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的丁香樹開花了,就在春天。
上初中的時候
新來的一位女語文教師,很特別。
花彩的裙子,陽光的笑容,甜甜的聲音,每次摘句《挪威的森林》朗讀都把我們男生整得云里霧里,女生也是聽得津津有味,奇怪的是至今都找不到確切的詞形容當時的她們。
年青的男孩總是有點無知和懵懂,在好奇心強烈驅使下,把每次上課拼湊抄下的句子,在回家的路上反復讀著,在蜿蜒曲折的鄉路上,或是春季芬芳的林間,也怎么找不出了那種難以言語的韻味。
后來,年輕的女教師去更遠更大的城市,臨行前留下了一本書,就靜靜的躺在辦公室的書桌上,那天翻墻逃課,班主任面紅耳赤的訓斥下,像一根高高的電線桿杵在那,余光一撇。
哦?感情村上春樹,竟是個人名兒。
后來轉了學,對文字有了敬畏,報了編導班。
即使是這樣,也不妨礙我們在陽光下多棲成長,同個寢室內有擅長電腦的肌肉男,精于籃球的小瘦子……仿佛文學是副專業一般。
學校很大,男生宿舍樓在這頭,女生宿舍在遙遠的那頭,公廁莫名其妙的建立在荷塘小徑的里頭。
曾幾何時,長發飄飄,淡妝素顏的才女是讓整個寢室陷入瘋狂和半休眠狀態的,能夠侃一整晚,睡意朦朧時,提筆就想寫東西。
據說好的文章需要醞釀和不斷修改,所以一直寫到半夜,可惜熱血沸騰琢磨好的一篇文章,都被上鋪的老張拿去上廁所了,照他一本正經的評價說,我的文字最適合拿到廁所去看,別有一番滋味。
于是有了第一個忠實穩定的讀著和粉絲。
所以,枕邊經常放各種收集來的文章。每日上廁所的時候,那是一定被順上的,可防蚊蟲叮咬,可阻五谷輪回之氣。各位仁兄都各有妙招,有人喜歡《讀者》,有人喜歡《青年文摘》,有人喜歡《體壇周報》。老張呢,喜歡拿著期待已久的回信,臨行前都要整得像壯士奔赴梁山似的,言語激昂豪邁,行走八面帶風。
我心下甚喜,原來我的草根文字,也有幸成為別人喜歡的文字之一。
后來陸續有人催我:村頭的廁所沒紙了~
這樣,我更有動力去寫了,買上更好的紙,用心記錄每一個閃亮的日子,也不在乎偶爾有去無回的文章,訂制成本子,畢業時,寢室的哥們都在最下方簽上自己的丑陋名字。
寫到這,已時過夜半。青春的回憶總是那么歷歷在目。
“改天,回趟鄉下,給你捎了瓶好酒還有本書。”我點開老張的頭像,用QQ這樣跟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