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葬禮》中信仰的力量

作者:農海緣 ? ? 深圳市寶安區實驗學校八(10)班

信仰乃是一個人生活下去的精神動力,人無信仰便容易被生活之事所擊敗。在《穆斯林的葬禮》中除“愛情”這最大的主題外便是“信仰”了,本書中的信仰并非是單一的,它復雜又交雜,具有各類的特色。


一、梁君璧對真主的信仰

幼年的梁君璧以一副溫婉體貼的形象出現,不大多的文字早已透露出她對真主的十分信仰。在梁亦清突然逝世、韓子奇“叛變”浦壽昌的情況下,年僅十六歲的她支撐起這個家。在信仰的堅定中,社會的冷漠無情與家庭變故促使她成長為堅強干練的女性,也給予其巨大的心理陰影。她終盼得韓子奇的歸來,一時的沖動將親情誤認為愛情,外表堅強的她也有內心脆弱的一面——“奇哥哥,你娶了我吧。”正因此句的匆忙,開始了這段沒有真正愛情奠基的婚姻,從而導致后來的惡劣循環。

幾年的凄苦,梁君璧已被生活瑣事擊敗,她對錢財的過度重視使她與韓子奇觀念不合。雖韓氏夫妻二人創造出一時輝煌,戰亂可是無情的——韓子奇為玉前往國外,梁君璧為家堅持留下,梁冰玉趁亂跟隨韓子奇去到倫敦。戰爭是出人意料的長久,在此途中韓子奇寫給梁君璧的信皆無送到她的手中。若說韓子奇在外為家人安危而煎熬,那么身處戰亂的梁君璧內心更是飽受折磨。她因錯怪趕跑忠實的老侯一家,浦壽昌趁機作亂將奇珍齋購入手中。在艱苦的條件里,心中對真主的信仰與對韓子奇的思念使她未被生活之事擊垮。當韓子奇意料之外的回國時,才是他們糾纏不清的吵架歲月的開始:韓子奇與妹妹梁冰玉在國外結合生下新月。梁君璧日盼夜盼的丈夫頓時在她心中碎滅,她無法忍受丈夫與妹妹的雙重背叛,固執的傳統觀念和宗教信條戰勝親情。梁冰玉作為新時代女性與她的爭執,更是新時代觀念與封建思想的劇烈碰撞,而這場碰撞的結果就是悲劇的延續。 梁君璧促使梁冰玉退出讓事情得到緩和,可新月如她母親的相似卻日日夜夜提醒她往日的悲痛。她只能將自我獻與真主,心中已無寄托。

在往后的年里,各項負擔與打擊使梁君璧性格逐漸扭曲。她渴望控制家中的一切,無論是事還是人。她打著為他人著想的旗號給這個家帶來許多痛苦——天星的愛情和新月的愛情,還有韓子奇受控制的軟弱掙扎。她給別人帶來痛苦的同時,自己也成為這場悲劇里最慘痛的承受者。

經歷過多次紛爭,直至韓子奇的死亡她才醒悟:所謂信仰并不局限于朝拜等各種形式,更多的是內心的堅忍與心中的善存。所以,她選擇原諒這一切,原諒韓子奇。

對真主的信仰賜予她堅持下去的信念,只惜在社會的變遷與親人愛人的雙重背叛中讓她的個性扭曲,她一生無所依靠,唯有將自我獻與真主。


二、梁冰玉對自我內心追求的信仰

本書的序曲就是梁冰玉重回博雅宅的畫面,她在開頭就給讀者刻下優雅,漂亮,孤單的形象。她以自我追求為信仰,打破常規:跟隨韓子奇去國外,自己報考更好的大學…她本該有美好的未來,不料倫敦也逢戰亂,尚未開始的愛情被炮火擊毀。愧疚感充斥梁冰玉的內心,再加上家中變故(家破人亡的消息)徹底壓垮這位一向堅定的女孩。在黑暗里她看到如光明的韓子奇,對愛情失望透頂的她做出驚人的舉動:“奇哥哥,吻吻我…”…就此一場孽緣結下。

回國后,梁冰玉發現人在物在。熟悉的,陌生的,都在讓她清醒自我的真正地位。她試圖與韓子奇離開此地,從新生活。但韓子奇愛玉勝于一切,在男人的多種責任中他選擇留下。滿懷希望的人往往易于沖動,一旦失望了,反而倒冷靜了。

“我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人,既不是你的,更不是梁君璧的附屬品,不是你們可以任意擺布的棋子!女人也有尊嚴,女人也有人格…” 自尊自愛的梁冰玉留下此言。在韓子奇跪地祈求留下新月后,一個幸福的母親走出博雅宅變成孤零的漂泊人。情感的打擊使她清醒,她有了女性意識的自覺,這是現代女性獨立人格的體現。

畫面回到開頭,歸來一場空,想見的,不想見的,都不在了。滿懷希望想給女兒新月過生日的她,卻不想兩人已是陰陽相隔。她在園里默默徘徊,不遠前的楚雁潮拉著凄涼的《梁祝》,書本在此畫面定格,畫上句號,留下梁冰玉的背影。

梁冰玉的一生大都活的自我,她將自我獨立、自我追求、自我堅強奉為信仰,用青春換來成長和堅強,換來女性獨立人格的覺醒,她活的尊嚴,可內心的孤獨又有誰知?她如漂泊的旅人在時代的曲折中前行。


三、韓子奇對事業追求而具有使命感的信仰

“他又想起了那條玉的長河,啊,這正是他的生命要投入的地方,他的歸宿!”

韓子奇的一生本應是飄蕩的前往克爾白,追求至高無上的信仰。緣分讓他與梁亦清相遇,更是緣分讓他陷入玉的河流。

對玉的癡迷促動他奮起:忍辱負重去浦壽昌家做學徒,在那里他學習外語,靠聰明頭腦習得生意交往之道。男子的責任感讓他娶了梁君璧,夫妻二人如愿創業成功,韓子奇也將玉發揚光大。

由于作者霍達獨特的寫法,使讀者可以看到在玉篇風光自信的韓子奇,又可以在月篇看到家庭爭執中沉默低下的韓子奇。這巨大的反差使人驚詫。隨書頁變厚的推移,一場徹底改變這個家的事件發生——韓子奇帶梁冰玉、新月回國。家中都是熟悉的模樣,人也還熟悉的在那生活。那個瞬間,地位、名譽、責任、家庭、情感等都在他的腦海里風暴。他必須對著“兩組”家庭負責,對兩個妻子,兩個兒女負責。內心的焦慮爭執重重砸在韓子奇的肩上,一位高大自信的男人不堪弓起背,彎下了腰。

“既然從倫敦運回來的那批玉已然在六國飯店了,還怕什么?趕明兒雇輛車拉回來,只要把玉鎖在家里,就把韓子奇栓住了,那是他的家業,他的命,比什么都貴重,他哪兒也去不了了!”?這是梁君璧說出的一番話,她清楚的知道玉乃是韓子奇生命中的一切,是他的摯愛。這場愛與人倫的風暴中梁冰玉主動退出,梁君璧一家熱切的目光和社會上道德的綁架使韓子奇眼睜睜看著愛人的離去。他又有什么權利給予梁冰玉幸福呢?

后來的生活,梁君璧韓子奇夫妻二人經常不合,但韓子奇心中有愧,無論如何,只能低下頭,任憑妻子的管控。他的軟弱,他的低下源于他自我思想的掙扎,他有前衛獨立的現代思想,可骨子里還溶著傳統禮教。年輕的事情和思想的交雜如監獄的鎖把他緊緊扣住,他存活在家庭的壓迫與內心的煎熬里,他壓抑、痛苦,于夾縫中生存。

國內動蕩不安,玉自然是被收走,韓子奇的命也隨之離開。當他躺在病床上時,回顧這復雜的一生,年輕時的錯誤此刻也被看的清澈。

“他好糊涂啊,那些玉,本不屬于他這個‘玉王’,也不屬于當年的‘玉魔’老人,不屬于任何人,他們這些玉的奴隸只不過是暫時的守護者,玉最終還要從他們手中流失,匯入滔滔不絕的長河。”??他手握蠟燭,朗誦清真言,在微弱的燭光里緩緩走向黑暗…他曾被虛幻的凡世蒙蔽雙眼,在玉的癡迷中度過一生,可幸的是,他最終在懺悔中得到安寧,也算是歸于真主,拾得初衷,沒有遺憾。


黑夜的蠟燭給予人光明與希望,信仰亦如蠟燭,在困境中指引人方向,它亦對亦錯,甚至偏執瘋狂。但所謂信仰便是給予人光明與內心的堅忍,使內心不會輕易動搖、擊毀。它或是宗教的崇高,或是自我的追求目標,亦是對物的癡迷癡狂。

書中人物各有信仰,他們各有所得又各有所失,不可否認的,是信仰的力量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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