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沒有任何事情的早上,時間似乎過得要比以往要慢好多。周坤把喝完水的杯子重新放回到到飯桌上,然后一個人坐回客廳的沙發(fā)上面,他望著靠近沙發(fā)的陽臺,歪著頭,似乎思考著什么,似乎憂慮著什么。
昨天晚上聚完會后發(fā)生了什么?無所事事的周坤開始思考起昨天晚上的事來,好像沈夏天死賴皮的跟了過來,我們一起走了一段路。然后,我們好像有說有笑的,想到這里時周坤不自覺地打了一下哆嗦,在他的印象里,自己是不可能和一個女漢子做出如此親密的事情來的,尤其是沈夏天這個冤家。竟然還有說有笑地在一起聊天來,那還是沈夏天嗎,我還是我嗎。周坤的冤家脾氣又犯上來了,這好像是他和沈夏天一貫的通病,雖然兩個人在一起做了很平常的如親密朋友關(guān)系該做的事情,可是事后回想起來時兩個人都會滿身的起雞皮疙瘩。
嗯,我們在九州大廈那分開了,不過她家是住九州大廈那嗎,九州大廈是一個賣電子產(chǎn)品的商品城啊,她住那干嘛,莫非她在那賣電子產(chǎn)品?不可能啊。周坤越想頭越大,好像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都不應(yīng)該發(fā)生過一樣,因為它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符合情理。
此時墻壁上的鐘表已經(jīng)顯示七點多了,可是周坤還是不感覺到餓,可能是昨天晚上吃多了的緣故,從來沒有見過班長那么的豪爽。一提到班長唐曉健,周坤的心里就感覺到一陣好像被人抓了一把似的那么痛。曾經(jīng)高中時期的唐曉健,他用自己那副矯健的身軀和帥氣的臉蛋迷倒了多少美少女,再看看如今的他,臃腫的身材已經(jīng)提前發(fā)福了,空曠的眼神和沒有半點身色的面頰,讓人怎么也聯(lián)想不到他的過去會是什么樣子。他怎么會變化的這大,為了生計,為了讓別人看的起自己,他提前預(yù)支了多少年自己的青春為代價。也許,在別人的眼睛里,像這樣二十五歲左右的小伙子,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就當(dāng)上了公司的一個總經(jīng)理,是多么的優(yōu)秀,是多么的讓人感到欽佩。不過在周坤看來,從昨天晚上聚會時和唐曉健的對話中,他是能感覺得到的:唐曉健此時的生活并不會讓他自己感到快樂,雖然在他的身上閃耀著一些讓人感到羨慕的光芒,可是那不是他想做的事情,在唐曉健看來眼前所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生計、是為了賺錢,并不是自己追求的人生。周坤就這樣問過唐曉健,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唐曉健回答說,在這幾年的浮沉里,我似乎已經(jīng)忘記我喜歡干什么了,此時我滿腦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賺錢。周坤聽到后心里莫名都感覺到一股失落,他想說些什么給班長打打氣,然后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于是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當(dāng)中去。
在不知不覺間,周坤已經(jīng)發(fā)了一上午的呆了,墻壁上掛著的時鐘依然是一秒又一妙地走動著,而他自己卻懶惰在沙發(fā)上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沒有工作都日子是真不好過,像這樣無所事事的,估計再過上幾天我都可以瘋掉了,周坤這樣想著。
他突然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回到臥室,穿上衣服后,準(zhǔn)備出門走走。他想,回來都回來了也沒有好好出去逛逛,也不知道在這幾年的時間里泰城發(fā)生了多大的變化。
隨后,周坤就來到了外面的街道上,此時已經(jīng)十點多了,除了大大小小的商鋪大門開放以外并沒有多少人在這里走動。這也屬于很正常的現(xiàn)象,十點多的光景是大家上班的時候,有誰還會無所事事地在街上閑逛或者在家里待著呢。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的時間,周坤就坐上了公交車,他與泰城的公交車似乎有種接近于某種說不出來的感情。以前在泰城的時候,坐的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公交車了,雖然以后上班了坐的最多的也是公交車,可是并沒有一個地方的公交車像泰城里的公交一樣給周坤這樣的感情。此時的公交車上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人,空蕩的車上有一股直沖云霄的悶熱感,他來到最后一排,坐在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上,他使勁地拉開玻璃窗,讓外面的空氣撲哧撲哧地沖刷進來。
“啊,好爽。”窗戶外面的風(fēng)像是一股洪流,沖刺著周坤的面頰,他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著開始披散,像爆炸頭一樣狂放開來。
我該到哪里去呢,這輛公交車能到什么地方去呢,周坤現(xiàn)在開始擔(dān)心起自己的去向了。雖然車上只有零散著幾個人,但是他們都有明確的目的地,像他這樣的沒有目的地的悠閑者到底該在什么地方下車呢。
公交車在夏日的烈炎下沒有了精神氣,它悶著聲音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的站點,它排放的尾氣也越來越?jīng)]有沖擊力,仿佛它的一切動力都已經(jīng)被烈日炎炎的陽光給抹殺掉了。周坤此時的心情也和這輛公交車是一樣的,在這悶熱的空氣里,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壓抑,再加上他丟掉了工作,使他頓時感覺不爽。他已經(jīng)厭煩了工作,他厭煩了這個世界帶給他的所有不公,他感覺到渾身無力,他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像空氣一樣在人間蒸發(fā)了。
后來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下了車,因為車?yán)锩娴目諝庖呀?jīng)悶熱到一定程度了,那里面是活脫脫的一個大烤箱,他很擔(dān)心長時間的待在里面自己會不會被烤熟。
碰巧的是,下車的這個地方竟然是他以前常來的公園,喚名為南湖公園。公園里面是從來都不缺人的,又因為今天是星期天的緣故,所以周坤新奇的發(fā)現(xiàn)這里面有許多學(xué)生模樣的人在游玩,如像高中生、初中生、甚至小學(xué)生這樣的人群,他們讓周坤心情稍微舒暢了一點,因為為這些人歡暢的笑聲是最無邪的,是最能打動人的。我當(dāng)初也是和他們一樣呢,積極陽光向上,全身都是青春的味道,周坤這樣想著,然而現(xiàn)在的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業(yè)人員,已經(jīng)沒有了生活的收入,感覺再也不會像他們那樣天真無邪地去玩了。
周坤圍繞著公園正中心的那口大湖轉(zhuǎn)了幾圈,湖面上的水汽打濕了熱浪逼人的熱空氣。附近各種各樣的植物讓周坤感覺到一些賞心悅目的感覺,他忘我的一圈又一圈的在湖邊走著,他像是在散步,又像是沒有地方可去而在這里打發(fā)時間。直到他聽到肚子在咕咕地叫了,他才發(fā)覺自己餓了,從早上起就沒有吃飯,一直到現(xiàn)在正午的太陽高高掛也沒有吃飯,這樣看來不餓才怪呢。于是他走出公園,到馬路邊上去尋找飯店去了,找了一圈,最后他進了一家面館,可能是在工作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因為面條通常量大味足實惠,能夠滿足像自己這樣打工仔的需要。
“老板,你這有什么面吶?”周坤進去后找了地方坐下來就問道。
“喏?!崩习逯噶酥钢芾け澈蟮膲Ρ?。
周坤的眼睛跟著老板手指頭指的方向轉(zhuǎn)身看了過去,只見在自己的身后有貼著一幅大大的菜單,上面寫著各種種類的面條和炒菜。
“給我來一份西紅柿雞蛋面。”周坤高聲地朝老板喊道。
“好來,一會就好”老板也應(yīng)著。
不一會,一碗熱氣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就端在了周坤的桌子上,他看著面前桌子上的那一大碗面,熱氣不停地在往上冒,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大碗面里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地方,一層西紅柿和雞蛋的混炒物鋪滿了面的表層,這似乎比在自己工作的時候以前常去的老牛灣附近的面館還要量多啊。周坤咽了一口唾沫,抄起一雙一次性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因為他覺得吃面就應(yīng)該像這樣大口大口地吃,因為他覺得只有這樣,狼吞虎咽地,這碗面才會越吃越有味道。
并沒有過多長時間那碗面就吃完了,周坤此時已經(jīng)大汗淋漓,汗流浹背,他一次又一次地抓起飯桌上的紙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他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充實感,好像沉悶在他心里的煩惱都已經(jīng)跑光了。
“老板結(jié)賬?!?/p>
“一共七塊錢?!?/p>
周坤從褲兜里掏出一張五塊錢的人民幣和兩張一塊票的人民幣,結(jié)完賬就離開了飯館。
中午的太陽比上午還要毒辣,火熱的紫外線燒著周坤怨氣載道的。他這樣想著,不行,不能在外面瞎逛了,逛一天我不得曬成個黑人,于是他就近坐了一輛公交車回家了。
到家后,一股陰涼的冷空氣襲來,讓周坤渾身上下舒服了不少。他把客廳里的空調(diào)打開,燒上一壺?zé)崴?,并往茶壺上填滿了茶葉,他要在家里好好的享受這午后的美妙時光。
五月份下午的時光,是一段讓人昏昏欲睡的時光,也是一段讓人感到平靜安逸的時光。沒有比在下午的時候泡上一壺茶葉,開著空調(diào)最享受的事情了。周坤真的希望一輩子都這樣下去,沒有紛爭,沒有煩惱,像今天下午這樣安逸的生活著,到最后慢慢的老去、死去。
然而,人能這樣活的嗎,這樣的話和老母豬有啥區(qū)別,周坤使勁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為自己剛才的那些想法感到一絲羞辱,我怎么可以這么想。
可是如今這樣的情況是最讓周坤感到難堪的了,他自己本身丟掉了工作,沒有了生活來源。雖然他在以前工作的時候也賺取了一些薪水再加上自己幾年時間的省吃儉用,他也有一定的積蓄了,可是坐吃山空的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的,如果繼續(xù)的長期以往下去,恐怕他連吃飯都會困難了。
“不行,我年紀(jì)輕輕的怎么開始有這種安逸的想法了呢?!敝芾ぷ匝宰哉Z道,“我得趕緊先找個工作來養(yǎng)活自己,否則這樣下去的話,父母都該為自己著急了?!?/p>
周坤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后開始思考了起來,他在尋找出路,他在想如何才能再找到一份工作呢。現(xiàn)在的社會找工作都是非常困難的,就連本科生都不容易找到自己滿意的工作何況他這樣的??粕亍,F(xiàn)在這樣的生存環(huán)境有關(guān)系才能搞下去,沒有關(guān)系只能被別人搞,他想過來想過去,最后還真想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
“對,鄧家輝啊,就是他,我怎么能把他給忘了呢?!敝芾づ牧艘幌伦约耗X門,想起了這個人。關(guān)于鄧家輝那可真是有的說道了,原先周坤初入他工作的地方京城的時候,和他原來的班長唐曉健一樣是跑業(yè)務(wù)的,而這個鄧家輝就是他原來跑業(yè)務(wù)時的客戶。巧的是兩人聊的很投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味道,于是他們就做起了很好的朋友。初起,兩個人一到假期的時候就出去喝個小酒啥的,在酒桌上聊天聊的那是叫一個痛快。后來兩個人的關(guān)系漸漸的深入了,他們可以說是一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好哥們,他們一起在京城打拼,一起發(fā)誓要在余生里一定登上這座城市的最高峰。不過,兩個人的起點不一樣,周坤到了現(xiàn)在還是一個小職員,并且已經(jīng)實際上被解雇了。而鄧家輝呢,他就和周坤不一樣了,他可是一家公司的老總,雖然公司實力并不是很雄厚,可那也是一個公司啊,自己當(dāng)老板就是和別人打工不一樣。
“嗯,我的工作或許他能夠幫助我給解決掉,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周坤獨自嘀咕著,“看來現(xiàn)在這個社會就得廣交朋友啊,那句話說的真對,在家靠家人,出門就要靠朋友,你看,這不就是用上了哪”周坤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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