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里昂不愛我。
或許他愛我的方式不一樣,也或許他愛我只是愛的比我少。我問過迪爾文,她斜來一個白眼說,你們90后是不是經常要把愛掛在嘴邊才行?后來她經不住我的哀求,給出以上的可能性。但我還是覺得里昂不愛我。
現在,17號晚上九點多,而我們上一次見面是在情人節九點多。我們已經有三天不見面了,雖然我們都是住在海珠區。他跟他的姐姐一起住,只是隔了幾條街,半個小時的公交車路程而已。也許他很忙。我想。但是年初有什么忙的呢?
這次我不想主動,我想他主動聯系我一次,交往兩年多,都是我主動去找他,發信息給他,打電話給他,而他有時拒絕我的約會邀請,有時直接說很忙就掛掉電話,徒留我一個人在電話前胡思亂想,更不提他主動聯系我!如果他的微博或者朋友圈經常更新就還好,至少我能知道他在關注些什么,或者想些什么。可是,這個家伙最后一條微信是365天前的!
我不想聯系他,我在電腦前打字,不停地打字,雖然我厭惡打字,但不得不打,結果打得亂七八糟。可是我在想他,不停地想他,工作的時候老是畫出他的輪廓再擦掉,剛剛本來想一篇其他的東西,但還是寫到他了。他有一頭性感的卷毛,帶有一點點的不羈,還有卷福的那種英倫的智慧感。不是說他是我的愛人,情人眼里出潘安。說句實在的,里昂對得起任何一個我用來描述他的詞語。
我知道里昂的時候已經大三,但認識他的時候是在大三暑期,正式在一起在大四第一學期,而現在我們畢業一年多即將兩年了。我們即在一起快三年了啊。日子過的真快,但是我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里昂是我們學校的風云人物,他是建筑系的高材生,是學校最大的文學社的社長,還跟他的好友辦了一支樂隊,擔任主唱,兼吉他手。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再一次校園歌手比賽上,當時比賽有幾個環節,有與隊友合作演唱,有自己自彈自唱,最后讓人驚艷的是,他還跳舞了,跟一位女孩子的貼身熱舞。我不知最后這個比賽結果如何,但我從一個不問世事的美術系女生成了一枚可圈可點的花癡。通過人人網及周邊同學,終于挖出他以上事跡,除了他的家世。
成了專屬他一人的花癡,但沒有交集,我也不覺得生活因為認識他有什么不同。但是,一切都變了,變得快速而不可思議,就像臺風過境,田里的莊稼全蔫了一樣。這一切就是從大三的暑期開始。話說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是這樣說話,這樣的沒有自信,這樣的低壓。我以前可以無心無肺地大笑,可以肆無忌憚地畫,可以無所拘束地去和留。可是,就是那個暑假,我跟難得出行的豆蔻去了我師姐迪爾文家之后,一切都變了。
迪爾文當時剛好已經畢業了。對了,豆蔻是我舍友,文學系的,與我同級,但與我師姐關系較好,我師姐迪爾文也是畫畫的,但也偏向文學方面去,后來出了幾本小說,也成了文學評論專欄的作家。她家在深圳。
記得當時,中午,天熱的要命。我們坐在迪爾文的客廳里啃西瓜。穿著睡衣的里昂從一個房間里出來,頭發亂哄哄的。一開始我還認不出他來,但很快,我就醒悟過來,他是我唯一的男神!而且出現在師姐迪爾文家里!我壓下心里的各種翻涌。
“你昨晚又去哪混了?”迪爾文問。
他不理迪爾文,帶著睡意徑直走進了洗手間。而我,兩眼只瞪著他,呆呆的,直到廁所門砰地關上,直到豆蔻差點把西瓜皮鋪到我臉上。
“那是?”我揮開惡作劇的豆蔻,問迪爾文。
“我弟。我們校建筑系,跟你們同級。該不會看上他了吧?”迪爾文一臉壞壞地問。
我不答話,低下頭羞澀地笑了。我怕他在洗手間里聽見。
“我說,你這眼光!這小毛孩有什么好的?”迪爾文鄙視地說。
“他有女朋友了沒?”我問。
“喲,看來尤娜是真的動情了喔。”豆蔻在一旁幸災樂禍,認真端看著我的臉,好似我已經跳進火坑一樣。
“有過。現在沒有。”迪爾文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你要是喜歡,你可以大膽去追,我可以幫你一把。不過,到時出了什么事兒可別怪我。”
我滿懷感激地看向迪爾文,忽略了豆蔻的下面這句我越覺真理的一句話。
“他不是你能駕馭的,尤娜。”
的確,他完全超出我這個腦袋不甚靈光的畫手的理解范圍。至今,我都不是很明白他為什么答應跟我交往。我問過他,但是他不答。他的話很少,我不知如何跟他溝通。我們有一些共同點,比如畫畫,他做建筑設計的,畫畫也是他的強項,但我這個畫畫的,與他不同,我完全不了解建筑。為了他,我去旁聽他的專業課,還買了王受之的《世界現代建筑史》,可是我讀了第三章就讀不下了,并且唯一有印象的只是那個西班牙設計師設計的哥特式教堂,建了幾百年沒有建成,還有他造了一個蛋糕式的建筑。我不知我記得正不正確。我不好意思跟里昂說這些。我看了BBC的建筑紀錄片,可是沒有字幕,我的英文又不好。
說起這個,想起大四第五周,也就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四周。里昂出發去英國為期六個月的交換。但是他完全沒有提前通知我,當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離他出發不夠六個小時。那時是深夜12點左右,我們在他在校外租的屋子里做完愛。我們在一起第一周就已經上床了。平時做-愛的時候,我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克制,可是那個晚上他似乎特別賣力,而且還做了幾次。完事后,我還是模模糊糊的,他卻拉起褲子,去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里嗎?”我躺在被子里問。
“去英國。”他沒有看向我,沒有一點的內疚。
“去英國?”我一下子坐起來,睡意全消。
“交換,六個月的時間。”一如既往的簡潔,荒謬的是他的道別僅是一個晚上多幾次的高潮。
我一聲不吭,穿好衣服,沖了出去,在校園里晃蕩了一個晚上。而他沒有追上來,相反,凌晨五點,他拖著行李箱出發了。我在黑暗里看著他,他低著頭,看著手機,從我身邊走過。我沒有叫住他。
我的性子也許就是從那一夜開始變的罷。我把他的照片做電腦屏幕,用我們的合照做微信頭像,用他睡著時偷拍的照片做手機屏保,拿出手機都會吻一吻。那段時間豆蔻說我瘋了,我說我樂意,然后自己窩在被窩里思念著,留著眼淚。
對于里昂,我還發信息問過豆蔻,她隔了三天才回了我信息:“哈哈哈哈,女人啊要相信自己。再說,你不會一輩子都吊死在里昂這棵樹上吧?”我不知她說的相信自己是什么意思,她也許說相信自己的魅力,但在里昂事件上,我覺得她說的是相信我自己的直覺——里昂不愛我。
而我,在他離開第三天就已經原諒他了,只為他同意每周兩次的視頻聊天。他沒有違背約定,但是他的話很少,都是我一個人在說,在笑,而他偶爾應一聲,或者他只是開著視頻,讓我看見他在做什么。但是可以說,那時候是我最幸福幸福嗎?后來他回國,我們還是在一起。一周一兩三次面,不是做-愛就是看電影,或者跟迪爾文他們一起打打麻將,看書。我經常粘著他,看著他,我覺得只要他不把我揮開,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變成這樣的“沒追求”,或者是“犯賤”,即使我對于工作還是很勝任的。我以前那么的活潑開朗,又幽默,我對自己那么的自信。我不知道對里昂,是不是愛。但是,若是繼續跟他走下去,除非我們其中一個做出一些改變,這一秒我是這樣想的。但是下一秒——
哈哈哈,明天周二,我們幾個已經約好一起打麻將的。真好,又可以見到里昂了。
不說了,胡思亂想了這么多。
今晚,豆蔻搞清自拍了一條微信:自從我恢復每天洗臉的習慣后,買菜的阿姨都叫我美女了。
青山:你不洗臉我都要你了。你不洗澡都沒關系。
迪爾文:難道你不知道在廣州所有年輕妹子的名字都可以叫做美女和靚女嗎?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變得開心,跟往常一樣,從心里覺得溫暖。
【以上純屬虛構】
他們不小心是互相認識的小伙伴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