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莊公這個故事里出了一個后世津津樂道,家喻戶曉的成語:其樂融融!形容家庭團聚和諧幸福的場面。
公曰:“爾有母遺,繄(yī)我獨無!”潁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在這里讀yù】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闕【通掘】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yì)。”遂為母子如初。 (出自《左傳*鄭伯克段于鄢》 原文節(jié)選)
故事說的是鄭武公的大兒子就是莊公,就是文內的“公”,也是題目里的“鄭伯”。古代的兄弟是用伯仲叔季區(qū)分的,所以鄭莊公叫鄭伯,并不是鄭國的老伯伯。
莊公與潁考叔的談話背景是這樣的:莊公的母親武姜,生了兩個兒子:莊公和共叔段。莊公是老大,生時難產(chǎn),母親武姜就因此厭惡他,還給他起名叫“寤生”。共叔段是老二,就是題目里的“段”,母親武姜很偏愛他。因為偏愛,所以想違祖制立共叔段為太子,在鄭武公耳邊吹了好多年的枕邊風也沒用,最后還是寤生接了祖業(yè)當了君王。
其實,按我們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應該就不會怨恨自己的兒子了。而且會更加偏愛這個難產(chǎn)的孩子,畢竟能活下來也是上天的造化。難產(chǎn)受了委屈,再往后的日子里會付出更多的愛來補償,哪能像武姜一樣偏心。古代的人,可能受祭祀的影響,更喜歡順風順水的事兒,覺得開始順,以后的道路處處會順。
莊公有一個偏心的母親加一個受寵的無法無天的弟弟,一個暴烈的國君可能早就找點由頭把他給咔擦流放了,鑒于鄭國土地并不是很大,流放三兩天也就回來了,驅逐到鄰國,作為可能以后篡位儲君的隱藏風險,就不如直接咔擦了!當然莊公沒有這么干,他是一個大孝子么!他由著他母親的性子,答應了他母親的過分要求,當然更過分的開始那個封地他沒有答應,畢竟國家安危還是第一位的。武姜挑了個又大又肥還離莊公特近的封邑,按說跟自己的小兒子一起優(yōu)哉游哉的過日子不得了么。她沒有,弟弟共叔段更沒有。母子倆還挺忙的,每天招兵買馬擴地造車的不得閑。其他大臣就跟莊公提醒,莊公想來畢竟是自己親媽和親弟弟,由著他們鬧騰吧!
沒想到,母子倆越鬧騰越歡,膽子也越來越大,直接來打寤生了,他母親華麗麗的當內應!寤生作為一國之君,哪能由著他們鬧,就咔咔懟過去了。最后逼地共叔段逃到他國,只留下老母親,之后鄭莊公就把母親置于城穎,并撂了一句狠話:不及黃泉,勿相見也!誰跟自己家人沒說過狠話啊,過后當沒聽見的沒聽見,當沒提過的沒提過,這事兒就過去了,一提還尷尬。但是國君不行啊,一言九鼎,哪能玩笑!后來鄭莊公跟穎考叔嘮家常就透露自己后悔了,有媽卻沒地兒孝順,心里難受!
其實,如果當初鄭莊公敲打敲打共叔段,震震他,說不定他真不敢胡鬧攻打自己的哥哥。但是呢,鄭莊公沒有。后來鬧得沒法收場了,僵了吧!國君旁邊從來不缺有點子的大臣,然后穎考叔就給莊公一個臺階,一個解決的方法:掘地及泉!母親畢竟還是母親,及泉之后,其樂融融,和諧美好!
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kuì),永錫【通賜】爾類。’其是之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