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她覺得自己很幸福

?? ? 小絳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幸福的女子。

? ? ? 她小巧玲瓏，外形姣好。是屬于我見猶憐的好女子。論工作能力小絳在單位被人人稱道。為人處世那也是一流水準，就連看門大爺見了她臉上都堆滿了笑。

? ? ? 小絳對待她的老公吳洪那叫一個好。吳洪有潔癖，最喜歡穿白色褲子及白色襪子。小絳給他備了數條不同樣式白色的褲子，數雙白色襪子。吳洪偏偏只喜歡穿那其中的兩條。小絳每天晚上就為他洗干凈熨燙好，擺在他的床前。早晨起來，迎接吳洪的除了擺得整整齊齊的衣褲，還有熱騰騰的早飯。每天下班，小絳立馬沖向菜市場，買了菜要回家做飯，家里明明請有保姆啊！不行，因為吳洪只喜歡吃她做的菜。吳洪最近愛上了打牌，有時候會熬夜通宵，小絳會抽空陪到天明。有一次小絳為了照顧兒子沒有作陪，老公一個電話：“錢輸完了，你馬上送來！”小絳馬上就從被窩里爬出來，打的給他送去。

? ? ? ? 她常常幸福地說：“我家里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老公，小兒子是我們的兒子！我最大的幸福就是把這兩個兒子照顧得好好的。

? ? ? ? 小絳的幸福生活結束于兒子的兒童節。

? ? ? ? 按照慣例，兒童節是小絳和吳洪都要去參加的 。去年他們一家子在親子運動會上大放光芒，獲得了一等獎。今年兒子的老師早就打電話說要邀請他們一家再次代表班級參加比賽。兒子就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 ? ? ? 頭天晚上吳洪突然說參加不了活動了，因為單位派他出差三天，這是很難得外派的機會，一般學習回來就有可能升職。吳洪的語氣就只是告知他們，沒有半分商量。兒子聽了就開始哭，她也有些生氣地埋怨：“怎么一定這個時間啊，不可以遲一天啊，或者半天也行啊，活動只有那么一會兒！”吳洪沒有解釋，摔門走了。

? ? ? 她給老師打電話說明情況，老師也是一通埋怨，她只能不停道歉。

? ? ? ? 那天晚上吳洪一夜沒有回來，說是幾個朋友要通宵麻將，她心里有氣，也沒有過問太多，早早睡下了。

? ? ? ? 第二天，她一個人帶著兒子參加學校活動出來，兒子吵著要去游樂園。她便帶著兒子去了。剛走到游樂園門口，兒子指著遠處一男子喊著：“爸爸！”她抬眼一看，遠處一酷似吳洪的男子，懷里抱著一不過三四個月大的嬰兒，旁邊一女子，最多二十歲模樣，分明是一家三口。她心里一驚，隨即對兒子說：“那不是你爸爸，你看錯了，只是有點像而已！”她拉著兒子進了游樂園。但是那白色的褲子卻一直在她眼前晃。

? ? ? ? 晚上回家，她把兒子哄睡了，那條褲子又在眼前晃，她實在坐不住了，發了微信給吳洪：“老公，你在干嘛？”一直沒有回音，她又打電話給他，響了好久才聽到吳洪接電話：“喂！什么事?”“沒事，我發信息你沒有回，我問問……”“我還在加班整理材料！”吳洪打斷她，一聲嬰兒的哭聲傳了過來，“沒事我掛了！”“我……”還沒有等她說話，電話就掛掉了。她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她真的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 ? ? ? 小絳一個晚上沒有睡踏實，天將明時才模模糊糊睡著了，竟然做起了夢，夢里她看見吳洪和那女子一起牽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不知怎么的，一直又哭又喊。小絳被驚醒，一臉的淚。哭的是自己？莫非那個小姑娘是自己？

? ? ? ? 早晨起床，她覺得自己頭昏腦漲的，耳旁全是那小姑娘的哭聲，她讓保姆送孩子去幼兒園，自己也打電話到單位請假，幾乎沒有請過假的她很快得到領導的許可。公公吳緯國聽到她打電話疑惑地問她：“怎么了？”小絳說：“應該是感冒了！”剛剛晨練回來的婆婆洪靜進門來：“感冒了就好好休息，對了，洪兒什么時候回來？”小絳說不知道。洪靜說：“自己的老公還是要多關心，就怕哪天想關心都關心不到了！”小絳心里又是一驚，莫非婆婆知道什么？她剛想開口問，洪靜已轉身進里屋了。

? ? ? 小絳回到臥室想睡一會，剛躺下，吳洪就推門進來了。她又驚又喜：“不是說去三天嗎？怎么提前回來了？”吳洪一臉疲憊：“會議提前結束了，我坐夜班車回來的，太累了，我要睡一會兒！”吳洪說完話就合身躺下，不一會兒就傳來小絳熟悉的鼾聲。小絳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老公，他可是有潔癖的啊！以前不管多累，每次都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才睡的，衣服褲子一定要換下來讓她洗的，襪子也必須每天換的。記得有一次喝醉了酒，回家來都一定要小絳幫忙給他洗澡……今天，是怎么了？

? ? ? 小絳不敢擾了他的夢，一動不動地躺在他身邊瞎想，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這一覺就睡到了午飯時間，是保姆楊姐喊醒的她。她醒來一看，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她出門一看，餐桌上只有公公婆婆和楊姐，她低聲問楊姐：“吳洪什么時候走的？”楊姐說：“剛出門。我讓他吃了飯走，他說單位上有事，得馬上去處理！”吳緯國說：“銀行上班就是這個道理，中午有客戶肯定是要接待的。”洪靜也說：“年輕時就是要吃得苦，以后才有好日子。”小絳只好低頭吃飯。吃完飯回到臥室，看到衛生間里居然沒有吳洪留下的臟衣服，她更是不安了。

? ? ? ? 下午小絳心事重重地到單位上班，她走進單位大門就碰見了自己的領導王敏，王敏見了她說：“小絳，你病好了啊？人年輕就是好，萬事都扛得住！”小絳不知怎么了，聽著這句話特別刺耳，尤其那“萬事”兩個字，像一根針扎在心口。

? ? ? ? 這兩天是怎么了，仿佛一切都不對勁了！

? ? ? ? 下班回家，兒子已經被洪靜接回家了，他正在客廳看著動畫片，見到小絳回來，撲過來：“媽媽，媽媽，今天我當值日生了！”兒子帶著值日生的臂章，一臉的驕傲。“貝貝好棒！”小絳親了親兒子。兒子又說：“爸爸什么時候回來，我要讓他也看看我的值日生！”婆婆從里屋出來說：“洪兒剛剛打電話說他今天晚上要加班，可能回來很晚，不要等他吃飯！”貝貝很失望地說：“爸爸又要很遲，哎……”小絳說：“沒有關系，我們把‘值日生’放在爸爸的枕頭上，他回來就會看見了！”貝貝很快把臂章取下來，放在爸爸枕頭上，并認真地對小絳說：“媽媽，你要記得給爸爸說哦。還有，爸爸看了你要幫我套在衣服上，明天我要帶著去學校呢！”小絳也很認真地答應了他，他們這才去吃飯了。

? ? ? ? 晚上十一點多，老老小小都睡了。小絳一個人也洗漱好了，電視里放著《甄嬛傳》，正看到甄嬛幫助安陵容在園子里高歌《金縷衣》吸引皇帝。小絳想：“還是做個平凡女子好，當皇帝的女人，還得給她安排其他女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可是，如果自己的老公喜歡別的女子了呢？自己該怎么辦？”小絳想著最近的種種不對勁，這最喜歡的電視劇竟然也看不進去了。她拿起電話，想打給吳洪，可是卻怎么也不敢撥過去，因為吳洪一直說最煩查崗的女人，幸好他自己有個不查崗的老婆。

? ? ? 十二點多，吳洪回來了。他進門看見小絳沒有睡，問到：“怎么這么晚都不睡？”

? ? ? “我等你。”

? ? ? “等我干嘛，都說加班了啊！”

? ? ? “你的衣服好幾天都沒有換了……”

? ? ? 吳洪不耐煩地打斷她：“我自己知道，你睡你的！”說完吳洪就進衛生間洗漱去了，小絳聽到他自己搓洗衣服的聲音，更是惶恐，她怯怯地在衛生間外問：“衣服放著我洗好了，你早些休息吧！”里面洗衣服的聲音停了一下，一會兒又響起。好半天，吳洪才洗漱完畢，抬著洗好的衣服去晾，小絳跟在后面：“我來……我來……”

? ? ? 吳洪閃避開她：“你怎么這么煩？”

? ? ? 小絳有些生氣了：“我給你洗了這么多年衣服，現在你煩了啊？”

? ? ? “我一直都很煩你！”吳洪沖口而出。

? ? ? 小絳呆住了。

? ? ? 吳洪去晾衣服了，小絳躺在床上生悶氣。結婚五年，他們幾乎沒有吵過架。小絳沒有小性子，她家里姐妹多，出生農村，為了博取父母的愛，幾姐妹都要好好表現，小絳并不是特別聰明的人，她就只有靠著自己的好性子博取父母的認可。小絳從小就懂得自己如果很懂事，就可以得到父母的愛。包括結婚后，她也認為只要自己很懂事，丈夫及丈夫的家人都會喜歡她。

? ? ? ? “我一直都很煩你！”這句話讓小絳想不通了。結婚五年，吳洪沒有洗過一次衣服，沒有做過一次飯，孩子小時候夜啼，怕影響他睡覺，她自己帶著孩子睡書房了好久，有一次孩子半夜發高燒，小絳都沒有驚動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去了醫院……他的親戚朋友都夸自己懂事賢惠。他怎么可以說他一直都很煩我！憑什么？她想到這里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一會兒竟然無法抑制地抽泣起來。

? ? ? ? 她聽到吳洪晾了衣服回來，止住了抽泣聲，只默默流淚。她聽到吳洪嘆了一口氣，坐在床沿，不說話也不躺下。小絳記得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流淚。第一次是因為懷了孩子，自己不知道卻參加單位三八節活動拔河，結果流產了。她很心痛，哭了好久。她也記得吳洪把她抱在懷里，一直說沒有關系，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那一次，她是在吳洪再三哄勸下才在他懷里睡著的。

? ? ? ? 今天呢，他會怎么對她，還會像以往那樣抱她入懷嗎？她心里盼望著他伸出手來。她也打定了主意，只要他伸出手來，她就原諒他剛剛說的那句氣話，是的，他也許只是心情不好說的氣話。

? ? ? ? 但是，沒有伸出來的手，她只聽到他很艱難地開口說：“我們……我們離婚吧！”

? ? ? ? 小絳一聽這話，翻身爬起來盯著他顫聲問：“你說什么？”

? ? ? ? 吳洪不敢看她的眼，但語氣卻是十分堅決：“我們離婚吧！”

? ? ? ? 小絳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她心里一萬個恨，但嘴里去軟綿綿地問：“為什么？”

? ? ? ? 吳洪不語。小絳這才稍微提高嗓門再問：“我問你為什么？”

? ? ? ? 吳洪還是不語。

? ? ? ? 小絳淚如雨下：“你就算判我死刑也得有個理由啊！”

? ? ? ? 吳洪半晌才說：“我在外面有人了！”說完，起身就想走。

? ? ? ? 小絳瘋了似的抱住他的手臂，放聲大哭，嘴里只喊：“我不會離婚，我不會離婚！”

? ? ? 老兩口被小絳的哭聲驚醒了，洪靜在門外敲門直喊：“怎么吵架了啊？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這大半夜別把孩子嚇醒了！”果然，不一會兒，貝貝就在門外喊：“媽媽，媽媽！”小絳聽到孩子的喊聲，更是覺得自己委屈，索性放開喉嚨大聲嚎啕起來。孩子聽到媽媽的哭聲，也跟著哭了起來，這一下，家里迎來了從來沒有的“熱鬧”。

? ? ? ? 好不容易把門叫開了，一看，小絳已哭得沒有了人形，吳洪看上去狼狽不堪。洪靜又問：“這半夜三更的，到底什么事？不管自己也得看看孩子的面兒啊！”小絳止住哭聲，抱過孩子：“貝貝，不哭。媽媽不哭了。”這嘴里這樣說，眼淚卻成串地掉。

? ? ? ? 洪靜想起前幾天的一件事情。

? ? ? ? 那天早上，她出去晨練，碰到以前的同事胡阿姨。胡阿姨問她：“洪阿姨，你家媳婦什么時候生了二胎啊？”

? ? ? “沒有啊，還沒有計劃呢？”

? ? ? “那我昨天怎么看見你兒子在醫院帶著一個三四個月左右的孩子打點滴呢？”

? ? ? “你肯定看錯了！”

? ? ? “不會啊。他和我兒子是同學，來過我家呢！”

? ? ? “那可能是幫他的朋友帶的吧！”

? ? ? “哦，這樣啊……”胡阿姨滿臉怪笑。

? ? ? 這個胡阿姨就愛好八卦，洪靜雖然回家也叮囑了小絳一句，但并沒有真正把這話放在心上。

? ? ? ? 在洪靜心目中，吳洪一直是個好孩子，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讓他們操過心。讀書一路順利，雖然學習成績不是十分優秀，但是也順順利利讀到大學畢業。畢業后也沒有折騰，直接回到縣城考入父親所在的銀行上班。

? ? ? 長這么大，吳洪只與他們起了兩次分歧。一次是他高中時，迷上了音樂，想學音樂走藝體這條線。他們給他分析利弊，說學音樂是看著風光實際艱難，現在選秀節目那么多，真正走出來的有幾個？更何況他從小沒有打好底子，怎么出的了頭？如果他老老實實學習，哪怕讀的是二流大學，也可以憑著他們的關系在縣城謀到體面的工作。吳洪糾結了很久還是聽從了他們的安排。

? ? ? ? 還有一次是吳洪讀大學時交了一個女朋友，這個女孩子漂亮能干，家境也很好。吳洪對女朋友很用心，特地讓她去學校見了這姑娘一面。吳洪對這個女孩的萬般寵愛，這個女孩卻一副該當如此的模樣，讓她心里很是不滿。她對吳洪說：“這姑娘是很漂亮能干，問題是太扎眼了，你守不住！”

? ? ? “你這么小看你兒子！”吳洪很生氣。

? ? ? “不是小看你，是事實。不信你等著看，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和你分手。”

? ? ? ? 果然不久他們就分了手，吳洪就此消沉了好久，從此再也沒有談過朋友。

? ? ? ? 直到工作后，洪靜張羅著給吳洪找對象。憑著他們良好的家庭背景及她的人緣，介紹的人不少，她問吳洪意見，他總說你滿意再說。她千挑萬選，選中了小絳。她對兒子說：“你看小絳，人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是卻也不差。人家也有正式工作，雖然現在在鄉下，不過你們兩個要是成了，我和你爸爸肯定會想辦法把她調到縣上來的。看樣子她也不是特別精明的人，適合你，你說呢？”

? ? ? ? 吳洪答應處來看。他和小絳一直不咸不淡地交往著。后來在洪靜的推波助瀾下，他們順理成章地結了婚，不久就有了孩子。結婚后，他們一直跟著公婆住，沒有一點不和諧。她和老伴還以為可以這樣安心養老了，沒有想到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

? ? ? ? 洪靜有些氣惱，對老伴使眼色，讓他問。吳維國在家里一般不怎么說話，但是一旦他開口，總有說不出的威嚴，他先問兒媳婦：“到底怎么了？”小絳只摟著孩子默默流淚，不言語。

? ? ? ? “到底怎么了，說話！”吳維國轉頭大聲問吳洪。

? ? ? ? “我……想離婚！我有其他人了。”

? ? ? ? “什么？”老兩口齊聲驚呼，“你說什么？”

? ? ? ? “我在外面有人了，我想離婚！”吳洪提高嗓門說。

? ? ? ? “你……你……”洪靜指著吳洪，半天說不出話。

? ? ? ? “是誰？”小絳哭著問，兩個老的也轉頭看著吳洪，等待他的回答。

? ? ? ? “你們不認識，說了你們也不認識！”

? ? ? ? 吳洪說的這個姑娘他們還真不認識，是他在網上認識的。吳洪一直不咸不淡地跟小絳過著日子，偶爾跟朋友打打麻將，喝喝酒。小絳是個好妻子，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吳洪總覺得家里悶得慌，特別是近兩年，他看著小絳殷勤的臉，就覺得無比的煩躁。他常常借口工作忙，在外面消磨時光，沒有朋友可以打牌喝酒，他就去網吧。在網游中他認識了一個姑娘。他們在游戲里合作很好，互相加了好友，很快就聊熟了。

? ? ? ? 這個姑娘真名叫齊雪菲，網名飛雪。十八歲，父母離異，輟學在家。她是電玩高手，什么游戲吳洪都不是她對手。她愛好旅游，初中畢業后每到放假，就只身一人到處旅行。她放浪形骸，不拘小節，她才十八歲，但是說起黃段子，群里的已婚人士都不是她的對手。她常常在游戲群里把大家逗得開心不已。

? ? ? 有一天，飛雪突然對他說：“我來你那里找你，好不好？”

? ? ? 他吃了一驚：“為什么？”

? ? ? “我懷孕了！”

? ? ? 吳洪發了一組驚訝的表情。

? ? ? “我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

? ? ? ? 吳洪更是驚訝:“怎么會?”

? ? ? “嘿嘿，這個你都不知道啊，就是說，我跟不同的男人上了床啊！”

? ? ? ? 吳洪只能無語。

? ? ? ? “放心，我不是想讓你當孩子爸爸。我只是想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

? ? ? “為什么要生下來？”

? ? ? “不為什么，就是想生。”

? ? ? “你父母會同意？”

? ? ? “我自己的孩子，憑什么要他們同意！放心，我有錢，他們現在唯一能給我的，就是錢了！”

? ? ? ? 飛雪的那股子叛逆勁，讓一向循規蹈矩的吳洪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他鬼使神差就答應了。

? ? ? ? 答應了飛雪不久，吳洪就開始忙著幫忙租房，購買生活用品。在家里他萬事不管，但做起這樣的事情竟然井井有條，他仿佛在為自己布置一個全新的家一般。他想到了方位、安全、菜市場遠近、出入方便等，他甚至想到了飛雪生孩子去醫院的路線。

? ? ? ? 飛雪真的在他準備好一切后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吳洪自然而然擔當起了孩子父親的角色。他每天樂此不疲地為她服務，為她買菜做飯，為她跑上跑下，跟她一起給準備生孩子的一切事務，他還陪她給孩子胎教，看著她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來，他感到無比的幸福。這是他之前從來沒有體會到的幸福。

? ? ? ? 小絳懷孕的時候，他只是一個看客。小絳太能干了，什么事都不需要他，如果有什么她做不到的，洪靜馬上就能頂上，他只能做個看客。他覺得自己唯一一次有用是小絳第一個孩子流產時，小絳無助地在他的懷里哭，他心疼地抱著她，安慰她。但是小絳很快就堅強起來，不再需要他的懷抱。

? ? ? ? 現在這個飛雪多好啊！她是一個生活白癡，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不會買菜，她唯一會的是——驚訝。不管吳洪做什么，她都會很真誠地驚呼：“哇，真能干！”“好吃，好好吃！”“有你真好！”他每天下班迫不及待想到那個出租屋去，安排好一切，然后看到她滿足地吃飽喝足睡下，他才離去。

? ? ? ? 回到自己家里，吳洪看到小絳忙進忙出，心里沒有半分心疼，反而是一種說不出口的厭煩。所以，他從出租屋出來，往往還會找朋友喝酒打牌，有時候一去就是通宵。他有時還會故意折磨小絳，讓她給他送錢來，喝醉了還逼著她給他洗澡，他很希望看到她生氣的模樣，但是從來沒有！

? ? ? ? 菲兒在吳洪的精心照料下，生活得很愜意。她每天負責吃飽喝足發呆打游戲。吳洪除了照料她的生活，還負責幫她購買一切產前需要的生活用品。他們討論的話題總圍繞著孩子。

“菲兒，你說給孩子買什么樣子的嬰兒床呢？”

“隨便你，你覺得好就可以！”

“菲兒，你說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應該是女孩吧，我喜歡女孩！”

“菲兒，你不要打游戲了，對孩子不好！”

“就只打一會兒，一會兒……”

“菲兒，你想好給孩子取什么名字沒有？”

“你想吧……”

“菲兒，你多吃水果，對孩子好！”

“哦，我只想吃蘋果。”

“不好，要多吃幾種水果，這樣才會營養均衡。”

……

菲兒沒有因為懷孕變丑，反而煥發出奪目的光彩。吳洪常常會看到她年輕姣好的臉發呆。那皮膚怎么那么嫩啊！仿佛透著光。那身形沒有因為懷孕走形，看背面依然像個少女。那日漸凸起的肚子也圓得那么可愛。不知道那肚子的孩子又會是個什么樣的小精靈。吳洪總有沖動想去摸一摸。他的心里常常涌動著幸福，仿佛那個小生命是他的骨肉。當爸爸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啊！

吳洪雖然有了一個五歲的兒子，但真的沒有體會過當爸爸的感覺。他只記得小絳懷孕不久他們就分房睡了，他工作很忙，沒有空閑照顧她。小絳挺著大肚子照樣每天都忙上忙下，他從來沒感覺她需要他的照顧。

他記得孩子生下來，醫生把包好的孩子首先遞到他的手上，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沒有接住，孩子差點摔倒地上，幸好站在旁邊的媽媽一把接住了：“哎呀呀，你怎么回事？孩子差點被你摔死，還是我來吧！”后來每當他想去抱抱孩子，小絳和媽媽都很緊張，如果他抱了起來，她們都站在旁邊盯著，時間一久，他覺得難受，干脆難得抱了。

吳洪算了算，這五年來，他工作忙，跟孩子常常好幾天不照面。孩子由媽媽和小絳照顧得很好，乖巧聽話，幾乎從不煩他。這幾年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去年兒童節陪孩子參加了一次親子運動會。他還記得他們一家三口那天配合很好，獲得了第一名。兒子和小絳那天很開心，臉上洋溢著幸福。老師給他們發獎狀，還說：“貝貝爸爸，明年的親子活動也要來參加哦！”他很高興地答應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