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月,站在陽臺望著皎白的月亮,心里安靜如水,“月亮真漂亮,不管明天會怎么樣,這一刻很美好。”
“我為什么叫這個名字?”聽她媽說,三月排行老三。
七九年,周師娘跟隨周師傅施工,住在一個叫“大漁塘”的地方,周師傅的鍛工間就在大池塘的岸邊,經常有漁家開著船來找周師傅做工具,沒有現金,大都用現打的魚 蝦 交換。這讓? 孕期的周師娘有了充足的營養。
大塘在大山的腳下,四周長滿了高高的水杉? 樹,岸邊開著紫色的扁蘭花,白色的風信子 ,碧綠的塘水如 嵌在青翠山間的寶石,白鷗,水鳥 偶而掠這水面的聲音,在寧靜的山谷中響起天籟般的音符,周師娘常常在窗前坐著,安祥地為肚里的胎兒織著各種樣式毛衣。
師娘心靈手巧,也會織些成品補貼家用。他們交了不少朋友。
周師娘懷三月時得了一場大病。一個下午,突然見紅,間歇的陣痛不斷。
周師傅慌忙找到隊醫張醫生,她是上海人,大學畢業因為家庭成份不好,被安排到工程隊當隊醫,平日里和周師傅他們關系不錯,她的醫術讓周師傅放心。
她給周師娘做了檢查,后面安排待產。早產預兆。胎位不正,母體贏? 弱,需要慎重處理。
三月出生的那個夜晚真是 兇 多吉少,周師娘在隊醫室內痛苦呻吟多時,周師傅在門外轉來轉去,心急如焚。接生的隊醫張醫生倒是沉著冷靜。
“哇,哇,哇哇”凌晨三點十五分,嬰兒的一聲哭泣劃 破 月光如水的夜空。
周師傅焦急的向屋內張望,張醫生探出頭“女兒,漂亮。”“我愛人如何?”
卻沒有任何回答聲音。周師傅一顆懸著的心還是“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在寂靜的塘岸邊,周師傅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都說”人生人嚇死人“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 門關,何況師娘還有病在身。
周師傅片刻停留,望望山邊,天空藏藍? 黝黑? ,月亮通透,月光銀白,灑滿閃 爍的水面,如一塘星星在跳越。張醫生沉著的眼神,讓他心里有些許期待。
又等了半個小時,張醫生抱著白色碎紅花的小襁褓? ,走出隊醫門。遞給周師傅“恭喜周師傅,添一千金,師娘也過了難關,孩子早產,營養要跟上,其他都還好。”“謝謝張醫生,虧了您,要不是您,今晚 真難過去了。”“進去看看師娘吧“。
懸著的心落地了。周師傅奔進去的時候,都快要哭出來了。
”老周,孩子如何“”羅子,很好,放心,都好了,嚇死我了,不能有事呀“。
看著小嬰兒粉紅的小臉,周師傅夫婦心里蕩起一絲甜蜜。
“今晚的月亮真好”“她就叫月吧”
“三月,老三,象今夜的月光這樣美。”
那一 夜,八月十五夜,三月來到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