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干嘛？”何玄欽感覺到后面有笨重的腳步聲，轉身一看，自己的新同桌，微胖界杜小小。

“你去干嘛我也干嘛！”小小嘴角上揚，壯著膽子挑釁學霸。今天得把窗戶紙捅開了。

“我去洗澡！”何玄欽強忍住笑，面無表情淡定地說道，兩眼瞪著她。

小小看著他手上提的塑料袋，害臊起來，落荒而逃。第一回合，杜小小就這么灰頭土臉地敗下陣來。

就在被他發現跟蹤前的半小時，她趴在女生宿舍樓道窗戶上遠眺男生宿舍動靜時，曾幻想著周末的下午遇見情竇初開的白馬王子，跟著他一起去吃飯、看電影、自習……

我拍了下小小的肩膀，“喂，你在發春啊？要不要跟我現在一起去打開水？”

“好吧。希望能遇上我的白馬王子。”小小臉上泛起了紅暈。

“菲菲，你說初戀是什么滋味？”小小想從我這個同寢室自稱戀愛經驗豐富的人得到答案。其實我的經驗無非就是暗戀，神秘羞澀不宜大談細節。經過女生宿舍前的桂花樹夾道的小徑，又穿過男生宿舍前的百年香樟樹，杜小小屁顛顛地跟在我后面，貌似尋求保護。

她呆呆地看著男生宿舍前的百年香樟樹。她覺得自己就好比香樟樹的花朵，略帶清香。可是在春天誰會去注意那不顯眼的花朵呢？小小決定做個勇敢的飛蛾，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想讓喜歡的人知道她能帶給他的溫暖。

“你知道香樟樹的花語嗎？”我問她，假裝成熟而有經驗。

“香樟樹會開花？！”小小很驚訝，大眼珠子突出來朝天看，用力推開她眼周堆積的肉肉。這是我最喜歡的表情，有喜感，可愛又認真。

小小一邊琢磨著香樟樹的花語：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守護你，因為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唯一，誰也不可能替代你。一邊也思考著好友趙霏霏的關于男女之間不存在純潔友誼的論斷。這一點小小完全認同的，只是自己不如霏霏勇敢。她不敢將自己的秘密告訴這位正直可以信賴的朋友。而兩年后當小小把秘密告訴她喜歡的人后，卻無疑是雪上加霜，給自己招致羞辱和慚愧。

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如果不喜歡，為什么課間唯獨就肯教她功課，要不然就像貓頭鷹般閉目養神，不理睬周遭嬉鬧的同學或發嗲求教的女生？如果不喜歡，為什么上個周末要囑咐流鼻涕的小小回家多穿點衣服？

如果喜歡，為什么沒有其他表示？班上其他小情侶乘老師不在，不是手牽手互相依偎，就是夜間晚自習后去操場或后山散步幽會……談戀愛不就是應該這樣嗎？

何玄欽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高高瘦瘦，斯斯文文，談不上相貌出眾，因為得過全年段前三、班級第一、數學課代表的光環，好像能給顏值加分。畢竟是農村來的孩子，又是跟外公外婆生活的，衣著不免有點樸素，甚至可以說土氣。

他的袖口經常會露出一截藍色棉秋衣，加之60公斤的體重，小小時常把他與營養不良聯系在一起。他不會打籃球，跟青春偶像劇里出現的帥哥那是相當有差距，不易被察覺自卑駝背，頭發三七分，下課時總像睡不醒似的趴著。

可是那又怎么樣？誰讓他是學霸，而且是女生中只肯教她的學霸，同學們評價他有點冷漠，可小小就被這種特質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