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8月1日,12:11,建軍節(jié)。
“最近跟公司總監(jiān)去上海出差了,沒日沒夜的忙。”李玲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很乏累。
“就你們倆人?”曹成瑞站在陽臺吹著過堂風(fēng)。
前幾天陶七五突然說要回老家,現(xiàn)在的房間里只有曹成瑞一個人。
李玲輕輕“哼”了聲說道:“你說你有意思嗎?不相信我?”
“沒有的事兒!對你我是放一百二十個心的!”曹成瑞一手扶著窗臺往樓下看了看,突然想到上一次樓上丟垃圾差點(diǎn)砸到自己的事,趕忙縮回腦袋。
“那《無題》是你寫的?”李玲開口問。
“你看看,我就說咱倆心有靈犀!離著幾百上千公里你也能一下就感覺到我的氣息。”
“別貧。”
“喳,您說不讓我扯淡我就不扯淡。”
“我看了看還不錯呢,立意新穎,你這還真是跟你好哥們在一起就思如泉涌嘛。”
“哪有的事,我跟你在一起才是滿滿的靈感都要溢出來了。”
“這么久沒聯(lián)系你,你不會生我氣吧?”李玲試探著問。
曹成瑞略加思索答道:“完全不生氣,我知道你忙。”他想了想平靜地接著說道:“你說過的我都記著,你說兩個人在一起也要互相留有空間,我都不干涉。”
“你心里不是這么想的。”
“我心里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曹成瑞淡淡地說道。
李玲笑了起來,鶯鶯燕燕。
“如果你寫的小說閱讀量過三萬,我就去松柏找你。”
曹成瑞聽李玲說完,心里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嗯”了聲說道:“簡單,就這么說定了。”
“你可能不能投機(jī)取巧哦。”李玲想了想說道:“這是為了你好。”
“我明白。”
“不許騙我,自己寫可別找‘槍手’!也別抄襲!”
“放心吧,你也不許騙我。”曹成瑞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可能是因?yàn)樘鞖獾年P(guān)系,他感到很悶。
“哈哈,好的!等我吧,你要加油。”李玲笑著說道。
“你是只屬于我的吧。”
李玲止住笑聲說道:“我只屬于我自己,每個人都是獨(dú)立的個體。”她聽曹成瑞沒有答話接著說:“加油!爭取早日見面!”
“你提離職申請了?”曹成瑞開口問道。
“手頭還有點(diǎn)事要處理。”李玲答道。
“領(lǐng)導(dǎo)的事兒?”
李玲沒有馬上回答,思量幾秒鐘才開口說:“你放心吧。”
“好。”
曹成瑞希望這一次李玲沒有敷衍他。
2.
“老陶,我有個事兒想跟你說,你現(xiàn)在忙嗎。”曹成瑞坐在電腦前。
“忙。”陶七五就說了一個字。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說不準(zhǔn)。”
“你在老家干嘛呢?”曹成瑞略有些生氣,聲音提高了許多。
“在朋友家。”
“行,你忙完給我回電話吧。”
“好。”
曹成瑞掛斷電話,皺著眉盯著電腦屏幕,心里莫名其妙的頂出股火來,他想著自己辛辛苦苦關(guān)在家里,你陶七五倒是清閑自在了。
“管不了現(xiàn)實(shí)中的你,我還治不了小說里的你啦?得讓你吃點(diǎn)苦頭的。”曹成瑞用手點(diǎn)著電腦屏幕,點(diǎn)著陶七五的名字,自言自語地說著。
3.
陶七五面前坐著四個打撲克牌的老太太。
他掛斷電話問道:“大娘,打擾一下啊。”
一位頭發(fā)花白穿著碎花背心的老太太抬眼皮看了一眼陶七五。
“這樓上是不是有一戶姓趙的人家?”陶七五親切地笑著問。他回老家的這幾天走遍了大大小小十幾個住宅小區(qū)。
“有,咋啦?”老太太狐疑地看著陶七五。
“是這樣,我在找我大學(xué)的一個學(xué)妹,她叫趙舒同,您看您認(rèn)識嗎?”陶七五陪著笑臉。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撲克牌,驚詫地看著陶七五:“趙舒同?”
“對,趙舒同。”陶七五點(diǎn)頭道。
“叫趙……是有個姓趙的,她家閨女走啦……”另一位老人嘆著氣說道。
“去哪兒啦?”陶七五追問道。
穿碎花背心的老太太搖頭皺眉,另一位老人抬手指了指天。
“啊,不好意思,謝謝,謝謝您了。”陶七五點(diǎn)頭告辭,幾個老人低聲聊起了什么,還時不時嘆著氣。
4.
我望著天空,衣服被汗浸透黏在身上。
沒錯,趙舒同就是曹成瑞所說跳樓那姑娘。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能夢到趙舒同。在夢里,她的臉比馬婷的臉還要清晰。
8月1日,12:27,建軍節(jié)。
我不再失眠,但每晚都在做夢,各式各樣的夢。
牽著馬婷的手去游樂場,一起吃好吃的,一起去索菲亞教堂,一起去故宮,一起在宜家挑選家具。
但最后,夢里的馬婷都會變成趙舒同。
街口的蒙娜麗莎美發(fā)店播放著《想你想瘋了》:“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得快瘋了……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得快死了……”
我確實(shí)要瘋了。
掏出手機(jī)打開通訊錄,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馬婷的電話,我毫不猶豫地?fù)苓^去。
“嘟嘟”響了半天,終于接通。
“喂。”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你是?”我心跳加速,大腦一篇空白。
“我是馬婷男朋友,你是誰啊?她在廚房做飯呢,有事你跟我說,或者我讓她一會兒給你回過去啊?”
“不好意思,我打錯了。”我慌忙掛斷電話,看來我的名字已經(jīng)不在她的通訊錄里了。
我嘆了口氣,抬頭看到從理發(fā)店里走出來的一個女人,那是很熟悉的身影。
那女人不到一米六的個子,小巧玲瓏,五官很精致,胸脯高聳,淺藍(lán)色的短袖甚至包裹不住一對乳房,一副呼之欲出的樣子。
那是楊英的妹妹。
“哎!我說你!”我想也沒想開口一邊喊著一邊沖著她跑了過去。
楊英的妹妹顯然也看到了我,微微一遲疑后應(yīng)該是認(rèn)出了我,轉(zhuǎn)身就跑。
“你別跑!”我又叫了一聲,緊跑幾步追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她驚恐的看著我,竟然抖了起來。
“別喊,我沒惡意,我已經(jīng)不在醫(yī)院工作了。”我忙不迭的解釋,如果她在馬路上大叫起來我就不好辦了。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她用力想甩開我的手。
“楊英!楊英不是你哥哥嗎?我記得你叫……”我迅速在頭腦中搜索她的名字說道:“你叫楊瑩是不是?”
楊瑩還是那般驚恐地看著我。
5.
12:44,金門快餐店靠窗的位子上。
楊瑩捧著一杯加冰的可樂。
“你想要吃點(diǎn)什么?”我看了看表說道:“這也到該吃中午飯的時候了。”
楊瑩搖搖頭。
“我真的從醫(yī)院離職了,說起來也是因?yàn)槟愀绲氖隆!?/p>
“他不是我哥。”楊英整理了一下額前的頭發(fā)接著說:“我是他們家收養(yǎng)的,我跟他沒有血緣關(guān)系。”
“哦?”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們家精神病遺傳,我覺得我是他們家用來改善基因的吧?”楊瑩喝了口可樂。
我驚訝的看著她:“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
楊瑩抬眼看著我,我看著她,半晌后她開口說道:“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楊瑩低下頭接著喝可樂。
快餐店里空調(diào)很足,很舒服。
“我沒想到你會跟我說這些。”我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沒事,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楊瑩放下杯子抱著肩膀,傲人的胸又凸顯出來:“更何況我什么也沒跟你說。”
她的手腕上有很多疤痕,看起來是刀割的。
楊瑩發(fā)現(xiàn)我在看她的手腕聳聳肩說道:“年輕時不懂事也想不開,很多次都想死,但現(xiàn)在不會了。”
“楊英家住這里?沒想到還跟我是老鄉(xiāng)。”我咧嘴尷尬的笑著說道,想岔開話題。
“他不住這兒,他們家是松柏市里人,出事之后我就搬出來了,我不想再跟一家子神經(jīng)病過日子。”她說完看向落地窗外,中午陽光正好,街道上泛著熱浪。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離開他們?”我好奇的問道。
“不因?yàn)槭裁础!睏瞵撚行┎荒蜔┑膿u著可樂杯里的冰塊說道:“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你要找他們家里人讓他們賠錢的話你就去找!我已經(jīng)說了我跟他們沒有一分錢關(guān)系!”
我擺擺手:“怎么會,我就是好奇,想請你吃個飯。”
“請我吃飯?好啊!我要吃全家桶,辣雞腿堡!”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楊瑩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悶頭吃著。
她應(yīng)該不知道我跟楊英之間的事,我心里想著。
6.
14:04,走出快餐店。
“留個電話?”我叫住要走的楊瑩。
楊瑩回頭看著我說道:“我就在剛才那家發(fā)廊工作,小伙兒你要是想洗頭按摩我給你打五折。”
“好吧。”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非常不自然。她轉(zhuǎn)過身擺擺手,悠閑地消失在街角。同樣的我也轉(zhuǎn)過身,心事重重的往家走。無意間碰到的楊瑩原來不是楊英的親妹妹。同她聊過之后覺得她是個命運(yùn)悲慘的女人,雖然她自己可能不這么認(rèn)為。
馬婷的新男朋友,多半是家里給介紹的有錢人或者官宦子弟。我自己的混的不好又有什么權(quán)利阻止人家追求幸福呢。
我現(xiàn)在能肯定趙舒同確確實(shí)實(shí)就是那被侮辱后跳樓死去的女孩。我跟曹成瑞的想法一樣,她的死跟我們都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午后的太陽火熱毒辣,我不得不選擇在陰影下行走。
燥熱,陽光刺眼。
7.
14:03。
電風(fēng)扇懶洋洋地左右擺著頭。
曹成瑞喝著冰鎮(zhèn)啤酒,盯著屏幕發(fā)呆。
他正在構(gòu)思情節(jié)。
小說中的陶七五即將陷入一場恐怖的夢魘之中。
8.
二十幾分鐘之后,陶七五回到家里,沖進(jìn)洗手間打開水龍頭。
溫?zé)岬乃茉陬^上,涼爽了不少。
如果他娘在家一定會跟他說“出汗的時候不能這樣!被涼水激著容易感冒!”
陶七五想著用濕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打開電風(fēng)扇躺在了藤椅上。
他突然懷念起冬天來。
9.
下過雪幾天之后,雪上面鋪著一層黑色,印證著空氣的渾濁。
天干冷干冷的,有別于南方的陰冷。
1月10日,16:34。
日西垂,天黑了下來。
他豎起羽絨服的衣領(lǐng),雙手插兜縮著脖子。
這么做除了可以御寒之外,還能夠讓他多些安全感。他從小便是如此,躲在衣服里,多在帽子下面,躲在被子里,都會讓他覺得很安全。
最近幾天他總是覺得有人在身后跟著他。但回頭看去,卻什么人都沒有。
他回家的這條路很僻靜。
身邊偶爾經(jīng)過三兩行人,都是腳步匆匆。
“真冷啊!”他嘟囔了一句。
街燈逐一亮起,橘色的燈光映照著地面。
再走上兩三步他便能夠看見自家的單元門了。
可他的目光卻被吸引到自家這棟樓的拐角處。
那里一樓后改的門市房原本是空著的。現(xiàn)在卻是霓虹閃爍,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一家小書店。
一樓就是好,把窗戶拆了換個門就能做生意。
他邊走邊想:如果是自己就在這兒開個超市或者麻將館。
既然就開在自家樓下,應(yīng)該去捧捧場。
他打定主意向那家書店走去。
推開門迎面一股子暖暖的香氣,門上的迎客鈴“叮叮”作響。
“歡迎光臨!”店內(nèi)一位年輕的女孩招呼著,聲音溫婉。
“我就隨便看看。”他沒有看這店內(nèi)的陳設(shè),倒是情不自禁的上下打量這年輕女孩許久。
女孩抿嘴一笑,白皙的臉龐泛起一陣紅暈,狐貍一樣的眼睛,可愛的鼻子,小巧的嘴唇,齊肩的短發(fā)。
她光滑的脖頸很自然的引導(dǎo)著他的目光滑向她誘人的鎖骨。
女孩穿著俏皮的藍(lán)白格子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開著,袖口挽起到肘部,露著藕一樣的手臂。
真慶幸自己家的樓下有這么漂亮的女人,他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你想要看什么類型的書?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下!對啦,我這里還有很多期刊雜志。”女孩的話打斷了陶七五的思緒。
想來和女孩多半也是被陶七五盯地心里發(fā)毛。
陶七五眼看就要盯進(jìn)肉里去了。
“我家就在樓上。”陶七五尷尬一笑,莫名其妙地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就在此時,一陣渾厚的鐘聲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那是只有老式擺鐘才會發(fā)出的聲音。
他循聲望去,在東側(cè)書架的最上面放著一座與這小店極不融洽的老式擺鐘,黑色的鐘身,金色的鐘擺,兩個上發(fā)條的鑰匙孔像兩只眼睛似的盯著自己。
“那邊書架上都是小說,有很多種類的。”女孩給陶七五做著介紹。
“是這樣啊。”陶七五點(diǎn)點(diǎn)頭,將目光從那讓人及其不舒服的黑色鐘表上面收回來,看向鐘下面的書架。
書架上整齊碼放著各式各樣種類的小說,擺滿整整一書架。
陶七五仰著頭從第一本開始一一看起,每本書的書名都盡收眼內(nèi)。
有很多都網(wǎng)絡(luò)小說,修仙的,穿越的,除此之外自然也要有些成名作家的作品。
他一本一本的看著書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看些什么,想看些什么。
就這樣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一本黑色封皮,紅色書名的書上面。
這本書叫《無題》。
陶七五皺皺眉頭,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看書架上的那座通體黝黑的鐘。
而那鐘好像也正在望著自己。
“嗡”的一聲震動,陶七五穩(wěn)了穩(wěn)心神,掏出手機(jī)一看來電顯示,是女朋友馬婷的電話。
“喂?咋啦?”陶七五接起電話。
“你幾點(diǎn)回來,我有點(diǎn)事情要跟你說。”馬婷在電話一頭不冷不熱的說道。
10.
陶七五心里一堵,最近這些天馬婷就顯得不對勁。
他自己隱約也知道一定要有事情發(fā)生,從上個月起,陶七五去馬婷的單位接她,在路對面看到她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好,我馬上回去。”
陶七五一邊揣起手機(jī),一邊伸手從書架上取下這本叫《無題》的書,對年輕女子說:“我就要這本。”
“好的!新店開張,給你打個折,就收28元吧。”年輕女子接過陶七五手中的《無題》,掃了下條形碼,又遞給陶七五問道:“需要包起來么?”
“不用,謝謝了,我放我包里就行。”
付了錢,女孩對他說:“下次有什么需要就過來哇。”
他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推開門。
瞬間涼氣襲遍全身。
樓道里的聲控?zé)粲植缓檬沽?
住戶沒人交物業(yè)費(fèi),物業(yè)也就不會來修,服務(wù)差就有更多人不交物業(yè)費(fèi),惡性循環(huán)。
陶七五想著,走到家門口。
用鑰匙打開門,沒有感覺到溫暖,依舊寒冷。
陶七五脫下羽絨服,屋子里沒有點(diǎn)大燈,只有沙發(fā)旁的落地臺燈亮著。馬婷低頭坐在沙發(fā)上,并沒有如以往那樣歡呼雀躍地?fù)溥^來抱自己。
他穿上拖鞋,掛好衣服,坐到馬婷身旁。
“五哥,我想結(jié)婚。”她抬起頭看著:“家里又給我安排相親了。”
陶七五沒有說話,他那天看到的應(yīng)該就是馬婷的相親對象。
馬婷又說了很多,陶七五像是去了另一個時空,幾乎什么都沒聽到,最后進(jìn)入自己耳朵的僅是一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陶七五點(diǎn)點(diǎn)頭,其他的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馬婷說了句“我先回去了”,隨著關(guān)門聲,屋子里重歸安靜。
屋外又下起了雪。
雪隨著風(fēng)聲“沙沙”作響。
陶七五坐在沙發(fā)上發(fā)了會兒愣。
他想起樓下的那家小店,還有那本剛買回來的書。
打開自己的包,找出那本《無題》慢慢翻開。
第一頁是黑色的,第二頁、第三頁也是黑色的。
翻到第四頁是紅色的,中間是一座通體漆黑的座鐘。陶七五覺得似曾相識,想了想好像就是樓下書店書架上的那座。
第五頁是正文:“傍晚,天空中飄雨,伴著雪花。路很靜,街道兩旁的樹還沒有長出新的枝丫,光禿禿的在街燈映照下扭曲著影子。男人撐著傘向著自己女朋友工作的單位走去。好久沒有去接過自己的女朋友了,男人想著。
那是家幼兒園,自己女朋友是幼師。
這家很高檔的省級幼兒園是很多有錢有勢之人寄放自己孩子的地方。他的女朋友很漂亮,早些時候女朋友還跟他開玩笑說:‘你怕不怕我跟那個離了婚的大款跑了啊?’
‘不怕。’男人憨憨一笑。
男人走著,再過一條街就能夠看到女朋友的單位。
遠(yuǎn)遠(yuǎn)的他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坐進(jìn)了一輛黑色轎車?yán)铮_車的是個精壯的中年男人。
男人愣住,掏出手機(jī)撥通了女朋友的電話。
‘我要跟女同事出去聚餐,別等我吃晚飯了,乖!’女朋友在電話里急忙忙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男人一瞬間愣住,揣起手機(jī)撐著傘,就那么站在路邊一動不動。
男人腦海中回憶著從大學(xué)到現(xiàn)在所有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日子。
男人搖搖頭,轉(zhuǎn)身走過馬路。
然后是街燈映照著滿是雪水的地面。
隨后有一輛急著闖過黃燈的轎車。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剎車聲。”
陶七五停下閱讀,皺皺眉心想:這寫的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正文:第七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