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已悄然深了,對面的窗臺上燈光先后熄滅,樓上的小孩聲音漸漸消失,斜側面的路燈透過窗簾,光亮似乎一下子變亮許多。
又是一個難熬的晚上。孩子的今天練習題還沒有完成,作為父親的爸爸不得不站一邊耐著性子守著,上班是累的夠嗆,回到家幫襯著看女兒,還要看人眼色,忙活了一天,只想著快點結束,至少回到一個人的時候。他百無聊賴地,往常他還可以看看自己喜歡的書,今天情況不同——孩子做的是數學,這恰恰是自己的弱點。他強打起精神來,或站到孩子身邊,或閑著沒事坐在床沿,或偷偷瞄兩眼手機。橙黃色臺燈下,一個身著淺灰色毛線衣面壁坐著,左手按著書本,旁邊散放著幾張紙,右手抓著簽字筆,比劃一下,寫幾個字,邊比劃邊口中喃喃細語。
總算熬過來,“可以算分數啰!”孩子臉上洋溢著笑意,隱不住倦容不經意間還是露了出來。爸爸趕緊催促快點睡覺,時間不等人,轉眼二十三點三刻了,明天還要上早班呢!
(二)
初秋的早上,安通汽車駕考中心,大廳集合了眾多待考人員。然而還沒到9點,形形色色人急得猶如熱鍋上螞蟻。
這些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有的興高采烈猶如穩操勝券似的,不時與身邊人唧唧哇哇,有的人惴惴不安像懷揣六甲的準媽媽,又是盼望又是緊張,眼神游移不定,有位四十歲上下的婦女依傍著丈夫,不停地問對方,那個高個子禿腦袋男人拍拍懷里的女人,輕輕地說,一臉微笑,一幅漫不經心樣子,嘴里嘮叨著“不急不急”類似話語。有家人陪同的,沒有陪伴的,也大有人在,有幾個透過鐵皮棚縫隙朝里瞅,有幾個圍在駕練旁邊,做最后的請示。
“18號車,不系安全帶,請下車!”剛過了直角轉彎,車載語音系統里傳出刺耳的聲音,另阿十震驚。這是他第四次參加科二考試。下車時,他捶胸頓足,山呼不應該。
有一個鏡頭,讓阿十記憶猶新,有位學友快要結束考試時,在曲線行駛末端碾壓了實線,遺憾告終。走出考場他邁著鉛重的腳步,憤憤地想,唉又當陪考了,浪費一個機會。補考費不是很多,可是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來自自己,也有他人,風言風語快要令人崩潰!
(三)
晚自修,同學們正按要求進行測試,電源的噪音打斷了教室的寧靜。監考老師走向中控臺,關了電源,偶然間,發現了個秘密——插線板上多了兩個白色的插頭,他順著線找去,竟然在狹窄的隔板腳有兩個正在充電的手機。
身為監考老師他不聲不響地拿起來,拔掉插頭,下面的學生沸騰了,小聲議論著,有的暗暗著急,有的猜測是誰的手機,有的睜眼看老師等著下文。監考中出現問題,當然是冷處理為妙。他不動聲色地說:“等一下請這手機主人去班主任那里拿回,你們先用紙寫下你的名字放到手機上。”
不久,有個學生猶豫著,要站起來,又看看旁邊,瞅瞅老師,終于鼓起勇氣上來了。這學生陶某某,剛買的手機。監考老師正在比對時,忽然,陶某抓起手機就跑,老師一時半會兒想不懂有突發事情。下意識追他,學生陶某急于脫身,連鞋子(拖鞋)都丟了。師生一前一后,在樓梯間,老師要求學生回來。陶某說:班主任說過要到放假才給回的,而這又不是我的。監考老師說:你回來吧,認錯就行了。不管怎么勸,陶某還是下樓走了。
事情遠沒有結束。當監考老師勸說無效回教室后,發現剛才收上的另外一個手機又不翼而飛——肇事者趁機拿回了。學生們一個個不說,也不交出來,有大膽的還說老師的不是。
事實上,若不抽出時間來陪伴孩子童年,你最終將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操心孩子的成年。如果你總是把改變推到明年、后年,那么現在你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來維持不改變的今天、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