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皇帝與首輔張居正(一)

本文共三篇,此其一。

萬歷皇帝與其內閣首輔張居正,這一對師生與君臣,既令人稱道,也讓人悲嘆,這似乎矛盾的感情,我想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應該還是在于張居正生前榮耀與死后凄涼的結局,鮮明的對比,榮辱立見。明末思想家李贄曾評價:

“江陵宰相之杰也,故有生死之辱。” --李贄

古代喜歡以地名稱呼人,張居正是荊州江陵人,因此又稱張江陵。

張居正像

慨嘆之余,不禁讓人對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產生深深的思索。唐人有詩“煙波江上使人愁”,這里是“首輔榮辱令人嘆”呀。

萬歷皇帝

雖然千頭萬緒,我們需要先從改革說起,歷史上,歷朝歷代的改革,均是困難重重,而改革者的命運無不與之牽涉到一起,如戰國時的商鞅變法,其在秦穆公的支持下,取得大成效,秦國逐漸崛起為第一強國,山東六國莫能與之爭,商鞅變法成功了,但商鞅的結局卻是凄慘,穆公死后,商鞅失去最高支持者而被新君處車裂之刑;北宋王安石在宋神宗的支持下變法,這一歷史事件千百年來就爭議不斷,我們撇開其變法的評價,就變法倡導者王安石本人而言,落得兩度罷相,郁郁終于江寧。這里插一句,萬歷皇帝廟號也是神宗,我想這并不是巧合。

張居正在隆慶皇帝殯天后,與太監馮保聯合,并在萬歷生母李太后的支持下,扳倒當時的內閣首輔高珙,成為內閣第一號人物。由此開啟了張居正長達十年的秉政,“萬歷新政”也揭開序幕,當然,萬歷皇帝與張居正的恩怨糾葛在這大事件中悄悄埋下伏筆。

影視劇中李太后馮保與張居正

首先,從萬歷皇帝角度來說:

萬歷皇帝繼位時年僅十歲,無法親理朝政,張居正此時既是他的老師,也是他的天字第一號重臣。可以說,這個時候,小皇帝對張居正是既敬重又畏懼,一般都稱其為“元輔張先生”。作為老師,張居正為了把小朋友培養成“明君”,教育無疑是嚴厲的:有一次,小皇帝在讀《論語》時,誤將“色勃如也”的“勃”字讀成“背”字音,張居正厲聲予以糾正:“當作勃字!”。聲如雷鳴,嚇得萬歷驚慌失措,在場的官員也無不大驚失色;另一方面,萬歷的生母李太后在宮中也是嚴加管教他,經常把“使張先生聞,奈何!”掛在嘴邊。我們可以理解,這些都加重了小萬歷皇帝對張居正的敬畏感。顯然,張居正此時沒有把小朋友當皇帝、主子,這種方式和態度無疑危險的,張居正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一問題進而扭轉并糾正,這甚至也能讓人預見了其危險的未來和結局,正所謂自古伴君如伴虎。幼年時,小萬歷可能還不會有太大的反感,但等他長成人,皇帝權力意識覺醒后,后果就會比較嚴重;況且萬歷皇帝并不是一個有雄才大略的人,容人之量有限。所以,沒有處理好君臣關系,是張居正悲劇的一個原因。其實比較容易理解,舉個例子,小的時候,我們的父母對我們處處管理,然而長大以后,教育的方式也應該隨之而變,而不是繼續沿用小時的方法,否則效果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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