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父親70歲生日這天,祝他生日快樂!
父愛如山,巍然屹立;父愛如海,雄渾壯闊。我很慶幸自己有這樣的父親,善良、堅韌,自律、尊貴、大氣。他是我的榜樣,也是我的靈魂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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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學階段,父親一直在辦煤礦,在那遙遠的80年代,父親是遠近聞名的“萬元戶”。在很多人愁吃愁喝的年代,父親給了我們無憂無慮的童年。
那時,父親雖然早出晚歸,但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們帶來驚喜。于我,最快樂的事就是能坐在父親的肩頭或父親開的拖拉機上得瑟。
樂觀,豁達,盡責是父親給我留下的最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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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雖然疼愛我,卻從不嬌慣。
在我5歲起,就被父親要求到山上放牛。最開始,是有爺爺或父親帶著一起,后來是跟姐姐一起,當我5歲半的時候就要求獨自去。我怕牛跑得太快,追不上,就跟著牛屁股跑,有時候漫山遍野地跑,管它前面是荊棘還是泥潭。
有一次回去,爸爸見我很狼狽的樣子,聽我說明緣由,就告訴我,放牛,不能跟著牛跑,而要在幾個關鍵處,如菜地、田地、分岔口這些地方守著,只要牛脖子上的鈴聲能聽到就行。慢慢地,我學會了,放寬心,守住關鍵處,不必亦步亦趨。
多年以后,我才理解,爸爸教我放牛的方式,是典型的抓大放小,抓主要矛盾。用于與家人相處,用于管理,用于教育,都很受益。給他人自由,給他人空間,只在關鍵處把守。
父親的教育靜悄悄。每當我教育自己的孩子抓狂時,就想起父親,他雖然愛我,卻從不嬌慣,他教我從小學會獨立,學會承受,以至于我上大學時完全靠自己做兼職和拿獎學金供養,雖然辛苦卻很享受這個過程,它讓我覺得無論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快樂地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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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學時,父親讓我和姐姐暑假去賣干魚。走村串巷,學會稱秤,學會交易。不記得當時是怎么做的,只記得每次出門是滿筐魚,賣空了才回家。
有一次,我們抬了好幾條大魚去賣,回家給爸爸交的錢卻只有30多塊,爸爸問我,是不是稱錯了,我有點累,就大聲說,沒有,你要是這么不信任我們,你就自己去賣啊。當時覺得又累又委屈,就把門一關,往床上一躺。這時爸爸走進來,讓我起來,我不理,他就舉起手,準備打,但最終那大大的巴掌只是懸在半空,卻遲遲沒有落下來。這是印象中唯一一次挨打,卻沒有真正的打成。然后,爸爸輕聲地嘆口氣,輕輕地把門關上,出去了。
從此,我學會了好好說話,即使遇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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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父親的煤礦遇到天災,加上與合作者的矛盾升級成官司,家道每況愈下,最糟糕的時候是把家里的打米機、磨面機…很多現代化的工具都抵債了。
那時,我上初二。看著爸爸去法院出庭,雖唇槍舌劍,終究抵不過對方買通一些人而贏了官司。爸爸一直堅持不跑不送,即使輸了官司,也贏了人格。
當時很不理解,心里對爸爸多少有些埋怨,怪他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妥協彎腰。多年后,終于理解了爸爸。健全的人格,是不屈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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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雖然家道中落,但爸爸卻始終鼓勵我們,“一定要好好讀書,即使砸鍋賣鐵,只要你們讀得進去,就一定讓你們讀。”
后來,我上了大學。第一個學期,爸爸給我借了800塊,送我上學。走的時候,他說,好好學,錢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但看著爸爸離去時蒼老的背影,我發誓,不再讓他為我操勞。于是,在上大學的第一個月里,我就學會了兼職,送牛奶、做家教、發傳單,風里來雨里去,卻因為不再成為爸爸的負擔而欣慰。從此,我靠自己讀完了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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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后,爸爸沒享受到什么特別好的日子。我自己過得平平淡淡,也沒讓他大富大貴。但爸爸很滿足,從不對我們提什么要求,也不給我施加任何壓力。
四年前,爸爸在浙江妹妹那里玩,突然病了,中風偏癱。我聽說后,連夜開車趕過去,一個人,開了8個多小時,見到爸爸,百感交集。真恨自己不是神醫,恨自己無能為力。
現在,爸爸在老家,在媽媽的照顧下,也還安然。爸爸雖然不能到處跑了,但還是每天坐在門口,看人來人往,看路的盡頭,是否有驚喜。
那驚喜,就是兒孫繞膝吧!
僅以此文,祝爸爸生日快樂!平安!也祝朋友們的父親都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