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留聲

關于她的記憶,一直都是塵封在一張薄薄的生日賀卡里面的。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張生日賀卡是她送我的,她是我高中的語文老師。我上高一的時候她剛來,我高二快要結束的時候她被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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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她給送我的賀卡我一直保留至今,就連背面的留言還依舊如新,雖然途中搬過幾次家,每一次我都會認真的把它珍藏起來,防止丟失。為了讓它能更加長久的保存,我那時還在它的外面裹了一層膠帶紙。現在每當我看到它混跡在一些書簽里的時候,就會被我單拎出來,然后把它放回原處。我母親總是在我不在的時候習慣性的打掃我的屋子還有整理我的書桌,然后把我桌子上的東西擺的亂七八糟的,我質問過她好幾次,后來我就自己動手讓他們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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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總是帶著傷感的味道。無論曾經是多么的美好,一旦變成了回憶終究都會涂上傷感的保護色。

我曾在每周要寫的周記里寫過關于我心中的她,我曾目睹過她在課上被氣哭的樣子,也曾見識過她發飆訓人的場景,更多的時候是她說著說著就哭了……關于她的記憶,我也只停留在她送我賀卡的那一瞬間以及高二后半年的一段時間里。

那年教育局突然下發關于老師資質的相關文件,她被調去教小學了,雖然校方多方努力但結果還是徒勞。她走的時候什么也沒說,最后一節課也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異樣,就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直到第二天的語文課被一個新的老師接替時,我們才知道原來她已經被調走了。那一節的語文課上我滿腦子都是關于她的記憶,那時候在想,她現在在干嘛,如果這節課是她在講,她又會怎樣理解紅樓夢里面的各個人物,還會像上一節課那樣把電腦搬過來放視頻給我們看嗎?還會給我們分享她在大學里的趣事嗎?

自從她離開之后,關于她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而且也沒有多少人會特意關心她的后來。高中畢業后的同學聚會上偶爾也會有同學提起她,不過關于她的言論最終都被淹沒到了歡笑聲和酒杯的碰撞聲中去了。再后來就是我工作之后的一次偶遇,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碰見了很多年沒見的高中同學,聊天的過程中她突然問我說,“你知道咱們高中的語文老師現在怎么樣了嗎?”,我說,“不知道呀”。她接著說,“她從咱們學校出去之后,去了一所小學教學,后來和咱們的數學老師結婚了,現在孩子都好幾歲了”,我的大腦突然停頓了一下,當初她教我們的時候才是二十二三歲,如今卻成了人夫人母了,時間真的過得好快呀,同時我也在飛快的搜索我高中數學老師的模樣,以及是誰的這個問題。

我高中的數學老師和她教我們的時候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只不過數學老師的學歷更高一些。我記得是高一下班學期的時候就聽有的同學說他倆在談戀愛,可在學校里他倆似乎還很陌生,完全看不出有戀愛的跡象,而且他倆即便是對面而來也只是點點頭而已,從來不會多看彼此一眼。那時候我們都覺得這是謠傳,直到我聽到我的這位同學親口告訴我,我才意識到原來這是真的呀,當時我驚訝的不得了。

關于她的記憶,我也只是點點片段而已,沒有完整的記憶時間段。我最懷念她的階段應數我在上大專的時候,因為專業的緣故,學校沒有給我們設立語文課,每當有人聊起高中生活時我就會把她亮出來,在這種極度缺乏文化課的情況下,我開始不斷的回憶她曾講過的語文。后來,我開始試著看書,在此之前我是極度討厭看書的。不得不說她對我的影響還是很大的,讓我在一個人的時候不會覺得太過孤單。

歲月留聲,留下的是無聲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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