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驟然變暗,剎那間風起云涌,電閃雷鳴。落魄少年驚懼的仰望長空,喃喃道:“成功了么?”
是的,他成功了。落魄少年手中的漆黑木盒突兀的迸發出強烈的金光,籠罩上了他瘦弱的身軀。似乎是在響應他手中木盒湛放的強光,天空中的異象不減反增,烏云越來越濃重,電光也越來越狂野,簡直要將此刻脆弱的天空撕裂。
空氣沉重的令人透不氣來,落魄少年依舊艱難的在狂風驟雨中堅持著,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暴風雨的前驟,只要挺過這一關,他就能前往新的世界,逃離這個世界,擺脫所有他肩上所負荷的重擔!
一定要堅持住啊!落魄少年在心中不斷的激勵自己。與此同時,灰暗的天空異象再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天際落下,直直的轟擊在漆黑木盒所釋放的金光之上,剎那間,落魄少年周邊的空氣扭曲了,甚至出現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縫。
“啊!——”落魄少年突然痛苦的嘶吼出聲!他周圍的空間波動更加劇烈,白光與金光也成功的融合,終于“哧”的一聲,白金光沖天而起,天地為之而變色!“轟!”猶如山崩地裂的雷鳴聲響過后,白金色光柱湛放出耀眼的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華!但只一瞬,光柱急劇暗淡,直至虛無。天地重新歸于平靜,仿佛從未發生過先前的劇變般,寧靜、悠遠…
飄渺虛空之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數以萬計的空間裂縫縱橫交錯,不斷地將弱小的對手消融瓦解,吞噬殆盡。
突然,一道虛影毫無征兆的在重重疊疊的空間裂縫中浮現,金光籠罩其身,別有一種神秘的感覺。虛影漸漸清晰,削瘦普通的臉,單薄羸弱的身軀,此人不是那落魄少年還會是誰?
此時此刻,他周身散發著神圣的金光,把*進他身旁的空間裂縫一道道的反擠出去,而他自己,正咬緊牙關,吃力的抵御著全身感受到的重壓,竭力的適應著全身肌肉傳導而來的陣陣撕裂般的痛苦。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豆大的汗珠布滿了落魄少年潮紅的臉龐。額頭青筋暴露,雙目赤紅,這些跡象無不在暗示著承受的極限!
“啊!!”少年再一次嘶吼出聲,強烈的痛苦洪水般一波強過一波,這精神以及肉體上的折磨幾乎要把他的意識完全抹去!現在的他完全是倚靠本能在發泄著內心的痛苦!!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在這茫茫虛空之中,落魄少年的嘶吼聲莫名的戈然而止,突然間的安靜仿佛想要預示些什么。
“呵…呵…”少年蒼白的臉色漸漸的回復上了血色,情況安好,他此刻只是在竭盡所能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以平緩之前的強烈窒息感。
良久,少年才深深的吸納了一口長氣,得以清晰的感受著渾身上下無孔不入的暢汗淋漓感那是瞬間的解脫所帶給他的一種脫胎換骨,洗髓換血的全新感覺。
少年閉目養神片刻之后,感到神志前所未有的清晰,吃驚之余好奇的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里就是傳說中的虛空麼?如果是的話,我該怎么離開,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吧?”少年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不禁有些郁悶的自言自語道。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熾熱的緊緊盯上手中的散發若有若無光芒的漆黑木盒,生怕它會跑掉似的。
“哈哈,我不就是靠這個寶貝穿越到這兒來的么?既然如此,再使用一次大概就能離開這兒了吧?只要不會發生什么副作用,我就再承受一次穿越的痛苦吧!”說完,少年深深吸了一口長氣,使自身狀態達到最佳,隨后虔誠的將手中寶貝高高舉起,合上雙眼,左手莊重的把木盒輕輕分開,感受到木盒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少年猛的睜開眼睛,大喊出聲:“波羅菠蘿…!”
遠處一道金色流光呼應般風馳電摯而來,“嗖…”的一聲,在臨近少年身邊的時候就瞬間放大,轉眼間把少年瘦小的身軀完全覆蓋在內,金光大閃。少年驚駭了,顫抖著說道:“我還沒把咒語念完呢,怎么會這樣?!”
但來不及他多說,金光刺眼的一閃,旋即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虛空之中。…晉元大陸青云山。青色的云海一如既往的在上空翻騰著,這就是青云山名字由來的根源,正因為青云的存在,青云山才稱得上真正是青云山。這異象也是晉元大陸其它地區所沒有的,是青云山獨有的。
旭日徐升,山門寂靜。此時正是清晨,大地仍在沉睡之中。但通往山巔的曲徑上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人一狗迅速疾行,幾次呼吸間便越過了十余級石階,可見二者的身手不凡。其中,相貌頗為英俊的黑衣少年行至半山腰處,臉色突然一變,身邊黑狗活躍的身軀也驀然僵硬,一人一狗都恐懼的看向地面。
地面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影子!對,就是影子,明明只該出現兩道影子的地面,竟然詭異的多出了一道深灰色的影子,它的灰遠遠深過另外兩道影子,一眼就能發現!
“鬼!鬼啊!…”黑衣少年醞釀許久,終于肝膽欲裂的驚呼出聲!“小朋友,不要怕,叔叔不是鬼。嘿嘿嘿,你現在看到的只是幻像。”低沉而又恐怖的嘶啞聲音,從深灰色影子里傳出,有種令人昏昏欲睡的疲倦感。黑衣少年在石階上不穩的晃了晃,眼神漸漸的迷離。他身邊的黑色大狗“撲通”一聲撲到在地。
深灰色影子怪笑一聲,旋即在地面不斷的顫動,過了一會兒竟然從地面上脫離出來,化作一縷灰煙悠悠的附在黑衣少年的身上。
怪異的聲音再度響起:“小家伙,先依附在你身上,等我找到那個家伙,我再考慮一下該不該給你留個全尸。哼,李君德,你別以為就憑你的那些小技兩,就能把我這個巔峰劍皇給干掉!離化形的時間只剩下三個時辰了,等那時…哈哈哈哈!…”
笑聲淡去之后,黑衣少年全身一震,那深灰色影子已經融入不見,他迷茫的雙眼也恢復了清明。那條黑狗則“嗚嗚”哀叫著,踉踉蹌蹌的重新振作起來。
“咦?旺財,我們怎么在這兒停下了,不是還沒到山頂么。”黑衣少年迷惑的望了望周圍的環境,有些納悶的說著。旺財也頗為不解的低吠一聲,賊溜的雙眼不斷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仿佛要從中找出破綻來般。但半晌之后,并沒有摸索到什么可疑之處,只好悻悻的相互無奈對視一眼,神情懊惱。
黑衣少年糾結的嘆了一口氣,眼中的困惑逐漸的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信念。他彎下身來,親密的揉揉旺財矯健的頭,隨后帶著一臉陰冷的笑容,默默的注視著青云之巔,淡淡道:“青云劍派柳老賊,今天我拼死也要把你送下地獄!我徐福,一定說到做到。”…
青云山巔,青云繚繞,猶如人間仙境。徐福口中所提的青云劍派就座落在此地。寬大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青云劍派的弟子,人數不多,湊合著算也只有100多人,個個神情肅穆,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為首的白發老者專注的盯著篆刻有“青云劍派”四字的大理石牌坊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忽然鼻尖莫名的一癢,旋即失控的打了一個又大又重的噴嚏,嚇壞了身后的一干人等。
“徐福那小子一定又在罵我了。”白發老者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剛才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令我心驚肉跳的劍氣波動,該不會徐福小子越階晉級到了劍皇?”柳姓老者又不禁擔憂起來。
正當他胡思亂想,情緒矛盾到極點之時,一道冰寒至極的冷笑聲從牌坊處傳來,“柳老賊,一年之前敗于你手,約定今日在戰,沒想到你還挺守時的,這么早就來迎接我。”
來者正是黑衣少年徐福,緊隨其后的是他的愛犬旺財。柳姓老者心中大為郁悶,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如同往年一樣苦苦解釋道:“徐福,我對你爹的死感到非常的痛惜,他是為本門的生死安危而做出了偉大的犧牲,是真正的英雄。我也承認,是我間接害死了你爹。當然若不是我讓你爹去把守青云洞,也許你爹就不會死…”
“你到現在還說這個有意義么?這世上有那么多的如果麼??人死就能復生么?!”徐福的神情冷到極致,情緒劇烈的波動起來。“拔劍吧!讓我們決一死戰!!”徐福解開背后的劍帶,單手一扯,一柄湛放血紅色光芒的重劍出現在眾人眼前,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斷的發出各種贊嘆聲。
柳姓老者同樣極為的吃驚,但他畢竟活了大半輩子了,吃過的鹽比徐福吃過的米還多,意志猶為堅定,只失態了一瞬間,頭腦又恢復了清明。背后純鋼長劍出鞘,極其精準的墜落在柳姓老者手中,劍弩拔張的火暴戰意在徐福和柳姓老者間升騰。在柳姓老者身后的那些青云劍派弟子見狀都識趣的匆匆離開這片壓抑的范圍,生怕波及到自己。旺財也偷偷的跑到了一棵巨大的楓樹下,找了一個極其完美的位置觀賞這場既將開始的戰斗。
“孩子,你這是何必呢?放下仇恨,不要再如此固執。”柳姓老者所表現出來的氣勢遠遜于對面的徐福,手中純鋼長劍的品質也遠低于徐福手中的血紅色重劍,可他就是有恃無恐,反而淡淡的再次規勸起后者來。
徐福自然不吃他這一態,冷哼一聲,決然道:“要戰便戰,說什么廢話。”說完,手中的血紅色重劍劍氣翻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沖天而起,表現出他實力的強勁。
柳姓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里知道這一次會更加的麻煩,暗嘆一聲,不再掩飾身上雄渾的劍氣,一層層白色涌上他的身體,越來越濃密,轉眼間便凝成了白色半透明鎧甲。徐福也不甘示弱的釋放出猩紅色的劍氣,凝聚成了一件看似單薄,實則堅韌的淡紅紗衣。
大戰一觸即發,廣場上觀戰的眾人都不禁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