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走在路上看到穿著校服的學生,我才發現自己已經遠遠脫離了這個身份,不禁會笑自己,都在工作了,還懷念啊。
對啊,真的好懷念。
六年前,毅然拿著本該讀個不溫不熱的高中的分數選擇了衛校,我曾在每個輾轉反側的夜里無數次問自己,我后悔嗎,我真的沒有確切的答案。
第一次到醫院實習那年,我16歲。
偏偏鬼斧神差地通過家里人去了一家比較好的醫院實習,那里的確很好啊,但那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跟自己同層次的人,研究生 本科生,你爭我斗都渴望能留在這里發展的人怎么會純粹地跟有競爭可能的人交朋友呢。
也沒有算得上被人欺負吧,只能算得上,我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終于熬過來了。
正因為是依靠家里人的原因才能在這個地方實習,所以就算工作受了很大委屈,沒有地方說,那就會去便利店買一瓶很冷的烏龍茶大口喝,把所有委屈一起喝到肚子里。回到家里,永遠都是很開心,父母是為了讓我變得更好才選擇了這里啊,怎么可以讓他們知道呢。
幸好我還是幸運的,一路上還是得到了很多師長的賞識,很幫助我。
直到第二次實習,20歲。
我媽總問我,在醫院你怕嗎。
我笑笑,怕啊,我當然怕。就像16歲第一次實習在實習的第一天,遇到的第一個病人,全身掛滿了各種的管道,就在當天下午,病人就無力回天了。在病房的所有護士都收到了家屬的悼念紅包,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那時候下班打開紅包發現是一百塊嚇哭的自己。第一次,我不知道這筆錢我應該怎么用。
那種感覺,估計真的只有自己懂。
但這種害怕,不是關于各種懸疑恐怖。是害怕病房里的一個個等待痊愈的生命會眨眼即逝,這些情況,已經看過太多…
偶爾也會遇到讓人頭疼的家屬與病患,發自內心的焦慮 不安會讓他們對自己的各種操作處處質疑,每次快壓抑不住情緒,都會告訴自己,不能感同身受,那就將心比心,不比病人,就比作是他們的家屬如果是自己,你也會如此緊張。
''絕對不帶情緒上班,絕對不把對這個病人的情緒帶到下一個。''
這是16歲那年對自己的要求,而這個要求,只要我還是這個職業,就會一直遵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