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苦、辣、咸是人生五味,在食物的選擇上人們喜歡將多種味道調和在一起,讓味覺更豐富。只是不同地域的人對味道各有偏好,江浙人偏甜;四川人偏辣,重慶人偏麻,紅河人五味都不拒絕,只是骨子里偏一點“酸”。會吃的紅河人也總能隨時隨地從本地物產中找到自己愛的“酸”。
曾在在一位哈尼族作家的詩中讀到“酸湯桿兒、酸湯桿兒,一節兩片葉子在風中舞蹈,就像世上的男女成雙成對,忘卻貧困與災難,忘卻疾病與勞累……”那時候我就很想知道被這樣盛贊的它長什么樣子。
三月正是萬物復蘇的時候,紅河的山林里鋪滿綠意,野草野花肆意生長,酸湯桿兒它就在眾多的雜草中挺著秀美的身材,驕傲的站在蔥蘢的植物里。眼尖的孩子總是最先發現它,折下嫩綠的小筍一般的枝干,一會兒就收獲了一小把。席地而坐,山風微微,打開隨身攜帶的由辣椒、鹽、味精組成蘸料(對吃有著精細要求的人說辣椒、味精、鹽的比例5:2:3為最佳),撕去外皮的酸湯桿兒蘸上辣辣的佐料,唇齒生津,又酸又辣又開胃又解乏,實在是特別的享受。蘸水豆豉或者腐乳湯又是另一番味道。不能到野外感受采獲樂趣的人,可以去市場逛逛,市場上有賣,每把三到五元十多枝。有人曾經嘗試過一邊工作一邊吃酸湯桿兒蘸辣椒,那種體驗類似于沒有靈感的人一邊抽煙一邊寫文案,真是又過癮又欲罷不能。
酸多依是另一種很受紅河人青睞的酸味兒食物,5月份像掉落花瓣后的月季花果的多依已在樹上發出邀請。富含有機酸的多依果,散發著酸酸的味道,刺激著行人的味覺和嗅覺。多依果也可以像酸湯桿兒那樣蘸著鹽巴、辣椒、味精吃,如果嫌它太酸,可以在蘸料里放點糖,酸酸甜甜的口感,刺激食欲讓困頓的你馬上精神起來。也可以像涼拌菜一樣涼拌吃;也可以舂碎后放小米辣涼拌吃。酸多依小小的個頭,卻具有抗衰老,治療心血管病的功效,在中藥里也可見它的身影。
盛產芒果的紅河谷,生長著幾十種芒果。芒果花一掉落,青綠的果實就掛滿了枝頭,饞酸的紅河人就開始吃酸芒果。喜歡酸脆口感的人就選生一些的芒果,喜歡酸甜口感的就選將熟未熟的。芒果削皮后切薄片,用鹽巴辣椒腌一下,就成夏天解暑生津的佳品。上課的時候,經常有學生將涼拌好的芒果帶到課堂里,犯困之際偷偷的吃上一塊兒,芒果的清香和佐料的辣香,讓老師也垂涎。
紅河人對酸的鐘愛還體現在酸菜上,紅河酸菜的種類也很多:爆腌酸菜、老酸菜、木瓜酸菜、豇豆酸菜、皮菜根酸菜、芋桿酸菜等。紅河人吃酸菜的方式和其它地方也不一樣,他們喜歡把酸菜當佐料炒新鮮野菜吃,酸酸澀澀的味道讓人一吃難忘。我最喜歡吃的是綠綠的、嫩嫩豌豆尖、紅紅的小米辣涼拌棕色的老酸菜,那味道是鮮、是辣、也是酸,配上新煮的白米飯,不需其它菜,我可以吃三碗飯。樂觀的紅河人會在適當的時候就制作上一碗,農貿市場賣菜的大媽會和旁邊賣酸菜的大姐合作一碗豌豆尖涼拌酸菜,吃高興了,就空地來一曲樂作舞。
為了節約時間,農人們中午經常不回家吃飯,帶著冷飯和酸菜到地里,午飯時間,從田邊地角采上一把野菜(馬蹄葉、魚腥草等),清洗干凈,用手掰碎,放入酸菜中,一盤新鮮的帶著泥土味兒的菜品就好了,莊稼地旁或坐或蹲,配著藍天白云,陽光清風,一頓飯就解決了,勞累的困乏也少了些許。
未熟的酸角、無眼果、酸杏兒等酸味兒食物也經常被人們當做零食或佐餐的食物。紅河的酸味兒食物已成為紅河游子舌尖上的美味,成他們離家后最惦念的一部分和回家后解鄉愁的必備品。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到山寨里嘗嘗這酸是不是夠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