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阿正指著她的鼻子說:“你真沒用!”
她眼里不驚,只鼻腔里冷哼一聲,繼續埋頭寫字。
阿正只覺心里一陣不樂,忿忿的拍著衣袖的灰塵,不再看她。
一張方桌,一摞白紙,一支筆頭被咬過的筆。
螢梨不介意在這簡潔的桌面上加上粉色的桌紙,亦或是一支插在空玻璃瓶里的永生花,但是阿正介意。
阿正是來催稿的。
即便他從來都不知道她寫的是什么!
阿正繞過方桌,去到落地窗前,低頭看著路上穿行的人群。
雨意來的突然而厚重,慌張的人來人往以及顏色漸暗的街磚,都像是壓在他心上的秤。
他很想看一眼自己剛剛用言語攻擊過的人,但他沒有膽量。
? ? ? ? ? 螢梨不知道這個故事該怎么結尾,額前的發就被她隨意的撩起,手腕的黑色皮筋很想捆綁住那些細滑的發絲,但她忘了。
? ? ? ? ?紙頁上細碎的字跡,拼湊成斷斷續續的句子,卻沒連出一段完整的故事,她有些氣餒,阿正的說那句話的樣子還在眼前。
? ? ? ? 索性,一個紙團形成,落在阿正腳邊。
? ? ? ?阿正遂意瞧了一眼紙團,再抬頭,便只有一把還在左右晃動的轉椅,在空氣里賣力表演。
? ? ? ?他看著大開的門,心里忽覺涼意颼颼,果然,空了。
? ? ? ?雨,總能洗劫一切,或喜或悲。
? ? ? ?螢梨不急不緩,細細的雨絲已經沾濕她的發,輕薄的衣衫也有些許濕意。
? ? ? ? 她不在乎,她只是分不清雨與淚。
? ? ? ?堅守,是件很漫長而痛苦的事,想以自己的方式做一件事,也只是高談,她累了,她多想一頭倒在雨泊,看血色將雨夜染紅。
她白日的冷哼,像是對自己的嘲諷,一邊寬慰自己,一邊否認自己。
她捂著心口,哭的很用力,卻沒有多余的聲音,無聲的抗拒,在雨聲中交織。
? ? ? ? 阿正正四處張望,孤獨而倔強的人影。
? ? ? ? 雨的朦朧,讓她的背影顯得更是嬌小。
? ? ? ? 他舉著傘,在背后暫停,只默默看著她。
? ? ? ? 約莫看清了擦去水漬的動作,他踏著水洼而來。
? ? ? ? 夜里看不清她微紅的眼,只看見那委屈而疑惑的眼神。
? ? ? ? ?“對不起,我錯了?!?/p>
? ? ? ? ? 夾帶冷意的擁抱,她只覺渾身冒著水汽,在蒸發。
? ? ? ? ? ?“我知道你寫的句子,一字一句我都認真讀過,我是一個咄咄逼人的催稿人,所以很令人討厭,我性格別扭,明明擔心,卻還是裝作漠不關心,甚至言語攻擊,我知道你……”
每一個動人的句子,都是由經歷而來,于是,那個雨夜,她迷迷糊糊的在催稿人的擁抱里睡去。也許,故事都應該有一個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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