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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北京了,你在哪呢?”
2022年二月,北京,正是最冷的時節。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年站在北京站門口,略帶新奇的目光朝著四周張望。
他期待著能夠見到她的身影,眼睛仔細的尋找,他大概已遺忘早在幾年前,他們就已經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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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鐘記得他和梁婧的相遇相知相熟,只是沒有相愛,這是條界限,誰都不能打破。
打破了,就如一滴墨滴進了清水里,再也不復純潔。
徐鐘還記得遇見梁婧的那個暑假,那是高二的上半學期。徐鐘蠻不情愿的被媽媽要挾來給同事的女兒做輔導。
“說,你到底去不去!”徐媽媽抱著半個西瓜,斜靠在沙發上緩緩的問。
“不去,我的課余時間,我要學習!”徐鐘抱著手機誓死不從。
“哦,那我怕是會讓你一直沉迷于學習了,手機給我。”徐媽媽伸出一只手,面帶笑色的看著徐鐘。
然后徐鐘就乖乖的來到了梁家。
當初真不該為了區區手機就妥協的,每當徐鐘想起這件事,總是后悔不已。他不知是該感謝還是悔恨,如果沒有遇見你,這世界會不會有些不一樣。但,我還是很慶幸,能夠遇見你。
梁婧是學文的,理科差的一塌糊涂,成績妥妥的吊車尾。梁媽媽實在是心急,正巧關系很好的同事家的孩子正好是別人家的孩子,所以就有了徐家的一幕。
徐鐘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尷尬,他沒想到梁婧竟然是一個美女子。他發誓,梁婧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孩子,那精巧的五官,帶著靈巧的眼睛,披散至肩下的長發,讓他的臉有些發紅。
“你好,我是徐鐘。”徐鐘顫顫的伸出手,他的腦殼有些斷層了,完全不知道小孩子見面握什么手。
“你好,我是梁婧,很高興見到你。”少女穿著一身家居服,透著一絲狡黠。她伸出了手,輕握住了那個在輕顫的手。
帶著些涼意的手握住的瞬間,像是通了電一樣,讓還在迷糊的徐鐘瞬間清醒。等他回過神來,那個柔軟冰涼的手已經抽離。
“哈,你好。”
輔導是在梁婧的屋子里,這是徐鐘第一次看見女生的房間。干凈整潔還帶著一絲可愛,在一面墻上掛著梁婧和她美美的合照,另一面上貼著許許多多的明信片和紙鶴。窗子開在靠東的墻上,從窗子里可以看見道路上來往的車流,川流不息。
女孩的床上有這一個大熊和一只大狗,將床上的空間牢牢占據,淡綠色的床單點綴著房間內的風景,一片生機。
兩人坐了下來,誰都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徐鐘想必須得做些什么。
“我們兩應該是一個學校的。”誰料竟是梁婧先打破了沉默。
“對的,我知道,我媽媽和我說了。”徐鐘撓撓頭,開始了接話。
兩人從學校的話題,聊到學習,成績,聊了將近半小時。
“我們學習吧,先從物理開始吧。”徐鐘感覺再聊下去家底都能被聊出來,覺得自己不能被女色所誘惑,艱難的扯開話題。內心雖有些不舍,但想想未來還有很多機會,就有點小激動呢 。
“好的。”梁婧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略帶和諧也挺尷尬的第一次補課正式開始了。
兩人互加了qq,每天聊的火熱,像是不會厭煩。每個周末徐鐘都會到梁婧家給她補習,兩人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徐鐘很懷念那段時光,在那個愛情未起,友情正濃的時期。他知道了梁婧最愛的顏色是綠色,然后在她的感染下,自己也成了綠色的忠實擁護者,每當看見綠色就會感覺到勃勃生機;他知道了那些掛在墻上的明星片,是梁婧想去的地方,他默默的將它們記了下來,想著某一天,能夠帶她去往每一個地方;他也知道了那個大熊和大狗都是在她轉來這個城市前,她的閨蜜送給她的,那曾是她最好的朋友。
而她的房間也因徐鐘而又不同,在屋頂,貼滿了亮綠色的夜光星星,每天晚上都將房間染的耀耀生光;而那些與明信片在一起的千紙鶴也有了徐鐘那雙笨拙的手疊出的千紙鶴的身影。像是所有的朋友那樣他們無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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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是從看見她那閃閃的眼睛開始,還是從她在自己面前表現出內心的脆弱開始呢。
徐鐘發現,他對梁婧的情感,不再僅僅是友誼,多了些其他情感。他更加喜歡靜靜的看著她,她的一言一語,喜怒哀樂。他越發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就算只是靜靜地待在一起,不說話,不言語,就感覺十分美好。
徐鐘知道梁婧最喜歡的城市是武漢,每當提及武漢,梁婧的眼睛里就充滿了渴望。
“我好喜歡武漢呀,我最好的朋友都在哪里!武漢大學可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徐鐘,你一定要考上武大哦,要不然就不理你啦。”這是梁婧經常和徐鐘說的,語氣里有著渴望和俏皮的威脅。
“好好好,你先好好學習吧,爭取自己也考上。”徐鐘這樣鼓舞著,可兩人都知道,這是遙不可及的夢。
那是一段極為拼搏的時期,徐鐘的成績距離武大還是有著不小的距離,但為了不讓某人失望咬碎了牙也要咽下去。
帶著對梁婧的喜歡,徐鐘沒日沒夜的拼命學習,周末帶著些許期待去幫梁婧補習。
徐鐘一直將喜歡埋在心里,不敢言說。他知道梁婧一直把他當做閨蜜看待,如哥哥一般的存在。他怕一旦說出喜歡,一切就會像鏡花水月般破碎,他不敢賭。他貪婪的享受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不忍舍棄。
而這也正是徐鐘最為后悔的一件事,在她們訣別后的每個夜晚,徐鐘總會想,如果不是因為貪心,如果能夠早些告白,是不是他們能夠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夠不分離。但他也明白,不能擁有的,就算重來多少次,也不屬于自己。而梁婧,本就是不屬于他,但他仍舊帶著奢望,想著命運回頭。
當徐鐘填好去往武大的志愿,梁婧舉家搬去了北京,那是2015年的夏天。徐鐘幫梁婧選擇著該報的學校,盡量緩解著離別的情緒。
徐鐘到現在還記得那時候的狀況,兩人相視無言,不由得沉默。梁婧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這是她最不想要的分別。本來他們想著能一起去武漢,可是世事變化。一切哪能都按著計劃來。
“你一定要到北京來看我哦!”梁婧哭的沙啞的嗓音出來。
“嗯。”徐鐘不敢多說話,他怕自己的眼淚會控制不住的流下來。
然后曲終人散。
那年,我們相遇,過著最無憂的青春,經歷最傷感的離別。
那年夏天,北京成功贏得2022年冬奧會的舉辦權,徐鐘興奮極了,他發了條說說:七年,足夠我去北京了。他們約定著,七年后在北京相見。那是的他們以為七年轉瞬就過,卻不曾發現沒有彼此陪伴的時間,是那么難熬。他期待著,和她再次相遇。他天真的以為,他們的關系會一直保持到老,而他們,會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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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對徐鐘最大的吸引就是這是梁婧最喜歡的大學,在大一時他走遍了所有以前所有聊到過的地點。耳機里聽著“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那么動聽,忍不住就淚如雨下。
時間是個磨人的東西,磨著彼此的耐心。
徐鐘以為自己和梁婧可以無視距離,和當初一樣親密無間。
可總有不和沿著時間的間隙慢慢侵蝕,徐鐘早已習慣每天由梁婧找他聊天,然后分享每天的故事和愁緒。他還希望自己能隨時解決她的問題。
可是大二上學期,他發現梁婧很少找他聊天了,有什么好像在悄然間改變。他有些不習慣,有些難受,他主動開始找起了梁婧。然而她回復的很少敷衍,到后來甚至隔幾天回復一下。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這樣子。他有些生氣了,又有些像是心愛的東西偷偷溜走。
他找她質問,“為什么回的那么慢。”
“忙。”一字的回復。
“呵,好吧。”徐鐘實在不明白什么事能忙到幾天回復一句,什么事忙的能讓你這般冷落我。
聊天像進入了冰點,無人去融化。
“我戀愛了,徐鐘。”大二下學期,梁婧突然給徐鐘發了這條信息。沒有預期的,卻給徐鐘心頭一下重擊。
“無話可說,祝你幸福。”花了幾小時拼湊出八個字的徐鐘,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忙,呵呵。他想起了以往遇見什么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他的梁婧,感覺如今的她是那么陌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像失去了所有力氣,徐鐘癱倒在床上,雙目無神,他在回憶那是的她,那么美好,卻終究沒有抓住。
關系降至冰點,徐鐘會在深夜想起她,而她卻把徐鐘這個人遺忘在別處,永遠不會想起。徐鐘想著,如果2022年到來,他一定會去北京,去看一看她的學校,去念一念對她的想念。告訴她,我不曾將你遺忘,我們能否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