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郭橋
? ? ? ? 我醒了,在某天清晨的六點二十。院子里靜悄悄,花椒樹的嫩芽散發醒人的清香,我下了樓,當腳踏上泥土的剎那,百感交集,因為這是近十年來不用鬧鐘就自然醒的第一次,這是從新面對自己的第一天,我一定要朝前走,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難,但邁出第二步的時候,我當即選擇了后退,這并不代懦弱和善變,而是我必須要回家先換掉腳上的拖鞋。
? ? ? ?命運,就是在你信誓旦旦要開始改變的時候,給你一巴掌,然后跳開,在一旁手舞足蹈笑話你,也象孩子一樣,喜怒無常。
? ? ? ? 一中的每一個清晨都是噩夢,教室里有歇斯底里的“錦瑟弦擔五十錢”,有音調詭異的“賽提柿番克星”,有鬼哭狼嚎一樣的“君不見黃河資水天喪來……”,還有神經質一樣帶著顫音的政治背誦,即:明明已經會背了,但又把書合上,暗示自己其實不會,再背一遍,完了,怎么卡住了,恩再來讀一遍,好,會背了,還是不相信自己會背,再背一下,書合上,眼閉上(至于為什么合書還要閉眼就說不清了,這時候神治不清了),完了又卡了……更氣人的是,在這片噪音中,還有非要在嗓門上一爭高低的,往往雙方從捶胸頓足開始喊,當雙方喊到血肉模糊,快奄奄一息的時候,早自習的下課鈴聲及時響起。
? ? ? 而這清脆的下課鈴聲讓我仿佛又重回人間。
? ? ? 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我們在生命中最重要的每個清晨,都在這團濃濃的國產后現代主義色彩中渡過,我們雖意識模糊,但人格正慢慢形成,日后無論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見到何等紛亂的場景,我們都會有自信,我們有抗體。
? ? ? 要說明的是:在每個精神病人發病的早上,只有我和同桌保持正常。她依然藏在那團秀發里看數學題,而我的語文書下面永遠墊著縣圖書館借來的破書。
? ? ? ?當岳不群,游尸般的身影遠去的時候,我就會興致昂然地翻開書下那本《坎特伯雷故事集》,只是隨手一翻,很自然地就停到了某頁,里面竟夾著一張紙條,這正是我要找的東西,打開一看,在那句“就說,是我主動的”的后面加了一句話“謝謝你!”
? ? ? ?當下課鈴聲再次響起時,我轉過身,佯裝大氣地攤攤手,對她說:“這沒什么,大丈夫……”她合上書起身,打斷:“麻煩,讓下,我出去。”這個鏡頭如果用蒙太奇的方式扣出來正好可以嚴肅地表現一個主題,“丈夫氣短”。
? ? ? ?也是每每這個時候,靜波總會在我深深的腦海里凌空一躍,一道閃電落下,“你以為念個逼書就能找到自我?”是的,靜波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就是我心中的雷神。
后記:不要罵我,這篇略匆忙,但不寫愛情的信念依舊能夠牢牢把持。愿每個清晨,都是一段寧靜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