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覺得吳邪不會愛。
那個光頭的男人,手臂上十七道疤痕,長期抽煙味道侵染泛黃指尖,脖子上的致命傷口結痂后像個項圈掛在脖頸。本人卻是條栓不住的惡犬。算計精明步步致命令人膽寒,想要的東西就算踏過無數敵人甚至包括自己的血泊都會取到手。他屬于那種一生可能只做一個決定但會傾其所有去完成的人。
他像孤狼。
孤狼會愛嗎?
黎簇關了吱啦作響的電視靠上沙發閉上眼。太陽穴因為過度勞累突突直跳引人發慌。熬夜學習和熬夜看電視劇還是有差別,不只是在累的程度上。前者是為未來奮斗雖然也沒做過幾次,后者只是為了等一個晚歸或者不歸的人。
這么等他已經是第七天。前幾天直到自己撐不住在沙發上睡過去然后睜眼看滿室陽光灑遍投影蹁躚。環顧室內——連個鬼來過的影子都沒有。今天大概也會是如此?勾起個自嘲的笑對著屋里這一片死寂。片刻干脆換個姿勢躺在沙發上胡思亂想。
他笑自己白癡。與他在情感上的相交點屈指可數倒是在生死上不勝枚舉。頂多是叫句老板聽人指示的事——不知什么時候這事兒居然還能變了味兒。
甘甜還是苦澀。
飛蛾撲火的結局只能是死在眼前的光明里。黎簇仰頭看在白熾燈陰影里斑駁的天花板,一時間忘記把茶幾上涼透的咖啡倒掉任其在空氣里蒙塵。這是報應吧?報應他關注的是一個不會愛的人?眼睛蒙上失神灰霧毫無生機。翻個身比平時更早入睡抵消心里悵然若失的空蕩感。意識在對第二天依舊不會有任何變化的預測里停留片刻,沉入海底。
當他醒來時陽光照舊滿了居室。習慣性環顧四周后他愣住,然后捂了臉眼眶發紅幾近哽咽。
身上蓋了條厚薄適度的被子,咖啡杯被清洗干凈放回原位。茶幾上的字條明顯是吳邪的字跡,那個自己守了多時也不能見面的晚歸人。
小鬼要好好睡覺。少喝咖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