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身邊

秋風無情地把我家大楊樹的葉子吹落了滿地,陣陣寒意涼涼的。漫天飛舞地葉子卷走了萬般的美好,給愉悅的心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冬天即將到來,北屋頂上的玉米棒子個個瞪著它們那金色的“眼珠子”,巴不得讓我趕快把它們收進倉內,東屋頂上的大白菜像個孩子似的央求說:“主人,我冷,快給我愛與呵護。”

我穿梭在東北兩個房間的屋頂上,像媽媽照看孩子一樣把它們安置好,我心踏實了許多,因為我家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們這個大家庭不可缺少的“一員”。

突然,我的左腿咯吧響了一下,壞了,一種不詳地預感涌上心頭,一定是左腿扭了。緊接著疼痛跟至而來,腿立不直,一步也不能挪,鉆心的疼。我極力試著讓左腿轉動,希望能讓它復原,盡管怎么枉費心機,它似乎總和我作對,怎么也不聽使喚,,我這才很不情愿喊叫女兒,因為我盡量想給她減輕一些負擔,我就這么一個孩子,她肩上的擔子重啊。

“妮,快扔上個大包袱來。我腿又扭了。”因為有上次的經驗,扭后躺在床上反復伸縮就好了。這次能不能行還是個謎。我擔心并且害怕著。恐怕從此走不了路,拖累女兒半輩子怎么辦啊。

我不敢往后想,心就像打碎了的五味瓶,味味俱全,真不是滋味。女兒邊搓著沾滿面糊的手邊跑出門外,急匆匆的又回到屋里,慌慌張張的拿出個大包袱,嗖的一聲扔上房頂說:“娘,包袱太薄,鋪在地上太涼,還是叫爹回家背下你下來吧”。“不,你爹工作忙,又急性子,著急回家難免出岔子,我先試試,也許能好”

我躺在冰冷又潮濕地屋頂上,上下左右伸腿,怎么也恢復不了原狀,真糟糕,我無奈地望著四周,夕陽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偷偷下山了,東鄰西舍的屋里也亮起了燈,天上有幾顆大點的星星不時的向我眨巴著眼睛,好像在猜測著我心中的想法,體會著我疼痛的感受。

側身向院內望去,隱隱約約看見被風霜打過的菊花,慘枝敗葉,分不出紅黃綠紫,耷拉著曾經艷麗的花朵,它們多像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啊。望著菊花的慘容,思緒伴著揪心地疼痛延伸著,跳躍著。我暗暗叮囑自己:“不能倒下,要站立!因為這不是時候。外孫和外孫女還小,如果倒下了這個家可咋過?”那可怕地情景像電影似的在我腦子里放映,我不敢多想,甚至毛骨悚然,透心地涼,我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女兒打電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爹,快回家,娘的腿又扭了,在房上下不來……,你騎車慢點……”外孫在下邊喊:“姥姥好點了嗎?”外孫女也叫著:“姥姥,姥爺來了披你。”因剛會說話,咬字不真,把“背”說成了“披”。

瞬間,我涼涼的心被娘仨聲音燙得暖暖地,疼痛的腿被愛撫摸著,似乎好受了許多。我心血涌動,一股暖流沁滿心間,幸福地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著……流淌著……。

啊!多么晶瑩地閃爍!雖然嘴里是咸咸的滋味,我的心卻是甜甜地……甜甜地……

刺啦刺啦,騎自行車的聲音從胡洞里飛進了大門,他爹扔下鏈子磨車板而顧不上修的破車子。蹭蹭上了梯子對我說:“著……著什么急弄菜呀,快……快……背你下去,”他著急就結巴,這是老毛病。他又一次命令說:“我背你下去。”嘴里吐沫星子直噴。由于著急他大概忽視了這一點,梯子根本承載不了我倆的重量。“拿井繩系下我去吧”我連忙說。女兒把井繩扔到他爹手上,他溫柔地像哄小孩似的說:“來,套在腋下。”這句簡單的話拉的很長很長……

我們相守了這么多年,知道他只有在疼愛的情況下才有這樣的語調。

嗨!這老頭子,又把這一招從孩子們身上挪到我這了。那一刻,我真正體會到了愛的意義。我把繩子套在腋下,結實的臂膀牽著條“情"的紐帶,連同我的身體緩緩落地。

八歲的外孫做了我的拐杖,五歲的外孫女開著屋門,我像“慈禧太后”似的,被親人們前擁后簇的進了浴盆,洗了個熱水澡,鉆進了女兒鋪的被暖水袋暖燙了的被窩,靠著床頭的靠背,吃著熱氣騰騰的饅頭和兩個在每個人碗里滾了一遍又重新回到我碗里的雞蛋,那一刻,我真正體會道了“愛”這個字的偉大與崇高。

愛——讓我怎樣地贊美你吆,你是一顆顆璀璨的珍珠把親情穿成一串串美麗,你像一縷縷明媚地陽光,在冰冷的冬季送來享不盡的暖意,你像一絲絲春風,給大地披滿綠意,你是一場場夏雨,滋潤了萬物浸透了土地,你就是一年年金秋的碩果啊,給辛勤的農民帶來無限驚喜,你就是那寒冬的白雪吆,給純潔的心渡上了一層層純純的愛意。你就是……你就是……數不清地——愛的真諦。

正因為有愛,我們的祖國才這樣繁榮昌盛,正因為有愛,站起來的中國人生活的才這樣和諧美滿,正因為有愛,我們彼此才有了寬容與忍讓,正因為有愛,才使我們對于“責任”和“義務”這兩個詞的含義理解的更深,正因為有愛,所以我們都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出彼此心中的秘密。

有個知心的朋友曾風趣地問我:“你對你的那位——我的丈夫有感情嗎?"我說:“不知道。”她說:“想知道測試感情深淺的方法嗎?”我用力擰了她一把,說:“不害羞,這么老了還講感情不感情的”。她摸著被我弄疼了的腿笑著說:“無論他走多遠,該回家的時候不回,你揪心地牽掛著他,思念著并且茶不思飯不想,這足足證明你對他感情深如大海。”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恍然大悟,原來——我是那么深深地愛著他,愛著他的大笑,也愛著他的大吼,更愛著他的——我眼中那不完美的缺點!

感情親情,如此簡單!如此美好!
它實實在在地跟在身邊,嚴嚴實實地藏在心里,一旦需要,它就像一個鋼鐵戰士一樣,挺身而出,甘心情愿獻出它的生命,它堅如鐵,志如剛,甜如蜜,如酒醉人心扉!

不是嗎?!我們雖然沒有花前月下甜言蜜語地訴說,也沒有海誓山盟地承諾,但我們彼此牽掛著,關心著,共同在一個屋檐下簡單地過著極平凡極平凡地小日子。

借著從屋里透出的燈光,我看著窗外大楊樹頂尖上,被風搖曳著的幾片沒落的樹葉,在歡呼地跳躍著,好像在慶祝和感謝蒼勁挺拔的大樹媽媽的哺育與托舉。

想當年栽種它的時候只有大拇指那么粗,經過我們精心照顧,十幾年就長成了一顆健壯地大白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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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它新芽吐秀,招來喜鵲,夏天它枝繁葉茂,引來蟬嗚,秋天它落葉飛揚,婉奏著一曲——甘心情怨……,冬天它剛毅堅強,直沖云宵,給我們這個家帶來無限的溫馨與笑意。

我想并堅信,大白楊是有靈氣的,我們愛了它,它同樣回報了我們,也回報了大地媽媽的養育之恩。

有詩云:“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樹干樹葉就這樣相互支撐著,愛著并和諧地生活著,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

娘,把衣服脫了吧,女兒的呼喚打斷了我的思緒,孩子們有的拿枕頭,有的抱被子,我脫掉衣服躺下,翻了幾個身,抻了抻左腿,只聽咯叭一聲,腿一點都不疼了,我高興地站起來,一家人都笑了。

我沒有倒下,是親情和愛陪伴著我過了這個坎。這時老頭子夸獎我說:“沒你這個老婆子,我們哪能吃上現成飯呀,你頂著大用哩。”女兒也說:“是啊,人生就這么幾年,正如小沈陽在小品里說的,人把眼一閉一睜,一天過去了,一閉不睜,一輩子過去了。你們別想不開,光向下親,苦了自己。快樂是一天,自找煩惱也是一天,為什么不笑對人生呢?”

女兒是個極孝順極懂事的孩子,我們想吃什么她準買回來,甚至我和老頭子鬧別扭了她就調解說:“娘,你受委屈了爹哄你,爹不如意了你哄他,要各自記住彼此的好,也要揣摸對方所需求什么,并盡力給予,愛需要包容,我是你們唯一的孩子,這是我所期待的。”

真為我有這樣的女兒而自豪!我們一家人就和我院子里這顆大楊樹一樣,它那深深的根,粗粗的干,大大地冠,密密地葉,已緊緊地緊緊地連在一起,經受著風霜雨雪的擊打和春夏秋冬的陪伴,和諧快樂地生活著。

月光把我牽入夢鄉!

我在夢香里喃喃自語——“愛就在每個人的身邊,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愛與被愛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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