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蓓蓓時,她剛走出校園,第一次見她,那擋不住的青春氣息迎面撲來。微卷豐盈及腰的長發,纖細曼妙的身材,160CM左右的中等身材,一張精致的巴掌小臉蛋上有一對古典丹鳳眼,讓她散發出濃郁的東方氣質美,走在人群中的她雖不是焦點但也不失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雖然蓓蓓的大學專業是英文,在學校接收了許多西方的思想,但骨子里她就如相貌所暗示的一樣,有著東方女孩傳統的優良品德:溫柔,體貼,照顧人,勤勞等等。
記得剛一起工作,我們去上海參加培訓住一個房間,雖然我比她大兩歲,但感覺她更像一個暖心的大姐姐一樣照顧著我。
每天早上當我還在睡夢中,她已經起床幫我買好了早餐;她總是喜歡把房間收拾地很干凈,對于我的亂扔亂放行為始終不厭其煩地幫我整理,無怨無悔。
我們談論到未來,我熱情滿滿,激情洋溢地跟她說眼前只是暫時的過渡,以后要努力創造自己的事業。
而她卻說:"我沒有很強的事業心,只是希望做一個普通平凡有人疼愛的女人,在合適的年紀結婚,適當的年紀生小孩,照顧好家庭......"
為了實現她的人生計劃,她確實也是按照賢妻良母的標準來做。那時,在我眼里,蓓蓓就是男生們喜歡娶回家當妻子的標準模版。
之后,我們成為了最好的閨密,她告訴我來到這座城市的理由是因為愛情。
原來,蓓蓓在大學里就認識了她的男朋友俊杰。俊杰大她一屆,是當時學校動漫社團的團長,于是他們在社團中相識相戀。兩個人郎才女貌,加上蓓蓓的賢良淑德,在社團里他們是公認的神仙眷女。
終于,俊杰先畢業了,來到了一線城市,進入一家外企做技術碼農,而蓓蓓還沒畢業。
于是,他們的距離拉開了1000多公里,開始了所謂的異地戀。
還在校園的蓓蓓對俊杰的印象停留在校園的溫馨時刻。先進入社會的俊杰在觀念上已經有了一些變化,他逐漸會和蓓蓓抱怨蓓蓓不懂他。
漸漸,隨之而來地是頻率增加的鬧矛盾。當他們爭吵時,蓓蓓總是委屈不知所措地掉眼淚,她覺得自己還是原來那樣死心塌地地愛著俊杰,每天問候不斷,還通過頻率極高的快遞傳達對俊杰的關懷。電話那頭的俊杰聽著哽咽的蓓蓓也就心軟地安慰她,貌似合好。
但不管怎么樣,蓓蓓終于熬到了畢業,她義無反顧地放棄學校的保研機會,奔向了俊杰所在的城市,她以為如愿地來到了自己愛人的身邊,一切就會如前。
俊杰繁忙的工作節奏讓我和蓓蓓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們二人世界的時間更多。我和蓓蓓見面,她聊地最多的還是她深愛著的俊杰。
一天,我和蓓蓓約在了市中心附近的咖啡廳見面。一向守時的蓓蓓這次居然讓我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她來到咖啡廳連忙跟我說臨時俊杰有事耽擱了。
我開玩笑說道:"果然是重色輕友啊。"
她急忙羞澀解釋道:"怎么會,俊杰要去個工作會議,他要穿的襯衣我一時忘記洗了,不能耽誤了他工作的事情,我趕緊幫他洗了。"
"洗襯衣多難,扔洗衣機里出來和我見完面回家就洗好了。你這放洗衣機的動作也夠久的,足足一個多小時。"我用調侃地語氣回答。
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補充說:"那怎么行?俊杰的襯衣我都是每晚手洗的!今天他要穿那件忘記洗了,我剛才手洗完,他著急著穿,我用風筒把它吹干的,看我多有辦法。"
我用三個手指比了個"汗顏"的手勢,我說:"小姐,現在什么年代了?還手洗,他的襯衣很矜貴?以后我才不手洗呢,那洗衣粉多傷手,手洗多浪費時間。"
她想了想,笑道:"你說地好像有理耶,但是俊杰說喜歡我手洗,我愛他,為他付出一點沒什么。而且賢妻良母也是我的人生目標啊。"
兩年后,蓓蓓雖沒有很強的事業心,但是憑借自己踏實敬業的表現,公司想晉升她當機構主管,但需要調到子公司,那在離現在城市有100公里距離的小城市,公司希望她去那里積累管理經驗后再調回總部。
面對這樣的機會,蓓蓓心里五味雜陳,她找到我聊天。
她告訴我雖然自己沒有事業心,但是這樣的機會難能可貴,對于工作經驗和收入都有很大的幫助。而且單憑俊杰一個人,他們很難在大城市安家扎根。她希望能為俊杰分擔,一起創造彼此共同的家。
但是,俊杰不希望她去,因為俊杰希望她把重心放在照顧他,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未來應該把重心放在家庭。如果不去機會就這樣從指縫中溜走了。
我問蓓蓓:"親愛的,你們在一起5年了,俊杰給了照顧你一輩子的承諾了么?"
"他,他,他沒有。但我們都在一起那么久了,這是遲早的事兒。"她說,
"他讓你不去做事業,他有足夠的潛力照顧你嗎?"
蓓蓓說:"他現在事業上升期,我相信他可以。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有一方要做出付出和犧牲吧。"
......
蓓蓓最后選擇了放棄事業的機會,因為總部沒有晉升的名額,她依然擔任部門的文職。
又過了大半年,蓓蓓突然有一天打電話跟我說要我陪她去看樓盤。我恭喜她好事將近,從她喜悅的語氣中,即便隔著電話,我也感受到她空氣中彌漫的幸福感。
于是,我便在下班后陪她去看樓,她就像一個即將榮升為大家庭的女主人一般跟我一一評點著各個樓盤和房子的優缺點。
這個樓盤小區環境好,但是沒有公立學校,以后孩子讀書麻煩;那個房子的戶型不錯,就是價格有點超過預算。
經過幾輪看房,精打細算持家有道的蓓蓓終于看中了一個房屋。她興奮地跟我說:"就是它啦,我周末和俊杰一起來看。"
看到她臉上洋溢的幸福感,我真替她高興,覺得她終于離她的人生目標又近了一步。
我希望看著她幸福地和俊杰走進婚姻的殿堂,在這個她精挑細選的房屋里過上她想要的生活。
過了大概兩個月,因為工作的調整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蓓蓓見面。
有一天晚上凌晨我的電話鈴響,我拿起手機一看是蓓蓓。我心想她肯定是房子的事情搞定了,說不定是來通知她和俊杰喜結連理的好消息,我等著喝她的喜酒。于是興沖沖地接聽了她的電話。
"嗚嗚嗚!"電話那頭沒有喜悅的聲音,反而是蓓蓓的嚎啕大哭。
震驚的我不知所措,連忙問道:"親愛的,發生什么事了?"
蓓蓓一言不發,伴隨慟哭的是隱約從電話里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和人的嘈雜。
帶著擔心的心情,我不斷詢問蓓蓓她在哪里?
她終于開口告訴了她的位置,我飛奔了過去。
我看到的蓓蓓不是那個青春洋溢的清秀女孩,她一個人蹲在車輛川流不息的天橋。淚水濕透了她前面的頭發,一對紅腫的丹鳳眼只剩下一條瞇線,看起來她已經哭了許久。
我上前抱住了她,說:"親愛的,沒事,有我在,有我在。"
在我的懷里,她放聲大哭,那哭聲讓聽的人的心也碎了一地。抱著她我什么也不敢說,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她那已經破碎的心碎地更徹底。
我心里想:哭吧,我親愛的姐妹,讓悲傷像這淚水一般流走就好。
第二天,蓓蓓從悲痛中舒緩過來。她告訴我她失戀了,俊杰跟她分手了,她的世界坍塌了。
"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換來這樣的結果?"
"我付出了機會,事業,學業,青春,愛情,時間,精力,為什么會這樣?"
"他憑什么跟我分手,我為他做了那么多。"
"他說不愛就不愛,憑什么啊?他為我做了什么嗎?完全沒有!"
"我們在學校時那么地好,為什么工作后愛情就變了。"
"我愛他那么深,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
面對著蓓蓓的不斷發問,我無所適從,但我知道她真的受傷了,她被傷地很深很深,不知道如何才能撫平她內心的創傷,我只能默默陪在她身邊。
最后,我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俊杰又不是特別優秀,不值得,你會遇到更好的。"
"對,我蓓蓓有樣貌,有身材,有文化,俊杰根本就不配。"
"對,沒錯,你說地很對!"
但是,轉眼間,蓓蓓眼眶又濕潤:"可是,我為他付出那么多,我就愛他啊。"
說完,蓓蓓再次陷入了悲傷當中。
蓓蓓沒辦法挽回他心中俊杰,俊杰分手分地是那么地決絕和無情,蓓蓓又是被情傷地那么地徹底。
生活不管你是否失戀一如往常地進行,蓓蓓竟然一咔嚓剪斷了她留了幾年的長發,她說要和俊杰徹底說再見。
但是,直到俊杰為了事業離開了那個城市,交了新女友準備結婚蓓蓓才死心。
蓓蓓只能留在了原本她不需要來的城市,談了1,2個男友,分分合合,沒有結果。她和我說總是不由自主在別人身上去隱射俊杰的身影。
在這座城市里蓓蓓就像一個還沒有找到落腳點的蒲公英一樣在空氣中飄著。把他吹向空中的狂風是俊杰,她不知道自己會在哪里扎根發芽。
現在的她,精干的短發顛覆了她給我的留下的第一眼長發飄飄清純秀麗的印象。俊杰始終是她內心不可觸碰的痛,因為一碰就會流血。
我們聊到婚姻和家庭,她戲言道:"反正要我手洗衣服的,我直接淘汰掉。"
對于蓓蓓,她覺得自己無怨無悔地為了俊杰付出。愛情是你情我愿,我們無法理性地去劃分和論斷是否蓓蓓太傻,俊杰太無情,況且他們分手的真實原因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在愛情里,雙方的角色從一開始便是對等。通常持久愛情當中的兩個主角都是在一次次的考驗中或者你讓步,或者我犧牲,最終能達到一個雙方能接受的平衡點。
付出越多意味著自己傾注了更多的期望,甚至會將意志加向對方,當真正出現問題的時候往往會倍感受傷。
我們大多是在人間煙火的凡人,總是心懷一分耕耘一份收獲的愿望。愛情的土地需要耕耘,但也不要忘記給自己留下自留地的空間,那么當發生危難時有空間整理自己重新出發,不論你是男主角還是女主角都需要把握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