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不適合文藝女青年——讀完《離開北京去大理》

深夜離開大理坐過夜火車到昆明,凌晨4點被列車員敲著車門吵醒,和一群面帶迷惘的旅客一起魚貫走下列車,找到燈火通明的機場快線售票廳,虛弱無力睡眼惺忪地買票、等候、上車,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抵達昆明機場,準備回到現(xiàn)實得不能再現(xiàn)實的上海,這一切與我們在大理的幾日閑散舒適簡直反差太大,大到讓人無法接受。在機場書店看到這本書的,直直地勾起了對大理的不舍。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從未在上海以外的城市生活超過20天的姑娘,大理是第一個讓我想要住下來定居一陣子的城市,而這個移居的念頭本身,也是讓我極其興奮的,一路上都和蘇先生念叨著要趕緊過上SOHO的生活,搬來大理常住。

其實在讀這本書之前,移居大理就已經(jīng)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了。認識我先生的時候,就知道先生的表哥表嫂幾年前放棄了自己在廣州的工作,賣掉了房子,移居大理,在洱海邊租了棟小樓開了間客棧。去年,客棧的運營步入正軌了,表哥表嫂也就不再住在客棧里了,從洱海邊搬到了蒼山下去住,把客棧交給靠譜的管家打理,自己偶爾才帶著一條名為老七的金毛回去看看,過起了更加閑云野鶴的生活。

這次旅行,抵達大理之前,我們先去了麗江和香格里拉,麗江的熱鬧喧囂和香格里拉的舟車勞頓,讓我們多少有些倦了,最后抵達大理,跟隨接車的司機師傅在黑暗中打著手電慢慢走到表哥的客棧,突然聽到小波浪拍擊岸堤的聲音,那一瞬間,我們好像都被拯救了。

隨后的幾日,我們在大理看到了陽光下明艷的洱海,看到了霧氣中青翠的蒼山,看到了雨過天晴后青黛色的云,看到了從云層的縫隙中直射到田野上的陽光,看到了穿著長裙忙忙碌碌做烤布蕾的老板娘,看到了背著竹簍走街串巷的小妹子,看到了打開店門先坐在門口抽支事前煙的酷酷女店員,看到了穿著校服圍住小吃攤的小學生……看到了這里的市井風情,也看到了這里的仙境美景。

沒去過大理時,我只是羨慕表哥表嫂那樣可以self-employed的生活,去過大理后,我開始羨慕他們擁有大理的生活了。

然而,我們倆在上海并沒有高薪的生活,也沒有可以賣掉的房子,從來都不覺得自己也可以走這樣的道路,每日繼續(xù)過著自己眼前的茍且,只是不忘記生活還有詩和遠方。

而《離開北京去大理》這本書,隱約又讓我看到了即使沒有什么錢也可以移居的可能性。

但其實,寫這本書的姑娘,在移居之前就和出版社簽下了書稿,丈夫本身也是自由職業(yè)者,換個地方居住,基本也是衣食無憂的。而且作者姑娘有個朋友留下的靠譜房子就在大理等她去住,并不需要在旅館住著再急急忙忙地找房子,這也省去了許多煩惱。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看到一大半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作者姑娘只是去大理住一年而已,之后還是要搬回北京的,所以,幾乎可以說是一場比較長時間的旅行,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移居”。

當然,對于我們普通人來說,僅僅是這么一年的時間,也是很美好的,在大理租屋開店開客棧卻開不下去倒閉的大有人在,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份幸運能“可持續(xù)地”在大理生活的。

作者夫婦移居大理,靠自己時不時的寫寫稿做做自由職業(yè)維生,每天的事情不外乎買菜做飯吃飯喝咖啡看書遛狗養(yǎng)花,表哥表嫂的生活幾乎也是這樣,帶老七去洱海游泳,帶老七去蒼山hiking,在客棧和客人們聊天喝咖啡喝茶,隨便摘下后院瘋長的薄荷葉泡泡水,閑閑地坐在客棧門口望望碧藍的天。

其實對于不工作的生活,我也是有經(jīng)驗的,從現(xiàn)代傳播帶著焦慮癥歇斯底里地離職,曾在家賦閑三個月。前兩個月還在幫原來的版面寫稿子,但只需要采訪和寫稿,不需要找圖片、跟排版、審校樣和簽字畫押表示對版面的所有錯誤負責,賺的錢跟全職的時候還差不多。最后一個月原來的版面迎來了新編輯,不需要我繼續(xù)寫稿了,我也就愉快地休息了一陣子,時值嚴冬,懶出門,每天也就是早起給自己做早飯,曬著太陽讀讀書,再給自己做午飯,曬著太陽讀讀書,再淘米等媽媽回家做晚飯。偶爾洗洗衣服曬曬被子看看綜藝節(jié)目,看似很無聊,其實時間咻的一下就過去了。

相信他們在大理的日子也是如此,做著重復而瑣碎的事情,但時間總是咻的一下就過去。

所以,這本《離開北京去大理》,幾乎從第二章就開始repeat了,因為每天發(fā)生的事情真的無外乎那幾樣,只是隨著季節(jié)的變化會有些新的事件發(fā)生、有些新的狀況需要處理,天氣和景色也會有些許不同,偶爾有些有趣的民族節(jié)日,在平靜如水的大理絕對算是興奮點了。讀起來偶爾會覺得作者在用不同的語言說同樣的話,并不是我喜歡的風格,但沖著我愛的大理風骨,還是愿意舒舒服服地讀下去的,畢竟寫出幾萬字的書來,并不容易。

想起我賦閑的第三個月,真是可惜天生勞碌命,才剛閑了半個月,我就開始焦慮這個社會是不是不需要我了,我的生存價值在何方等無謂的問題,又對媒體行業(yè)以外的企業(yè)生態(tài)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想看看不寫稿的工作到底是個什么樣子,于是又開始慢慢地面試和找工作了,終于也過上了不用采訪不用寫稿,每天在辦公室一坐八小時的生活。

于是又開始擔心,真的移居了大理,是不是也會閑的蛋疼、淡出鳥來呢?

我寫文章的特色在這里展現(xiàn)出來了,嚴重偏題。

其實我最初想表達的是,大理是個美好的地方,也有許多文藝的咖啡館、書店、酒吧、餐廳,文藝女青年們穿著棉布長裙掛著單反,在大理的街頭巷尾出沒,來了又去,匆匆而過。但其實大理并不適合文藝女青年居住,住在這里的人,常常是粗衣布褲,滿心都在侍花弄草和做一桌好菜上,或者像蘇先生的表哥一樣培養(yǎng)自己的新興趣(比如木工、制皮等),應該是些沉得下心來用心生活,不怕麻煩也不怕苦的人。

所以,也許還沒到我可以移居去大理的時候,我還是文藝女青年,還未到生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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