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何種形式存在——“數據人”


壹、

一段段時間,沒有在朋友圈發聲,也沒有更新零壹圈。于是朋友、親戚都紛紛私信,問我最近怎樣,好不好。

說實話,看到問候很是溫暖,往往感動得眼泛淚光。但很不幸,我是內心不論怎樣波瀾語言卻只會寥寥幾句的人,因而回復不免有些生硬,可能也給人沒心沒肺的感覺吧。

“我很好,不要擔心。”

“最近忙,沒事的。”

“謝謝關心,空了聊。”然后腦子里便再也沒有第四種帶個人感情的回復了。

不消失,不知道身邊原來還有這么一群通過社交平臺默默關注你的人存在。而我對網絡社交平臺的熱度也是從大學開始,那時常常會發一些很無厘頭的文字,期間不免會表達一些個人不成熟卻很真實的觀點,以至后來還專門有人問我你怎么不文藝了。

最著迷的時候,兩三天不發一條朋友圈就會有種不表達會窒息的感覺,因此往往一發發一段,所以朋友都這樣總結,“你要一周不發朋友圈你都不是xxx。”“朋友圈文字嘛,發那么長真是看不懂。”

后來這勁兒去了,朋友圈文字變少了,發朋友圈的頻次也減少了。有這樣的變化,倒不是因為受了外界多大的影響,而是突然明白有些話不能那么直白的說了。

貳、

不久前,看到某論壇有這樣一個提問,“你有多久沒更自己的朋友圈了”當時正巧自己也處于第一個斷更期,于是內心沒忍住的問了自己“除了真實觀點需要隱藏之外,不更朋友圈還有什么原因”。

問題剛出,腦子里便畫面感滿滿。想起,健身房幾月來一次的姑娘,擺N次造型后拍出一張“精美”劈叉照,并附以文字:健身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看到,半夜尋文藝角落擺拍曬書,滿滿筆記,然后一段激勵性文字:今天進展不錯,明天繼續。不流汗的健身,不動腦的讀書。

所以,當你真正與發信息者深入交流時,不禁發現無論多么高大上的表達,都無法掩飾一個人內心的空虛。發現原來一個人的朋友圈是可以完全脫離他生活常態,僅僅成為他向往生活的陣地的。

有人調侃,一定不要和朋友圈里愛讀書的人交好,興許這人就是個大大的文盲,而關鍵是這文盲還心術不正,目的就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拓寬他所謂的圈子。

朋友圈不真實,而我也沒有太多時間可以分配在P圖、秀生活、等點贊上了。所以暫時遠離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在數據洪流中消失,當然這會給諸位造成鏈接上的不便。

叁、

數據時代,我們被數據信息綁架著前行,很多社交達人都認為,朋友圈是了解一個人最好的途徑,但我個人并不贊同,進一步精確的來說,朋友圈只是了解一個“數據人”的途徑。

“數據人”不懼肉體與真正意義上的靈魂,他以假象形式存在,在名牌上僅僅標榜自己想要的內容,然后做到讓旁觀者信以為真。

可能是一種逆流而上的耍酷,也可能是抗拒以虛假朋友圈作為新朋友了解彼此的唯一途徑,造成見光死悲劇。所以,如今有很多人開始拒絕使用這份假名片,并開始學會對一個人自主放置在各社交平臺的信息加以辨別。這無疑是一個好趨勢,至少這樣不會輕易成為數據俘虜。

肆、

我們以何種方式存在?

看過一個段子,被數據全紀錄的一代,未來死后墓碑上也只留一個二維碼,掃一掃生平便都出現。笑過之后,心中不免悲涼,鮮活的生命從某種意義上說與國家圖書館某檢索下一本普通的圖書并無異議,都是在大范圍數據下生活的符號,很多難于啟齒的隱私會直觀的暴露,而誰正以三維的視角觀察著我們,這答案讓人害怕。

但又不得不承認,在個人上傳數據與三方記錄數據之間,三方記錄數據才是人性最本真的反映,它存在于我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卑劣的說它是以偷窺的形式記錄著我們的生命。它不同于朋友圈個人上傳數據,可選擇可被篡改,它只以最公正客觀的形式存在,作為人性最本真的體現。

所以,最近也發現這樣一個有趣現象,很多朋友開始刪自己早期發出的朋友圈信息。可能是覺得幼稚,也可能是覺得不想再讓別人刷到自己的過去,于是放把火將朋友圈的文字、圖片燒個精光。這是斷舍離,還是躲避數據追溯,可能都得因人而異。

Pablo Picasso

不過我個人是絕對干不了這事,這與本人輕微的戀物癖有關。有個習慣,空閑時會忍不住翻看曾發過的每一條信息,聯想當時這文字是在何種境況下發出,然后以此來丈量自己生命的厚度,繼而產生一種滿足感。

不光是朋友圈,這癖好還曾一度波及自己用過的各類物件。我曾試一度圖保存自己用過的每樣東西,以求留下記憶,但說實話時間一長就會發現,保存舊物存在一個巨大弊端——空間不夠。尤其是在當今這個工薪階層幾輩子才能買上一套房的時代,這是一個相當不經濟的行為。

所以從這一角度來說,物理空間顯然遜色于數據空間了,而這也成為我唯一贊賞數據空間一點,它確實能低成本、大額度的幫我們保留生命的線上足跡

曾把這戀物癖好告訴周圍朋友,沒人能理解,還被按上變態稱號。直到后來在一檔談話節目中得知,原來很多年前就有人與我有過相同想法,那人就是畢加索,他的一生也在竭力保存自己的足跡。

據說,一次畢加索回家發現自己一件十多年前的衣服穿在仆人身上,于是很不高興,但又不好直接要回來,于是待仆人走后便和妻子大吵一架,怪妻子動了自己的東西,讓妻子一定要把衣服要回來。

他對衣服尚且如此,畫室就更不用說了,畢加索的畫室很亂,但從來不讓人收拾,他也只會往屋子里堆東西,從不往外拿,待一間屋子堆滿了然后關上門換下一間繼續堆,因為他認為只有這種方式能夠記錄他的存在。很可惜他沒能活到今天,否則他應該會感激這個數據時代。

數據大轉輪中,我們以何種形式存在,或真實,或虛假,或第三種形式,但不可否認,我們都在以這些數據為鏈接,不斷向外界發散信號,表明個體存在。

而我們也終將意識到“數據人”背后還有一種帶N維視角的人種在注視著我們,在他眼里我們不過是一個渺小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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