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被狂風凌虐過的落葉散落一地,毫無生機,死氣沉沉。它們如一片亂葬崗上無處安放的尸體,我踩在上面,負罪感深重。我生自凡人,爾敢踏其靈?萬象斗轉移,星河變化去。乾坤一抖擻,蒼穹待有破。誰定天地時,今自處何地?

悠長的歷史黃河中,我們不過都是一條浮游,依靠著那一點零星微末的口糧存活。遇見災荒,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呢,又吃大浮游,大浮游吃小浮游。小浮游吃什么?就互相啃食,直到留下活口再去喂大浮游,再往上一層一層地喂養。美其名曰:可持續發展,以犧牲少數人或弱勢群體的利益來滿足更高階級的利益。

這條河流污穢不堪,泛著惡臭,河面上灑滿了和諧花花瓣,那些花瓣腐爛以后,身軀皺卷,沉入河底,如同一顆爛瘡,流著黑色的黏稠的膿液。但卻養活了一批小浮游。他們圍著這顆爛瘡,吮吸,進食。

落葉墜入河流,在和諧花花瓣中顯得突兀。它被擠到岸邊,任大魚撕裂,小魚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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