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雨亂

突如其來的妖風(fēng)暴雨,在外邊的被淋個措手不及,在屋里聽見外門的響聲好似《呼嘯山莊》里凱瑟琳的幽靈發(fā)出的“讓我進去吧”的呼號。

雨水若沒有成災(zāi),是很可以親近的。沒有躲開的自然的觸摸,狼狽了卻也放松了姿態(tài),模糊了卻也柔和了表情。奮力披上的那層安全外衣,在陰云密布、風(fēng)狂雨驟里被原始的力量沖擊著,我們也因而釋放出部分天性里的狂野與不羈。言情影視劇里,常常在大雨中情人分開了,或者重逢了。動作片里,有時高手就愛在雨中交手,一拳擊碎雨點,最后一個倒下在水里。

大雨里騎車,大雨里奔跑,雨點的碰撞占據(jù)了感官,回歸于一個外在暴烈內(nèi)在反而平靜的巢穴。雨水隔開了人群,卻打開了世界。朋友撥開雨簾突然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驚喜是平時無法比擬的。兩人打一把雨傘或者披一件雨衣趟過街道,各自打濕半邊,會心一笑的默契也勝過往常。

下雨是蒼天有淚,順著我們的傘檐,順著發(fā)梢、鼻尖、耳根滴落下來,令一切朦朧如夢。人哭泣的時候,淚水同樣打濕面龐,令視線模糊。情人流淚,深愛或深恨難分清楚。雨天流淚,雨水和淚水也混而為一。

留在你雨里的是一個頭也不回的背影,還是一個箍緊到不能呼吸的擁抱?在雨里狼狽不堪地回家,卻在開門剎那自嘲地笑了,一連幾天的低迷也煙消云散。迎著風(fēng)雨說讓來得更猛烈些吧,暫時做回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看著車窗玻璃淌下的水跡,無端想起某年某月的某扇窗的水汽。看見超市前一群人躲在檐下等雨變小,總有氣盛者等不及沖出來濺著水花跑開,邊跑邊毫無意義地遮蓋一下頭頂。你看見樹枝也晃了,想鳥兒們躲在哪里了。

大雨中和自己親密無間,平日常和他做了陌生人。符號的象征的文化的五指山加身,情緒總在引而不發(fā)里不知所蹤。一場風(fēng)雨亂了一次決絕,男女主終究轉(zhuǎn)身回去抱住了對方,在大雨里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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