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nterred Internet

五十年前,網絡只是美國人對付蘇聯核威脅的一個突發奇想。那時的網絡甚至還不能被稱作網絡,因為只有幾個節點。那時的基本網絡應用包括:Telnet, FTP, Gopher, Archie, Finger等等,其中最為人所熟知的是90年代Tim Berners-Lee 開發出的用戶友好型網絡,今天我們習慣把它稱作萬維網(WWW).對于這項技術的純工具性理解導致它在相當長時間內的停滯不前。沒有更多人的使用,創造和交流, 網絡的活力從何而來?它就像一個封閉保守的組織,不接納外物,沒有自由,缺乏機會,和今日我們熟知的網絡大相徑庭。終于,這一窘境隨著超鏈接文本的發明得到改善。

作為一個有活力的自組織系統, 網絡的出現意味著新站點的出現。網頁逐漸消失,轉化成新的形式。網絡像細胞一樣繁殖擴張,并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改著這自己,就像那艘忒修斯之船,到最后,你已經分不清哪部分是原始的網絡,哪部分是那些修修補補帶來的附屬物。當然,這并非一個純技術性的擴張過程,而是伴隨著人類演員的精彩演出,他們用自己無窮的智慧,富有創造性地為這艘巨輪貢獻著一個又一個嶄新的部件。沒有人類的參與,它永遠無法從實驗室的港口啟航。

如果說在這一階段網絡的主要作用是幫助人們認知,那么后來它的發展傾向于幫助人們的交流和協作。如果韋伯經歷過這個時代,他也一定會認為,單純出于認知目的而瀏覽網頁的行為遠非一種社會性活動,而借助論壇和BBS的交流才是。而接下來維基百科和以Facebook為代表的社交網絡服務的出現又把韋伯意義上的”交流功能“向前推進了一大步,進入馬克思意義上的合作階段。由于社會財產是所有人的共同創造,這筆財富的所有權也理應屬于所有人 。網絡上的資源正是馬克思意義上集體協作的產物.。由于網絡資源的開放性和包容性, 它也成為知識產權的最大敵人。君不見,維基百科又是如何通過歷史性關閉24小時來對抗愚蠢的美國盜版法?畢竟,誰敢宣稱自己排他性的據有對某一知識呢?對于高尚的創造者來說,自己的思想被更多人所了解才是更快樂的事,遑論在此傳播過程中收獲的意外榮耀。我們不能斷言從未在歷史上出現的事物就永遠不會出現,畢竟和我們白駒過隙般的有生之年相比,人類文明的歷史要漫長得多。生在互聯網時代,我們見證了馬克思的共產主義率先以虛擬的形式通過網絡的媒介實現。

那么,網絡到底是不是個好東西呢?柏拉圖在《理想國》中的那個關于善好事物的定義不妨借來一用:”事物處在最好的狀況下,最不容易被別的事物所改變或影響。例如,身體之受飲食,勞累的影響,植物之受陽光,風,雨等等的影響——最健康,最強壯者,最不容易被改變。”按這個標準,網絡恐怕還沒有達到它的最好狀態,它從未穩定過,一直在改變。現在,我們要找到十年前的原始網站是很難的事,即使借助wayback machine這樣的神奇網站,也只能部分還原十年前網站的面貌。如果說最好的事物善于保存自己,網絡只展示了它相反的一面——它迫不及待地銷毀自己的過去,它的有用之處僅表現在即時性上,我們被這股洶涌地信息流裹挾著向前,竟不能回頭看。這錯不在網絡本身,畢竟它只是一個工具,而在參與網絡構建的所有人。網絡最初是由一批有創造力的生產者組成。回想互聯網在大陸流行之初,網絡文學和影視作品的創作幾乎可以說是一場革命,深深形塑了二十年來我們看待這個世界和生活本身的視角。而現在,更多的人選擇用140字甚至一張照片表達自己的全部情緒,思想隱而不現。與生產某種有用的事物相比,更多的人在消費。所以就會產生更多服務是面向普通的消費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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