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那年的情書(54)

那年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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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瑩瑩

我們隨意地走著,臉上都帶著快樂的波紋,笑意盎然,愉悅的情緒似乎可以感染到每一個路人。半路上,陳信問我,“餓了嗎,想吃什么?!?/p>

我抬頭看著漸漸沉下來的天色,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雖然已經到了飯點,我覺得肚子不太餓,就搖了搖頭。

我們的右手邊,有一家極小的店面,是做刺青的。與其他的店面比起來,小到很容易被忽視。我怔怔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陳信拉著我的手向前走,我紋絲不動。

他也停下來,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嘴角微揚,沒有問我的意見,直接拉著我進去。我跟著他,腳步飛快,大步向前。

我們進去,店里面只有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手臂上紋著一條很大的青龍,張牙舞爪的,好看卻也有些可怕。他正在吃盒飯,看到我們,放下筷子抬起頭,嘴里的飯并沒有全部咽下去,含糊不清地問我們,“兩位,要紋刺青?”

陳信還沒有說話,我搶在他的前頭,挑了挑眉頭,看著那個小伙子,脫口而出,“我要紋一片楓葉?!?/p>

“你要紋哪個位置?”小伙子收起盒飯,擺起一副準備干活的架子。

“額,鎖骨下面的胸口位置吧?!蔽宜妓髁艘幌禄卮?。我想起平日看過的電影里,很多女主角的刺青都在胸口,或者手腕,有一股子野性美,美得驚心動魄。

“胸口啊。”陳信看了我一眼,把拳頭放在下巴處咳嗽了一聲,略微不好意思地問那個小伙子,“那你們這里有沒有女孩會紋身的,我覺得女孩給女孩紋,比較合適?!?/p>

小伙子笑盈盈地回答,“有啊,她剛剛出去有點事情,馬上就會回來,她是專門給女顧客做刺青的?!?/p>

“嗯?!标愋棚w快地低下頭,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然后他說,“那,我也紋一片楓葉吧,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形狀,就好?!?/p>

不一會兒,那個紋刺青的姑娘回來了。我走到里間躺下,將白襯衫的紐扣解了兩個,半褪下,露出整個肩膀,還有胸口。

她將一次性針打開,安裝在紋身機上,調好位置。我看著她在調顏色,突然有點害怕,惴惴不安地問她,“會不會很痛?!?/p>

姑娘輕輕地笑起來,寬慰我的心,“會有一點痛,但是每個人的痛感都不一樣噢。你放心,那是你能承受的痛?!?/p>

我半閉著眼睛,也許是姑娘的笑容特別好看,我相信了她的話,刺青是我能承受的痛。

她將棉花沾上酒精,涂抹在我的胸口處,笑著問我,“你準備好了嗎?!?/p>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但緊張得全身緊繃,額頭上也沁出了汗。姑娘看在眼里,便打開了話匣子,跟我聊一些其他的話題,轉移我的注意力。

她看我漸漸地放松下來,最后,她又說了一句,“放輕松點噢。”

她開始紋的時候,我們便誰都沒有說話了。我不想打擾她,她專心致志地給我做楓葉的形狀。

針刺進我的皮膚,我咬緊嘴唇,咬得生疼,眉頭緊蹙。姑娘說得對,果然是有些痛感的。每一針都疼痛十分,可卻是我能忍的。

我想,最不能忍的疼痛,大概只有分離。

最后打霧上色,紋好之后,我站在鏡子前端詳,全然忘了剛剛那種像是針刺入骨髓的痛。我看了看身旁的姑娘,點頭道謝,“謝謝,很漂亮?!?/p>

姑娘微微一笑,“不客氣,你男朋友應該也紋好了吧,你出去看看。”

我朝她點點頭,掀開簾子往外走,發現陳信已經站在外面等我。我迫不及待地上前,把陳信襯衫的領口往下拉,要看他的刺青,“快快,給我看看。”

陳信微紅著臉,卻也不惱,任憑我兩只手拉著襯衫領口,眼睛朝他的胸口看。倒是那兩個店主見狀,噗呲地笑出了聲。

等我反應過來,看到他們意味深長的笑,還有陳信微紅的臉,我尷尬地站在原地,窘迫得不知所措。

我趕緊背過身去,雙手捂住臉。嗯,沒錯,臉都快沒了。大庭廣眾之下,我活脫脫一個色女啊。

陳信笑出了聲,把我的手拿下來,拉著我出門。直到走了好遠,我才敢偷偷地看他一眼。他寵溺地拍拍我的頭說,“我們去吃東西吧,你想吃什么啊。”

我的肚子很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剛剛在紋身店里呆了很久,不知不覺肚子已經空了,咕咕咕地唱著空城計呢。我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肚子,陳信哈哈大笑。

我垂了一下陳信的手臂,“喂,你別笑。”

陳信很是聽話地忍住笑,“嗯,好?!?/p>

我想了一下,突然想吃龍蝦,便嘟起嘴說,“我想吃麻辣龍蝦?!?/p>

陳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溫柔地應著,“好。”

我們本著就近原則,在附近找了一家吃龍蝦的餐館。我們找好位置坐下來,點了三斤龍蝦,麻辣味的,還點了其他小菜,要了幾瓶啤酒。

我剛準備拿一只龍蝦剝,陳信擋住我的手,輕柔地說,“你先吃點別的吧,剝龍蝦會弄臟手的,我來給你剝,你只管吃?!?/p>

我看著陳信,他認真地一只一只剝著龍蝦,然后放到我的餐盤里。我吃了之后,他便不時地抬頭問我,“好吃嗎。”從頭到尾,他自己一只都沒有吃。

在人聲鼎沸的餐館里,我竟感動得眼泛淚光,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還是那張好看的臉,一如從前。

我用筷子夾了一只剝好的龍蝦肉,喂到他的嘴里,“來,吃一個?!?/p>

陳信張開嘴巴吃了下去,隨即突如其來地,他說,“初夏,我給你剝一輩子的龍蝦吧?!?/p>

我抬頭看他,眼睛里騰起一片蒙蒙的霧氣,“好啊?!?/p>

????太年輕的我們,輕而易舉地就許出了一輩子。

一輩子太久,我依然慶幸,在我最好的年紀里,曾擁有過你完完整整的愛情。

每個人都貪心,以為牽一牽手,就能攜手走到生命的盡頭。

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但是,我以為只是我以為。

下一章


你看的是故事,我寫的是青春

愛我就點個??噢

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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