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值得你為之付出生命,但沒有任何事值得你不睡覺。”
昨晚又是很晚才睡著,最近一段時間總這樣,斷斷續續的失眠。十點多就洗完漱躺床上了,打算看兩分鐘手機就睡。點開別人的文章看幾篇,又點開自己的公眾號看閱讀量有沒有增加,最近的推送有沒有什么問題,想想怎么才能做得更好點……眼睛有點疼了,零點了,再不睡就睡不著了,放下手機,做好睡覺的準備。卻發現,手機是放下了,但腦子里那些想法卻沒有放下。
閉著眼睛,感到頭腦里有很多小螞蟻一樣的東西在來回亂竄,沒有一點規律。它說,你明天可以寫一篇這樣的文章。她說,你該靜下心來想想你的工作了。他又說,別老窩在屋里,出去走走才有靈感。然后他們就互相打架,像在演一場電影。我心想,完了,零點一過,睡覺的良辰吉時也就過了,這下又不知道熬到幾點了。想到幾天前一樣的情形,睡不著就爬起來看書,熬到兩三點才睡,我告訴自己,睡不著也得躺著,必須躺著。任那些小螞蟻作祟,心里是很抓狂很惱火的。一直打哈欠,困得眼淚都出來了,但我還是清醒的。
熬夜讓人的記憶力恢復到很強很強。讓我想到各種遠的近的瑣事,明天的一頓未知的午飯,昨天公交車上一個玩手機的初中生,前天在路上聽到的一首好聽的歌,甚至是不著邊際地想到衣柜里一件壓箱底的冬衣,可是現在明明還沒有完全出夏季啊。我思考未來,質疑現在,懷念過去,我想念一頓最簡單的油條豆漿式早餐,我想起很久前丟失的一塊橡皮。然后我陷入雜亂無章的思緒里無法自拔。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并不想熬夜,我也想有一個規律的作息,一個可以安睡的夜晚,一個元氣滿滿的清晨。
可是我覺得,我已經過了那個躺下就能睡著的年紀。如果還有那樣的人,我覺得他是沒心沒肺。但我也想變成那種沒心沒肺的人。
后來我打開音樂播放器,選擇了一個安靜的歌單,定時半小時自動停止播放。就這樣在別人的喃喃歌聲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夢里卻也不得安寧。有許久不見的初中同學,有類似現實的出租樓房,有每天都用的日常物件,有驚悚嚇人的妖怪厲鬼,有超出現實的斗智斗勇。那樣恐怖的經歷都沒有讓我醒來,夢魘像是張開兩只大手,緊緊地攥著我不讓我離開。然后我又進入下一個夢境,身體不太好的老太太突然間消失了,不是逝去的那種消失,而是像煙一樣的沒了蹤影。我驚醒,告訴自己,必須到夢里把她找回。然后又迅速睡去,續上了斷了的夢,找到了消失不見的老太太,摸到了她真真實實的存在才醒來。如此的不可思議。
睜開眼,屋里已經明晃晃了,一看手機,九點多了。天知道我昨晚經歷了什么。躺床上發了會呆,醒了醒神,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詢問老太太的情況,一切安好。想了想近期痛苦的熬夜,我總結出了一句話:熬夜不是因為生活有多累多忙多難過,而是因為你太矯情了。
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一天像是拆成了兩天,有時候又覺得時間過得太快,想把兩天合并成一天來過。后來我想,覺得時間過得慢是因為你無聊,覺得時間過得快是因為你做事沒有效率。正是因為你沒效率,所以白天完不成該完成的事,晚上就各種想,但是即使你想,你還是沒有在當天完成,再多的馬后炮都于事無補。
之前一個上的一個對“熬夜的人是什么心態”的回答我覺得特別好:
不熬夜就不會有五味雜陳的矯情,這是情感上的自虐;不熬夜就不需要消夜果腹,不需要咖啡煙酒提神,這是肉體上的自虐;不熬夜就不會因自責過去而計劃美好未來,誰都知道這個計劃醒來后就會擱淺,這是心靈上的自虐。不熬夜有這么多的好處,可為什么我們還是會熬夜?這是一種用無聊抵抗無聊的任性。
這段話字字戳心。熬夜只會讓自己徒增煩惱,一丁點問題都不會解決。你初始的困意都會在時間的消耗里承載過多的遺憾和期待,然后變成揮散不去的后悔和痛苦。在你能睡著的時候不去睡,想睡著的時候卻再也睡不著。你說,你這不是矯情是什么?
再完美的深夜反省也抵不過一個早起的清晨,再天馬行空的想法也抵不過朝乾夕惕的努力。
如果是為了友誼為了愛情為了青春為了未來,唱歌喝酒通宵熬一宿第二天再倒頭大睡,這樣的熬夜最起碼能讓你收獲感情或者感慨。如果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名義來熬夜,那就別熬了,洗洗睡吧。這樣沒有名義的熬夜,除了一臉痘,什么也讓你收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