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舉案齊眉難,撥霧終得見晴天(63)

劉晨曦從鳳凰大酒店出來,沒有回警衛隊,直奔警察局。一路上思緒混亂焦躁不安,火藥庫是否被炸,對他來說無關緊要,姚齊山的生死卻與他息息相關。

警察局大門外,散亂著三五成群的老百姓,他們或蹲或站或幾個人堆成一團。

有的端著旱煙袋,伸長脖子猛吸幾口,然后愜意地慢慢吐出一圈圈白煙。有的兩手交叉插在袖筒,把脖子縮進肩膀里,四下尋著說話的聲音,滿心歡喜地咧開嘴無聲地微笑。還有的不蹲不站滿處亂逛,如蜻蜓點水般歡快!

劉晨曦的車子,在警察局大門口停下來。剛打開車門,一股刺鼻的煙味便鉆入肺腑,劉晨曦干咳幾聲,趕緊屏住呼吸捂住鼻子和嘴巴。

警察局院內還有燃燒的余火,所到之處一片混亂,警員大多數衣衫不整,有的歪戴帽子,有的拖垃著鞋,有的褲子沒拉褲鏈,有的沒扣上衣紐扣,手里掂水桶的,拿掃帚的,肩膀上扛箱子扛被褥的,東南西北朝哪個方向走動的都有。

劉晨曦的腦袋嗡嗡作響,他要盡快找到王旭,一箱子金條和素蓮所有的積蓄,都在王旭那兒保存著,那些東西可是他準備和素蓮遠走高飛的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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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狼狼光顧,拍虎虎下山。怕王旭的住所也遭殃,結果王旭的屋子真的被火燒。

劉晨曦揪起兩手抱頭蹲在地上的王旭,王旭的臉全被煙灰染黑了,只有眼的周圍是通紅的,見到劉晨曦他嗚嗚大哭,王旭抽泣著對劉晨曦說,“表哥我該死,箱子在混亂中被人偷走了?!眲⒊筷赜謿庥旨?,他狠狠地把王旭扔到一邊。

警察局辦公廳里,井上野仁的臉像個紫色的大茄子,王旭被劉晨曦提溜著摔倒在地板上,“好好的給我翻譯大佐說的話?!?/p>

井上野仁坐在椅子上沒動彈,左右挪動幾下緊繃的嘴巴,瞪著兩眼直射劉晨曦,嘰里呱啦吐出一長串連珠炮,最后咆哮著走出來,雙手握刀狠狠地重復著劈殺的動作。

王旭朝劉晨曦謹慎地跨兩步,戰戰兢兢地看著劉晨曦的臉說:“大佐說河西火藥庫被炸,警察局失火被盜,代理局長王振失蹤,姚齊山神秘逃走,這幾件事絕非偶然,一定是有人蓄謀已久,此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把肇事者通通殺死,通通殺死……”

王旭開始結結巴巴,“大佐說……說……”劉晨曦急了,“有屁就放,別在我面前啰哩啰嗦,他怎么說你就怎么翻譯?!?/p>

王旭開始小心翼翼的做翻譯:“大佐說,特別是姚齊山逃走的事,你和他是同門師兄弟,一定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說不準就是你安排人把他放走的。姚齊山這個人就是個克星,頑固又難纏,如果不除掉他后患無窮。”

大佐今天交給你一個任務,讓你帶人去姚家武館走一趟,看看姚齊山回到武館沒有,最好抄了他的老窩,放把火燒掉姚家武館,讓他也嘗嘗煙熏火燎的滋味!

劉晨曦清楚井上野仁的陰險狡詐,再爭持下去對他也沒啥好處,但是讓他親自去燒姚家武館,他還真是下不了手,姚家武館內誰都可以死,唯獨素蓮萬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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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晨曦讓王旭對井上野仁說,他可以帶人去收拾姚齊山,但他有兩個條件,第一他要求井上野仁撥給他增援部隊,第二他要等到夜晚再行動。井上野仁的賊眼咕咕嚕嚕轉了幾圈,最后點頭同意劉晨曦的條件。

王旭被劉晨曦劈頭蓋臉又數落一頓,臨走時還踹給他幾腳。表哥是打發走了,但王旭的心還是難以平靜。

老爹還在打掃院子,王旭向老爹走過去,老爹給他打了個手勢,王旭轉身去老爹屋里等。

王旭見老爹回來,第一句話就問:“老爹王振到底弄到哪兒去了?”老爹說:“這個你放心,他去了他應該去的地方?!蓖跣裼謫枺澳且幌渥咏饤l您放好沒有?”老爹說:“你還信不過我嗎?它的歸宿更妥當。我的為人你最清楚,我不會讓人抓到你的啥把柄,更不會私吞那箱金條。只要你感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啦!”

王旭唉聲嘆氣地說:“我表哥也挺不容易的,今晚大佐讓他帶人去夜襲姚家武館?!?/p>

老爹看看王旭欲言又止,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說:“這年月誰都不好過,自己多保重吧!”

連綿的秋雨下個不停,涼風撫過的花花草草,失去了日照下的嬌容,善舞的蝴蝶銷聲匿跡,就連蛐蛐也不發出鳴叫。只有發黃的樹葉隨風飄落,一片接著一片鋪滿曲折的路徑……

素蓮孤獨的身影印滿窗欞,果果乖乖地睡在嬰兒床上,有時還咂咂嘴,好似做著甜蜜的夢!隔壁姚齊山發出均勻的打鼾聲。

素蓮滿懷心事疑慮重重,師哥劉晨曦真的讓人搞不懂,既然不用金條能救出齊山,又何必難為我籌備錢款,費盡周折冒險去警察局呢?難道師哥他是另有苦衷?還是師哥……唉!不會吧?師哥和齊山是同門師兄弟,我不相信師哥會加害齊山,真是讓人太頭疼……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素蓮看不到果兒熟睡的小臉,聽不到姚齊山的打鼾聲,她的頭暈乎乎的,無論她怎么努力就是睜不開眼睛。渾身軟綿綿的,抬不起胳膊抬不動腿,她口渴的很厲害,干裂的嘴唇張了好多次卻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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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中,她感覺有一股氣息在她的耳根停留,然后又游移到她的嘴唇,接著有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直抵她的舌尖,繼而開始扭動翻滾,像蛇一樣讓人又害怕又惡心。

素蓮感覺有只手在她的胸脯觸摸,剛開始還有些輕微的顫抖,過了一會竟然開始放肆,手抓的節奏又急又狠,素蓮整個身子繃得緊緊的,好像馬上要爆裂似的,突然傳來幾聲砰砰的槍響,那只手猛地從她胸前挪開,咚咚咚咚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姚齊山被果果的哭聲驚醒了,他喊素蓮,素蓮沒有答應,春華姨娘聽到果果的哭聲,扣著上衣的紐扣跑過來,果果到了她的懷里停止哭泣。

姚齊山還沒走回屋子,大柱和胖墩,分別從南北兩個方向朝他跑過來,他們邊跑邊喘著粗氣說:“館長,館長,咱們的武館被日本人和警衛團包圍啦!”

姚齊山猛地一愣,一種不祥的預感朦朧在心頭,他連忙吩咐胖墩走地道去通知姚敬仁,讓他把槍支彈藥火速運到武館,讓大柱召集熟練射擊的學員到練武場集合。隨后他又返回春華姨娘房里,讓她喊起小花去找素蓮。

一切準備就緒,姚齊山在大門口的門樓里,擺上一張方桌,沏上一壺茶,四平八穩地坐在太師椅上品茶。

劉晨曦的警衛團和日本人,聯合組隊圍攻姚家武館。井上野仁的副官松田全副武裝,松田個頭矮小平頭絡腮胡,兩手叉腰,抖動著鼻子下面一小撮黃胡子,嘰里呱啦地哇哇大喊大叫,王旭給警衛隊的李棟翻譯:“太軍讓你們打頭陣,先把武館的們打開?!?/p>

李棟對此極為不滿,他嘟嘟囔囔地說:“憑什么讓我們先去,他娘的小日本都是龜孫子,要不是劉隊長硬逼著,他媽的,我才不來干這種缺德的事,姚館長正直無私圖報安良,方圓百里誰不知曉,都怪……”他斜眼看看王旭,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王旭對李棟說:“咱們都是中國人,都是被迫做事,我不會給狗日的翻譯你說的話。不過這幫畜牲禽獸不如,你若不提前給姚館長打個招呼,把松田惹急了,他發起淫威恐怕傷亡更大?!?/p>

李棟想王旭說的也對,是死是活也得上啊!誰叫自己沒出息吃上這碗飯,千不該萬不該還叫劉晨曦抓住個要命的把柄。

李棟命令人前去踹門,大門就像一座山,搖不響推不動。他又命令人爬院墻,警衛隊的人吭哧吭哧大半天,剛剛才攀上墻沿,就聽哇呀一聲,爬墻的人一個倒栽蔥摔下來,像只中毒的肥蟲子一樣在地上來回翻滾……

松田暴跳如雷,咆哮聲難聽刺耳。李棟問王旭,“這個半吊子鬼嚎的是啥玩意?”王旭說:“他說不讓浪費時間,直接把大門炸開?!?/p>

正說話間,就聽咣當一聲武館的大門打開了……(未完待續)

〔無戒365極限挑戰日更營第六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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