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漢清音》
《鳥倦知還》
《守一不惑》
《博寫》
《范》
《心地》
《藝術之韌》
《光影漣漪》
《圖說漢水文化》
《風流石泉》
《陜南老照片》
《石泉文學作品選》
入選《中國散文家代表作集》《中國當代散文精選》《“散文百家”十年精選》《中國優秀攝影家》《中國散文家大詞典》《中國攝影家全集》《安康當代文學史》等。散文《得道》獲中國散文學會頒發的“中國當代散文獎”。散文集《江漢清音》獲中國國土資源作家協會頒發的第三屆寶石文學獎提名獎。2011年9月,散文《總統府拾桂》獲中國大眾文學學會、《散文選刊》雜志社“美文天下.首屆全國旅游散文大賽”一等獎。攝影作品《搶救羚牛》獲中宣部、國家環保總局、國家廣電總局環境警示教育圖片展優秀獎。攝影理論文章入選中國攝影家協會第11屆全國攝影理論研討會文集。
中國散文學會、中國報告文學學會、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中國環境新聞工作者協會、陜西省作家協會、陜西省攝影家協會會員;安康市作家協會副主席。
中國散文學會副會長王宗仁稱“他的散文貼近大眾,貼近現實,親切而隨和,不唱高調,不虛張聲勢。有一種真摯情意與心靈顫動之思。他的散文就是他的腳印,就是他真情的流露”。
陜西省作家協會副主席王蓬稱“胡樹勇的散文很有特色,篇幅無論長短,描寫無論對象,皆隱含著詩情,洋溢著畫意,所出文字不空泛、不做作,有金石相擊之聲,無輕佻買弄之嫌”。?
回顧前三十年的散文創作,頗有味道。有時候想,散文創作二十年,自己滿意的開創性的、有意義的、藝術價值高的內容有些什么。
第一本散文集《江漢清音》,是一本常規寫作的集子,有幾年覺得它不夠深度,但讀者卻一致反映好,當時自己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的確耐久,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因為它集中了我對人生、對環境、對故土的種種最初的認識,這些思想起步于年輕的時候,但年輕不等于思想“年輕”,也不等同于淺薄。年輕時的觀察思考有濃濃的淳樸氣息。這些思想就是在現在看也不落后,許多還比較超前,特別是對旅游的看法。
我對生活在陜南這片土地的深度思考有價值。比如對于旅游價值的思考和判斷有不少先行了十幾年。
“這甜甜的甘蔗汁勾起了我對所居住的那個縣城的思念。在離我居住的石泉縣城40公里的一個小鎮附近,有一處名為燕子洞的溶洞,這溶洞的規模也是相當的可觀,據已知的探測,人進去一里多了,仍未走到盡頭,可見其洞深莫測。在已知的人們走到過的這處溶洞里,也有無數千姿百態的鐘乳石,且大廳套小廳,大洞含小洞,諸多變化。先前,每值農歷端午節,當地山民聚眾而至,手持火把,三五一群,進燕子洞探險游玩,驚飛起那成千上萬的山洞蝙蝠。20世紀80年代時,地方官員曾組織考查隊入洞探測,獲取了前人所未發現的許多東西,結果是把燕子洞溶洞景點列為全區重點旅游景點。但十余年過去了,因為地方的偏僻,經濟的落后,燕子洞至今仍是藏在山中的閨女,不為外人所識。而瑤琳仙境溶洞也是改革開放才發現的全國40處新景點之一,雖處不甚發達的山地,但開發卻迅速,且帶來了顯著經濟效益。
洞比洞,可自豪,人比人,氣死人。從自然旅游景點的開發,也可看出貧困山區的落后,所以山里人應該走出去多看外面的世界,方知天地之變化,明白自己之落后,喚起奮進之心理,邁出開發新步伐。”? ?
(《瑤琳仙境》寫于1996年10月,載《安康文學》雜志)
漢江是長江的最大支流,它發源于陜南,上游流經陜南的山川,而中、下游處于湖北境內,最后在漢口匯合于長江,漢江是陜南、鄂西北人的母親河,它養育了生長在這塊土地上的兒女。自古以來,陜南、湖北兩地商賈由漢江來往頻繁,我的祖輩就曾販紫陽茶、平利漆,用船載貨從漢江漂遠至湖北老河口,或者直抵武漢三鎮。從文化上看,歷史上漢江上游的主導劇種是漢劇,而漢劇源于楚地。無怪乎前幾年,陜南和湖北幾家報紙的記者曾聯合對漢江沿線做過一次專題采訪報道,從這條母親河汲取新的營養。從現實的原因看,解放以來,陜南常常成為關中、陜北之外的一塊以遺忘地,或是雖未遺忘,但卻成為事實上的被輕視地。
(《夜宿江漢平原》1993年)
對于大多數到陜西旅游的觀光人來說,到關中是看古都西安眾多的陵墓及出土文物;到陜北是拜謁人文始祖皇帝陵和到革命圣地延安,那么,到陜南能看到什么呢?游人們心里沒底。
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陜南盡管是漢水的發源地,是西北入川的必經之地,但陜南對大多數人來說是陌生的、閉塞的、不可知的。隨著環境因素、旅游觀念的發展變化,陜南的旅游資源優勢越來越凸現出來而被境外人所欣賞。
優越的氣候條件是陜南旅游的一大資源特色。陜南由于藏在秦嶺山脈的南麓,所以它的氣候便舍棄了北方氣候的干冷,而襲浸了南方氣候的溫潤;在冬季,它的平均氣溫甚至比江浙的氣候還高,而夏季又不十分酷熱,是相對適宜的旅游氣候。
青山、綠水和民居民俗是陜南旅游資源的又一特點。漢水橫穿陜南入湖北。左岸是秦嶺山脈,右岸是巴山山系,漢江兩岸有漢中平原、月河平原等平川,川道中稻田阡陌,綠樹環繞,山水入畫,景色頗佳。每至清明時節,鶯飛草長,萬物更新,更是無處不景,無處不留人。此時品上一杯剛上市的陜南青茶,你的眼中、口中便好似有了一種江南風味,但又絕少現代化的污染。
漢江梯級水庫的逐步建成,形成眾多的人工湖;并成為陜南青山綠水景致中的重要細胞。漢水上游漢中褒河水庫、石泉水庫、安康的瀛湖,商州的丹江,以及將要興建的喜河電站水庫,形成了與江南水色同美的人工湖游覽風景區。
頗具特色的山地景點開發已經形成了規模,如漢中的南湖風景區、新褒斜道、天臺森林公園,安康的香溪洞,嵐皋南宮山森林公園,紫陽擂鼓臺風景區,商州榨水的溶洞等,都是改革開放后逐漸開發熱起來的景點。
豐富多彩的自然生態資源是陜南的另一旅游資源。陜南地處秦巴山脈,這里的動植物具有生物的多樣性,已經馳名中外的如朱鹮、金絲猴、大熊貓、羚牛等多種保護類動物,植物如銀杏、烘桐、杜仲、天麻、漆樹等,可以成為旅游者觀覽大自然的佳處。
陜南的歷史人文旅游資源其實也頗有吸引人的地方。這里出土了李家村文化遺址,是漢王劉邦的受封地,漢張騫的家園,諸葛亮活動過的地方,李自成曾在這里轉戰,中國工農紅軍也曾在這里戰斗,建立革命根據地……
過去到陜南亦是“蜀道南,難于上青天”,現在陜南有了公路、鐵路、飛機,交通、通訊有了很大改變,可適應旅游需求。隨著西康鐵路及關中至陜南高等級公路的建成,陜南將成為旅游重地和旅游經濟增長點,陜南不同凡響的旅游資源將奉獻給四海游人,造福于當地百姓。
(《旅游開發說陜南》,載《陜西日報》1997年12月6日)
我站在文峰塔下,見文峰塔頂帽上的磚縫中,居然長出一株不知名的小樹,小樹有一米多高,葉不繁盛,卻很碧綠,滿有生機。我驚嘆這不該有生命存在的塔頂,竟生長了這一株小樹。我想到了自己當前的境地,想這小樹當初為樹籽被風吹到塔頂,落在磚縫中時,它的命運可謂不濟,但它勇敢地接受了命運的挑戰,在縫隙扎求生,生根,發芽,成長,終于長成了現在的小樹,雖然它的前途不甚光明,但它終究在世上走了一遭,比那些沒有在世上生長過的種子強多了。
? ? ? ? ? ? ? ? ? ? ? ? ? ? ? ? ? ? (《漢陰》)
車過恒口鎮后,兩岸群山開始擠夾川道,從天邊鋸齒形的群山中蹦出一些山頭,站在了月河的近旁。這道好,月光下的月河川道就有了山的起伏,最近的山頭顏色濃黑,而后依次漸漸由濃變淡,參差有別,濃淡有致,山頭的前景是波光熠熠、彎彎曲曲的月河,星羅棋布、閃著燈光的村舍,高低不一、成塊成片的樹林,簡直就是一卷上乘的秦巴川道月光山水畫!
不過這山水畫還在繼續朝前畫,就象是戲還未演到高潮處。如果車開得慢,時間大約在夜半時刻,車過漢陰縣城后,月河月光山水畫便添了幾筆,這就是淡云開始悄悄地從遠處山尖處和山腳處生成,寧靜的川道就有了那種沒有響聲的動感,月河月光山水畫也有了變化。此時月亮當頂,月光如晝,大地更趨寧靜。
車過石泉池河,上至川道的西部盡頭——馬嶺關。這馬嶺關有石泉八景之一的馬嶺朝陽,甚美。馬嶺關的月光云景也很有趣。過了夜半時分,漢江、池河山川白云生起,飄流不定,停車佇望,如入仙境。忽然,從遠處傳來火車轟隆隆的響聲,不一會兒,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山下的云朵中穿出,火車轟隆隆駛過跨越漢江的大橋,把人從仙境中喚出,月河山水畫意境便漸漸離我而去。
(《月河月夜》,載《晚霞報》1999年6月20日)
小城小巧,像一把畫有山水畫的折扇嘩地打開;小城雅致,像老城古典老宅子里一間雅室里圈椅上端坐的小姐;小城古典,老城里的千年老街有古舊的禹王宮和從磚縫里生發出小草的古城門。
每天從小街上走過的人就如同小城下面每天東去的漢江水一樣,平常的如同街道上販菜的小販。對于太陽每天照耀的小城中的任何美麗以及所有的魅力似乎都熟視無睹,生活在美麗之中的人久而久之也會產生視覺疲勞,極難發現新的美麗。
小城漢江河堤下面,有一溜數百米長的紅紅顏色的石崖,它們有的在漢江邊凸起,像一條漢江邊的臥水紅色水牛;有的像一道紅色的石坡,好比北方的塬上;有的像一把把紅色的利劍出鞘,盡管劍把被河堤所壓,仍然毫不遲疑的從河堤下面勇猛地伸出,直刺漢江河底,擊入江水之腹。
這塊紅色的石崖地帶當地人稱之為紅石包。每天早上和傍晚,朝霞慢慢掃過紅石包之時,或者晚霞緩緩撫摸之后,紅石包的色彩飽和度達到了極致,紅得讓人心里溫暖、升騰、向上,紅石包由此成為小城人們常去的地方。
秋末冬初,氣溫漸漸下降,清早,緊貼漢江江面上有一層水蒸氣在上下沸騰,像是江水煮開了的蒸汽,其實就是空氣溫度太低,江水水溫較高,冷熱溫差較大產生的效果。到了中午,太陽當頂,就有那三五成群手提袋子的男人,從河堤伸向漢江的階梯下到紅石包,脫掉衣服,只穿褲頭,走到江邊,俯下身子,用手把江水一把一把捧起,在胸面、膝蓋、大腿上拍打,讓身體適應冰涼的江水,而后一個魚躍跳入江中,向江中游去,開始了今年的冬泳。當他們再轉身向岸邊游回的時候,紅石包成了他們溫暖的港灣。
紅石包成為小城的一種符號。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有了新的感覺。新的感覺源自外來者的發現。有一天,省城里一座名校的一位名地理學家,被中央電視臺地理中國欄目組請到小城考察,這位專家打眼一見小城河堤下的紅色石灘,脫口而出,這就是丹霞石。
原來傳說中的新疆的丹霞地貌、廣東福建的丹霞山在我的眼皮底下就有一大片。
原來小城的古老街道就建立在這一片美麗的丹霞石之上,美麗的古老的小城就是被這丹霞所托起。
一種古老的魅力原來源于自然的美麗,這是要感謝我們的祖先,還是像一些膽大之人那樣說要感謝我們自己?
每一次發現都源于某些人的忠誠,每一個創造都來自于某些人的打破常規,每一個新觀點大都源于我們敞開山門吸收于外來智慧之言。
小城東城門堅固墻體上鑲嵌的“遠矚金州”石匾那是對于東方州府管轄的一種胸懷,而西城門硬朗城體上鑲嵌的“秀挹西江”石匾卻是小城人一種優雅舒緩的閑情逸致情懷。
站得高看得遠的曠古胸懷,那就是一種海納百川;坐得住沉得下的務實作派,那就是一種實干興邦。
一個城市應該有一個城市的精神,一個城市應該有一個城市的情懷,一個城市應該有一個城市的取向。
丹霞石上的小城有的已經有了,有的正在張揚,有的還在萌芽。
漢江無潮有漲落,小城人流顯歷史。承認也罷,不承認隨你,小城無語,漢江泛音。
我們生活在這座古老的小城,每天腳踏古老的石板街面,呼吸小城上空無污染的清新空氣,品飲用漢江清流沏出的陜青茶。
突發奇想,那位歐洲的據說一輩子沒離開過自己居住的小鎮的哲人康德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想法?
假如哲人這樣想過,那我們就有一種境外的精神聯想,我們可以和哲人同行。
與小城同住,與小城同行,與小城同思考,與和小城同樣哲理的哲人閱讀。
熱愛小城。
? ? ? ? ? ? ? ? ? 《丹霞托起的小城》
事實也確如此,陜南秦巴山中山民被老子《道德經》以及道教所教化的人和事瓜藤糾纏、千絲萬縷,無法縷清。先不盤剝歷史的根須,即讓我們去梳理一遍陜南民俗及民間文化時,就會驚詫于這里的民俗中有許多與道教的教規活動言語存在多種深刻的聯系。
道教人物的在陜南漢水流域的興盛終于浸淫在老百姓生活的枝枝杈杈中,給這里的人們或多或少留下道學的韻味,代代遺傳。
(原載《漢水》雜志2008年第4期、《中國散文家代表作集》,獲中國散文學會“中國當代散文獎”。)
在我心中,真正的絲綢之路發源地應該就在秦巴山區,而源頭可能就是這鎏金蠶所在的發現地。
(《鎏金蠶的時空隧道》,收入2006 年 8月《鳥倦知還》散文集,可見絲路之源發源地之說誰最早。)
漢江這樣一條黃金水道上,舊日里曾經有過無數航船風光溯流而上,瀟灑如奔馬一瀉千里。
漢江邊的舊城池,大多建在極堅實的護城河堤上,臨河道的一面,常常建造一溜吊腳樓。這吊腳樓一邊建在地上,一頭被木撐支撐在江邊上,是半節土面房,半節木樓房的建筑。
吊腳樓很宜于女人臨窗觀景,想象得出的情景是,晴朗天氣里,江水碧綠,江面上帆船點點,吊腳樓臨江的窗戶撐開,幾個精心打扮的女子憑窗倚望。此時,江面船上的男人直盯著窗前女子,頗有幾份躁動!
? (《漢江青樓》,載《散文百家》2005年)
陜南的飲食很有特色,許多內容已經成為飲食文化,被文人雅士及商賈游客所稱道。
(載河南《中部開發報》1994年11月30日;廣州《美食導報》1995年314期;《陜西日報》文物旅游專刊1997年10月7日)
在所有隨軍家屬中,團長妻子是最漂亮的。她身材窈窕,五官清秀,那時雖無高跟鞋穿,但走起路來挺胸收腹,步履風度翩翩。那時也沒有什么時髦服裝,也不能有,否則就會被打入資本主義生活方式人物之列。但團長妻子卻能在僅有的幾種顏色布料中選擇處理自己的著裝。服裝樣式雖無大的變化,她卻總是穿得很貼身,總能穿出一種女人的風度。原來她自己學過剪裁,對此很有研究。她還是毛衣編織好手。那時,服裝無變化,最能做文章的只能是織毛衣。團長妻子會編織上百種不同花色樣式的毛衣,穿在身上特別貼身,勾勒出女人的韻味,吸男人注目,引女人觀賞。因此,團長妻子差不多同時領導著整個縣城婦女衣著打扮的潮流。
她不僅外貌漂亮引人,衣著得體大方,行走風姿綽約,更有一條又長有粗、油黑發亮的辮子。那條辮子編結細膩,尾巴長至臀部,走起路來,象一條長長的鞭子在背上搖曳飛舞,煞是動人。
(《長辮子》,發表于《美文》雜志2005年第二期,中國期刊協會主辦的《中外文摘》雜志2005年第7期轉載。《安康政協》2009年第3期。)
總統府的西花園其實并不寬闊,好像是一些江南私家園林的擴大版,規模遠不如北方園林的巨制宏闊,然而卻精致、玲瓏、秀美。樹木有高大年老的銀杏,也有柳葉婆娑的柳樹。卵石鋪就的步道彎彎曲曲,廊橋曲折回環,石舫仿佛真是浮靠在水池邊。即使從這園林來說,北方園林和南方園林的個性鮮明;一個是粗獷,宏大,直率,一個是細膩,靈秀,婉約,而且北方重皇家霸氣,南方戀民間溫情。從民生的角度比較,我向來喜歡那種視點向下的人物和作品。
好比這所院子里那位革除封建的人物,歷經艱辛,百折不撓,終于革除兩千年的帝制。也真是曲曲彎彎,非一帆風順。正因如此,他才因此成為這所建筑中來來往往人物中最值得人們紀念的一位。
(《總統府拾桂》,寫于2011年9月,獲中國大眾文學學會、《散文選刊》雜志社“美文天下.首屆全國旅游散文大賽”一等獎。《美哉天下?中國旅游散文優秀作品集》)
陶淵明在一千多年前為此生發“云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的痛定思痛之嘆。想當初,我曾經是一名氣象觀測者,那是一個清寂的職業,遠離鬧市,遠離人群,上班期間經常是孤身一人,癡癡地守候在空無一人的觀測室里。事有兩極,人多兩面,即使在這種讓年輕人感覺孤寂無聊的環境,我也找到了生活中的種種樂趣。讀書是我這生中永遠不變的樂趣,在這種環境當然這樣的樂趣得到了毫無阻攔的張揚,我喜歡音樂,喜歡聽流行歌曲,那時候,我經常用觀測室那臺電子管收音機收聽來自澳大利亞的中文流行歌曲。這兩樣事情都做累了時,我就常常去極目遠眺南山,眺望南山的煙云。在晴日,我會坐在一個大石塊上;雨天,我常撐一把傘佇立在高崗之臺,細觀南山的煙雨蒙蒙。南山的煙云原本就從山凹里生發出,被山風吹拂后,而從山凹里緩慢飄走,真的是“云無心以出岫”,我找到了陶淵明此句的證據。許多年后,一個我不曾刻意追求的機遇,把我從人跡少至的觀測場引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道家的終極目的是坐化成仙升天,一人得道傳真諦,生活在左右的動物也隨之升天成仙,享受到了極高的人生境界。但是,那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鳥倦知還,生命的延伸仍然是離開了塵世,到了另外一個更清閑的地方。
鳥倦知還只是心向往的境界,不可能謀得,不可能策劃而得,也不可能修煉而得。鳥倦知還是心靈的境界,是心靈聊以自慰的向往。
(《鳥倦知還》,發表于廣州《粵海散文》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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