥還是先吃著，我再幫你想想辦法?！?/p>

欲速則不達，想要根治王嘉爾這毛病，樸珍榮知道絕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只不過，這王嘉爾瘋瘋癲癲，那段宜恩也樂意奉陪。

這唱的是哪一出？他樸珍榮還真沒看明白。

“還不下班？一起走唄？”王嘉爾樂呵地應了下來，拿起飲料瓶就往外走。卻看見樸珍榮沒換衣服的動作，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這不都六點了嗎，你一個心理醫生不至于還擱著看急診吧?！?/p>

“你先走吧，等會有謙要來?！睒阏錁s懶得和他貧，把手里的病歷表規整，抬起頭對其擺擺手。

“那混崽子又咋了？這次是因為失戀還是考二分？”

聽到是金家那小霸王出了事，王嘉爾來了興致。雙眼放亮地坐回椅子上，巴著椅背像機關槍那樣吐個不停。

“還不是那該死的嗜甜癥?！卑淹跫螤柕牟v放回文件夾，“一直沒啥好轉，最近好像又嚴重了不少?！?/p>

“不是，他那病不是生下來就有嗎，小時候不著急，現在還醫啥？”王嘉爾有點不明白，合著這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

“說你一天不讀書不看報，至少還是關心點八卦唄。別一天都淫蟲上腦，想著那事。不然，我看你家還是別賣電器了，改行開成人用品店說不定還比較賺錢?！?/p>

“嘿，不瞞您說，哥們我還真有搞這副業的打算?！毖奂彩挚鞀Z過樸珍榮手上的“兵器”，王嘉爾湊著開了腔，“啥情況，和兄弟抖抖料唄?！?/p>

“金家不是有和李家聯姻的打算嗎？”樸珍榮翻個白眼，想著王嘉爾你要是連這事都不知道還真別在這圈子里混了。

“嗯嗯，知道知道，這又咋了？”這事他王嘉爾倒是聽聞了，可就是不知道和金有謙來看醫生有什么關系。

“李家小姐的信息素啊，是醋味的?！?/p>

這話一出，王嘉爾倒是感同身受了。

他不禁想到了那個因為信息素而被金有謙永久打入黑名單的酷蓋。

那個擁有一身檸檬香味的林在范同學。

說起林在范~

他瞅了瞅眼前認真工作的樸珍榮，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珍榮啊，你都不敢相信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些啥，林在范啊，我看到那崽子啦，帶著一壺湯說要給他女朋友送去，你說咱們哥幾個那么些年，他啥時候這樣對我們過，是不是...”

“這次又是啥味道的？”有些話心照不宣，樸珍榮也難得和他拐彎抹角了。

“嘻嘻，卡布奇諾的，可使勁膩了?！蓖跫螤栆还扇蝿者_成的壞笑，結尾還不忘發表點感慨。

“這味是不咋好聞。管他呢，他就一瘋子，誰有空誰陪他玩去唄。”樸珍榮聳聳肩，滿不在乎，繼續看著手里的資料。

“啪啪啪！”王嘉爾毫不掩飾對樸珍榮的欣賞，心悅誠服地鼓起掌來，“要不說林在范算計不過你呢，你這道行，深不可測啊?！?/p>

“王嘉爾，你再說一句，我就幫你把下個療程的安眠藥全換成瀉藥。要不要試試？”樸珍榮把手里的筆狠地一拍，嘴角還算笑得云淡風輕，可看得王嘉爾一陣發毛。

“可不了，我還有事，珍榮啊，下次再來找你啊。”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猶如離弦之箭落荒而逃。

<三>

跑著出了醫院，王嘉爾撐著膝蓋喘大氣，回頭望了望醫院，依覺驚魂未定。

轉過身去冷飲店買了杯奶茶，王嘉爾咬著吸管，準備著去停車場取車。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王嘉爾瞅了瞅，哎喲，還是個熟人。

“干嘛，又想了？”王嘉爾擠開靠在他車上的不速之客，自顧自地坐了進去。

關上車門，發動引擎，王嘉爾見著那人沒讓他的動作，白眼快要翻上天去。這人，咋沒點眼力見呢？

還算耐心的搖下車窗，王嘉爾還準備好心腸地出言提醒一番。

沒想到，就那彈指一揮間，段宜恩居然自然打開副駕駛坐了進來。全程動作行云流水，那叫一個自然順暢。

“開車。”段宜恩看向旁邊呆若木雞的王嘉爾，把視線又再次轉回了正前方，“你要是開不了那我來?！?/p>

“別?！蓖跫螤栁樟宋瞻踩珟?，“不是我說，你上我車是要去哪，我媽今天可叫我回家，我沒時間陪你在...”

“回家?！倍我硕髡{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下來，“你媽也叫我過去。”

“??！真的假的？”王嘉爾在半信半疑中上了路，“我媽叫你回去干嘛，該不是知道咋倆的關系了吧？”

“我倆是什么關系？”車子行駛在路上，段宜恩打開一張音樂碟，輕柔舒雅的純音樂緩緩流出，“你是說，炮友？”

“嗯！沒錯。”駛入車庫，王嘉爾看著后視鏡將車停好。

“等會記得別亂說話。”臨下車前，王嘉爾還不忘最后警告上一遍。

只是，這次，罪魁禍首還真不是段宜恩呢。

“什么，訂婚，還是我和段宜恩？”王嘉爾拍案而起，掏了掏耳朵來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給我坐下！現在這樣大吼大叫是要干嘛？”王父出言訓斥，責怪王嘉爾不懂規矩。

不情不愿地落了座，王嘉爾私下用腳踢了踢埋頭吃飯的段宜恩。

“干什么？”段宜恩抬起頭，不解地用眼神詢問。

“說話唄，咋回事還真結??！”王嘉爾跟眼痙攣一樣使勁眨眼睛，生怕段宜恩腦子一不靈光看不到自己發射的腦電波。

“沒啥說的?！倍我硕骰卣Ａ藘上?，示意自己無法可說。

“那宜恩呢，有什么意見沒？”談話間，段宜恩見王父把話權交給了自己，活生生把包在嘴里的排骨一整塊吞了下去。

“沒..沒意見?！?/p>

乖巧順應的回答看得王嘉爾一陣反嘔，不愧是自己討厭了那么多年的段宜恩，這裝腔作勢，故作乖巧的嘴臉可真是一點沒變。

沒錯，王嘉爾討厭段宜恩，討厭了很多年了。先不論都是有權勢家里的孩子，人家稱呼他就為紈绔子弟，稱段宜恩就是人中龍鳳的差別待遇；也不論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段宜恩的陰影下，懂不懂就拿段宜恩作其他家的孩子與自己比較；就憑借段宜恩搶了他喜歡的第一個男生，那個擁有芝士氣味的乖巧少年，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和段宜恩勢不兩立。

這個虛情假意的偽裝怪，鬼才要和他談戀愛。

“我不同意！”王嘉爾怒氣上頭，不顧兩家長輩興高采烈地討論，自顧自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場面一瞬間有點尷尬，兩家父母面面相覷，不知一時間該接些什么。

“我不同意，我不喜歡他！”以為是反抗有效，王嘉爾趁熱打鐵，連忙修飾了幾句。

“嘉嘉，你確定？”王母試探性地開了口，“昨晚去哪兒呢？好像沒在公司吧?！?/p>

洋溢著笑容的臉龐突然冷卻下來，王嘉爾望向段宜恩，是不是你告的密。

天地良心，我什么可都沒說。段宜恩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看完了兩人之間的小動作，王母了然地接了話：“別看了，今天早上在范他爸給我打了電話來的?！?/p>

哎喲，我去！百密一疏！王嘉爾懊惱地拍了拍頭。

“小情侶之間的情趣，我們都懂的?！蓖跄柑貏e開明的表示理解。

王嘉爾一臉苦笑，嗯，我該怎么給您解釋習慣性炮友這種關系呢。

<四>

王嘉爾和段宜恩的第一次，是一次擦槍走火的意外。

本來，王嘉爾是本著一輩子都不要他要交集的，但是天不隨人愿，你越不想來什么，什么就越是降臨在你身邊。

高三的畢業前夕，崔榮宰順利拿到去往科蒂斯音樂學院的進修機會。作為音樂世家，崔家自是開心不已，大辦宴席來慶祝。

王嘉爾作為崔榮宰的死黨之一，只是沒有不參加的道理。而段宜恩，作為崔榮宰的同系兄長，自也在受邀之列。

那一晚，王嘉爾喝了許多，踉踉蹌蹌地走向房間，自是進了狼窩也不知。

段宜恩早早地睡下了，可被這突如其來的重物一壓，再熟睡也沒有不醒的道理。

昏暗間，他憑著少許的話語分辨出了來者所為何人。

想著辛苦一把，好心送回房里，卻在觸摸到他胸前的肌膚時，帶起一陣顫栗。下身的渤動襲來，身體也止不住的燥熱。

段宜恩連忙放開王嘉爾，希望這如洪水猛獸襲來的情欲能減輕點，但就在他放手的那一刻，王嘉爾卻直起了身，吻上他的嘴唇。

“唔~”額頭上的發絲被汗水打濕，王嘉爾的眼中也帶著一些迷離。

“你別逼我。”段宜恩僅剩最后的理智，緊緊抓住床單，努力堅持著。

“come on~ baby”王嘉爾輕挑地咬住他的耳垂，用手指勾了勾他睡衣上的扣子。

“啊~”最后一道心理防線被擊潰，讓什么道德理智都見鬼去吧。

如果有這樣一個omega送上門來，你還能充當正人君子的話，段宜恩表示，你活該光棍一輩子。

那一夜，幾經瘋狂，段宜恩根本不記得他們做了幾次，換了幾種姿勢，他唯一記得的，只有王嘉爾的香甜和專屬于王嘉爾的山茶花香。

原本以為王嘉爾起床會大吼大叫，聲嘶力竭地要求他賠償清白。

可沒想到，王嘉爾倒是看得比他開，不禁大度地說沒關系，并且還贊揚他技術不錯。

而且，還約定了有空再聚？

段宜恩拿著手里的聯系方式，若有所思。

從那以后，兩人算是達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不論在哪，不論多忙，總是要時不時地來上那么一發。

有一次完事后，王嘉爾問他，“你覺得我們這種關系正常嗎？”

段宜恩吐了口煙圈，“你覺得呢？”

“這玩意有癮，段宜恩。”王嘉爾難不得正經起來，“我知道這玩意是一種畸形關系，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那就別去忍了吧，人生得意須盡歡?！倍我硕靼褵熎ü上缭跓煾桌铩＾D身壓在王嘉爾身上蓋上被子。

“這次我在上！”王嘉爾不滿地出聲抱怨。

“隨你！”段宜恩張開雙手，任由王嘉爾調換位置。

位置有什么關系，對象是你就好！夜還長，可別浪費這好時光。

<五>

在講究速度的二十一世紀，最不能猜測的就是時間，最不能輕視的就是效率。

原本還以為訂婚宴遙遙無期的王嘉爾卻沒想到僅在半個月后，雙方家長就打點好一切，只差派他上場了。

“恭喜恭喜?。　?/p>

“同喜同喜！”

虛假的客氣話聽得王嘉爾一陣反胃，正打算找個機會開溜，就看見林在范一襲正裝閃眼亮相，旁邊還帶著一個嬌小可愛的女伴。

“看見個熟人，過去打個招呼，你守著?。　蓖跫螤栔е阶右频蕉我硕鞫隙Z，還沒等后者反應過來就提腿開溜。

“啥情況啊，你還敢來?！蓖跫螤栆粋€倒拐卡住林在范脖子，嚇得旁邊的女伴大驚失色。

“抱歉了，借來用下，有點私事處理?！蓖跫螤枌χ鸂N爛一笑，壓著林在范走向了暗角。

“恭喜??！”掙脫王嘉爾的禁錮，林在范理理亂掉的西裝領子，把禮物遞上前。

“少來這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討厭他?！蓖跫螤栯S手拿過一杯雞尾酒，厭惡地瞅了瞅。

“嘉爾，有些話，我不知道該怎么給你說，其實mark沒你想得那么差?！?/p>

“別了，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是別來我這當說客了。”王嘉爾適時打住他，真不知道這一堆堆人咋那么喜歡成人之美呢。

“ok，你不想聽我也不多說，我就說一句，你公司上次資金周轉不靈那錢，不是我出的，全他拿的?！?/p>

“說些什么狗屁話？”王嘉爾踢了他一腳，示意他玩笑別開過度。

林在范拍拍褲子上的灰，“我認真的，而且你之前喜歡的那個芝士氣味的男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水性楊花一大蘿卜，就惦記著你家錢呢?！?/p>

一系列襲來的話就像炸彈一樣在頭腦中炸開，王嘉爾迷迷糊糊，不止該說些什么好。

“反正我就說那么多，mark不像你想的那樣，我也不信你對他沒感覺，剩下的還是看你自己吧?！绷衷诜秺Z過王嘉爾手上的雞尾酒抿了一口，瞇著眼睛看向進口的位置，放下雞尾酒，起了身，“我有點事，先離開會?！?/p>

不顧離開的林在范，王嘉爾坐在原位上，不發一言。

“可算是見到您了，樸名醫?！绷衷诜短街狭饲埃瑢χ鴺阏錁s那叫一個笑容燦爛。

“您客氣了?！睒阏錁s客氣的一笑，“這里有點悶，要不要上個天臺？”

林在范舉杯，“樂意至極?！?/p>

坐在天臺的小圓桌上，樸珍榮搖晃著手里的

玻璃杯，似自言自語般開了口，“信息素味道集齊了嗎？”

對面的林在范啞然失笑，全然沒想到他會提及這發老梗。

記得當時，賭氣的兩人鬧分手，林在范對著樸珍榮大吼，“樸珍榮，你有啥了不起的，我告訴你，我到時候把咖啡各品種的味道集齊后氣死你。”

忘了說，樸珍榮，林在范真正意義上的初戀，一個帶著摩卡氣味的omega。

“就差一種就齊了。”林在范飲了一口酒回答說。

“差了什么？”

“還差摩卡?！绷衷诜抖⒅难劬Γ槐菊洝?/p>

“摩卡不應該最開始就有了嗎？”樸珍榮笑笑，不去望他。

“每一種都嘗遍了，還是最愛摩卡。”林在范壓著嗓子，調調里帶著一種莫名的性感。

“那就看你能不能喝到了。”樸珍榮放下手里的杯子，把手放在桌子上打拍子，“摩卡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愿意一試！”林在范把手放進褲兜里，斜靠在石墻上。

“我的榮幸。”樸珍榮望著他，笑意不明。

<六>

訂婚宴一直持續到半夜，等到送走客人，王嘉爾早已是精疲力盡了。

他走進屋里，段宜恩正在鋪床，他一向喜愛整齊，被子折了一個角都不行。

“段宜恩，我有事想問你?！蓖跫螤査妓髁季?，慢慢開了口。

“嗯~你說?！?/p>

“我想知道，你覺得如果我了解你，我會不會愛上你？”

“我不知道?！倍我硕髯叩酵跫螤柮媲?，吻上他的臉，“你不了解我的時候，不是也很討厭我嗎？”

聽出他話里的諷刺，王嘉爾生氣地拍了拍他，“今天在范說了挺多，挺多我不知道的事?！?/p>

“嗯，例如..”段宜恩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例如錢的事，還有那...哎呀，這不重要?？傊褪俏蚁雴柲悖阌X得如果我了解你，我會喜歡你嗎？”

“不知道?！倍我硕鲏涸谒募绨蛏?，訕訕開口，“這種事情你還是問你自己吧，你有一輩子來了解我，如果你不愛我，告訴我就好?！?/p>

王嘉爾不解的望向他，欲出口的話被捂住，“春宵一刻值千金，jackson，你不該浪費。”

這是王嘉爾第一次聽到他叫自己的英文名字，心間有些酥癢。

他吻上他的唇，順著情絲向下，他的頸，他的胸，一陣噴薄而出的熱氣，加快了他們的力度。

進入的那一刻，王嘉爾失聲叫了出來，他用力的在段宜恩背上留下痕跡，這是他的，他要宣告主權。

<七>

幾日后

早餐時間，段宜恩拿著早報瀏覽著今日的新聞快訊。

“聽說了嗎，有謙悔婚了?！?/p>

王嘉爾把一大口土司咬進嘴里：“為什么？”

“說是喜歡上了一個巧克力奶昔味道的omega，但那人好像不見了。”段宜恩放下報紙，無奈的擺手。

“有意思?！蓖跫螤柊亚泻玫乃胚M嘴里，“這下這個圈子可有熱鬧看了？”

早上九點，樸珍榮走進公司，向每一個對他問好的同事回禮，走過助理辦公司，他對著nancy詢問：“今天來應聘的人到了嗎？”

nancy點點頭：“來了，在休息室等著呢?！?/p>

“叫他進來吧?！睒阏錁s拿走桌上的簡歷表，進了辦公司。

“扣扣”

“請進?！睒阏錁s對著簡歷表上的名字念了一遍，“bambam是嗎？”

“是的?！蹦猩穆曇舨淮?，甚至還帶著一股明顯的慌張。

樸珍榮自固然把其當做是初次面試的緊張，他放起語氣，勸慰道：“別緊張，我面試很輕松的，你是omega，信息素味道是？”

“巧克力奶昔。”

樸珍榮抬起頭睜大眼，這是，撞上了緋聞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