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祭是雍國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意在拜天祈福,從來都由孝文帝親自主持。
秋祭開始的前三日,孝文帝便開始沐浴齋戒,其他皇族,更是從七日前便是如此了。只是對于宋念晚,孝文帝卻特別囑咐:長公主身子羸弱,可以免除齋戒之禮。
于是,宮中再次嘩然,宮女太監(jiān)們私下里竊竊私語,長公主這是要重新受寵了。
這一日,孫嬤嬤不知從哪里聽來了一些閑話,在宋念晚面前,哭得老淚縱橫:“老天開眼,公主終于苦盡甘來了。”
宋念晚皺著眉頭吃藥,仿佛帝王的寵愛,還不如一碗藥來得重要,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價的寵愛,寧可不要。
秋祭便是在這樣的一種氣氛中來臨了。
車輦駛到然頌山下時,天邊剛剛放白。
孝文帝當先下了車輦,皇后、碧妃、宋睿然依次站在了他身后。宋念晚有些懶懶的,下車有些遲,順勢便占到了宋睿然身后。剛剛站定,一個太監(jiān)便跑到了宋念晚身邊,恭恭敬敬地把她請到了隊伍前列,和皇后并肩而立。
宋念晚一片淡然的孝文帝和皇后,又看了看氣紅了臉的碧妃,禮儀規(guī)矩什么的就放一邊吧,心情好最重要。
然頌山并不算高,山勢也平緩,眾人半個時辰便步行到了山頂。
吉時還未到,孝文帝召皇后在一旁說話,宋念晚緩步走到一邊,眺望著遠處。她身著長公主的宮袍,初升的朝日照在她秀美的面孔上,發(fā)絲飛散,宮袍廣袖,盈然若舞。
“皇姐。”宋睿然走到她身邊,與她并肩而立,清晨的風仿佛沾染上草色的碧綠,帶著微微清爽的氣息,兩人沉浸在這微風和暖日中,一時都沒有開口。
然頌山是一座小山,半面環(huán)湖,此時湖面波光粼粼,一片靜謐之色。
鼓樂之聲驚醒了二人,宋念晚和宋睿然疾步上前,肅然站在皇后與碧妃之后,看著孝文帝,面目端莊,行祭祀之禮。
祈福結束后,孝文帝站到了宋念晚的面前,看了她片刻,深色的眸中閃過了宋念晚看不懂的情緒,轉(zhuǎn)瞬間,卻露出了慈父的表情:“念晚身子大好了?”
宋念晚行禮道:“謝父皇掛念,已經(jīng)基本無恙了。”
孝文帝沒再說話,宋念晚也對這個數(shù)十年未見的父親,生不出父慈女孝之心。
兩人默立半晌無語,許久后,孝文帝幽幽嘆了口氣:“如果有什么需求,隨時和父皇說,你可是朕唯一的公主。”話音落時,已經(jīng)恢復了常態(tài)。
“是。”宋念晚回道,再次起身時,孝文帝已走開,聲音遠遠傳來:“睿然,隨朕過來。”
宋睿然應聲上前,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山下,大多數(shù)的護衛(wèi)也隨著孝文帝離去,祭臺旁一下子空曠了許多。
碧妃亦步亦趨地隨宋文帝離開,皇后走過宋念晚身邊:“晚上去母后宮里坐坐。”
宋念晚行禮恭送皇后離開,依依不舍地站在山邊,望著這蒼茫天與水,心中一片空茫。
“長公主,天氣寒了,我們也早些下山吧。”孫嬤嬤擔憂地看著宋念晚。
宋念晚像是沒有聽到,許久之后才輕嘆一聲。“又要回去了啊……”
不喜歡那里,卻必須要回去,長公主的身份,就像是一個牢籠,牢牢地鎖著自己。
此時此刻,宋念晚卻沒有想到,隨后,命運會以那樣一種可笑的方式,讓自己離開。
無戒365極限挑戰(zhàn)營 ?第5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