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兩個男孩兒

小博和雪城是我的兩個學生,分別在甘肅省的兩個縣讀初中。小博略大,初二了。雪城初一。

認識他們倆自然是因為工作,在他們的家鄉的學校實施在線支教項目。小博的家鄉是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縣,合作至今6年時間了,規模也覆蓋了全縣。雪城的家鄉,確切的說只有他上小學時候所在的學區是我們的項目地,歸功于他們的學區主任的堅持最終促成了項目落地。

事實上在當地的合作都是以學校為單位的,老師們能注意到個別的孩子,除非是特別出挑的。對我來說,除了每次到學校的回訪,每年的夏令營也是我認識孩子們的好機會。小博與雪城就是通過夏令營記住的。當然來參加夏令營的娃本來也是出挑的,在眾多出挑里留下印象也說這倆孩子還是有點特別的哈。

小博參加的是2017年的夏令營,那年夏天他四年級。個頭并不高,還有點嬰兒肥,不是很愛講話,是個有點安靜的小男孩兒。意外的是,在為一場演出選拔主持人的時候,小博的老師推薦了他。老師說這孩子大氣,能鎮得住臺。每年夏令營的主持人都是我負責帶的,小博就這樣跟我有了更多接觸。果然這孩兒小小的身體里蘊藏著大大的能量。記憶力很好,主持詞記得很快。每次彩排走位,關鍵時候總能給出最恰當的建議。

而讓我真正記住他的是他的眼淚。作為主持人在正式演出的那一天,崔博的表現不算精彩,甚至因為緊張忘了詞兒。說是演出更像是一場孩子們與我們的志愿者、資助人的一場聯歡。聯歡會上有有一位楊阿姨講述了自己在小博的家鄉度過的青春歲月。來自上海的楊阿姨是相應知識青年下鄉的號召去到小博的家鄉。而我們的項目能夠在當地落地也是因為楊阿姨的牽線。楊阿姨的故事講完了,上臺串場的小博已經泣不成聲。當時我真是一臉懵,完全不知道小博發生了什么。我示意領隊上臺問問小博。小博的淚水是止住了,但是能感到他還是很傷心的,抽泣著說:“我的家鄉條件很不好,她還來幫我們,楊阿姨一定受苦了,我希望她生活幸福。”聽到這話的楊阿姨再次上臺給了小博一個大大的擁抱。在場很多人我想都感受到了這個小男孩的善良和美好。而我也記住了他。后來小博一直跟著學校的直播課學習,直到小學畢業。當時也順利地考入了縣城的初中繼續學習。直到我們的優苗計劃啟動,聯系小博問他是不是愿意參與這個項目,他和爸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就這樣跟小博的聯系一直至今。

雪城則是另一個故事,他來上海夏令營是2018年,那時候他三年級。是個比小博更安靜的男孩。那一年的夏令營共有6個學校的30個學生參加,在上海活動一周。安靜的雪城并不引人注目。直到有一次在大巴車上我坐在了他身邊問他來上海最想去哪兒,他回答是科技館。沒錯,是科技館。他說的很堅定,甚至能感受到不是因為懵懂隨便回答我的。是真的想去。

在上海城市規劃館的參觀之后,夏令營的孩子們都要完成一個對自己家鄉建設規劃的作業。那天讓我記住雪城的是眼神,他趴在規劃館的地上,攤開的夏令營手冊上寫寫畫畫,不遠處還有個被爸爸帶來參觀的2歲小男孩,模仿雪城趴在地上比劃著。我問雪城要不要去另外一邊有椅子的地方跟同學們擠一擠,他搖搖頭說讓他們用吧,我這樣能行的。說完看我沒有走開的意思,又靦腆地笑了。然后繼續認真地投入在作業里。畫了兩下不知道想起來什么,他又靠近了那個2歲的娃近了一些。事后我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說怕小男孩摔著,離得近可以保護他。優苗計劃啟動的時候我是通過帶他去夏令營的學區主任包老師找到他的。包老師反復告訴我,雪城一定有潛力的,他需要機會。雪城就跟隨優苗計劃學習至今。

這個假期在陪他們復習和預習英語,主要是進行單詞的記憶和聽力的練習。春節期間也沒有間斷,這其實讓我挺意外的。這時候的男孩子不是最愛玩兒嗎?!可他倆說有時候玩兒多了也沒意思,學學英語也不費勁。當老師聽了是很欣慰的。假期期間還去參加4年級優苗的班會,作為學長分享了自己的學習心得,很受歡迎。說實話輪到他倆上臺發言的時候,我甚至有點緊張。很奇妙。

明天開學,他們倆都住校,我們又要恢復到每周線上聯絡一次的節奏。希望這一學期,我們都能給彼此帶來成長吧。我挺喜歡這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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