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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的意志和清清楚楚的翻滾的疼痛。
像一鍋燙著卻捂著的鍋。
我最終感覺到無可奈何的冰冷,爬出床晃到廁所,一個彎腰,就是嘔吐。
“上帝,求求你?!?/p>
過去的那個月,所有影像似乎一堵墻把我隔在可憐的世界盡頭。
那個月。
收拾東西似乎是喝茶。丟了一個茶包,滾上一壺熱水,水色似水彩,水彩似煙云。于是茶好了。
未來變得那么那么模糊。當他把頭靠在我肩膀上,什么話也沒有說,手挽著我的手時,我才有一種,站在起霧的窗前,用袖口擦擦玻璃,發現外面還是看不清的感覺。
一個人,第一次要去厄瓜多爾。
當我慢慢撥開迷霧,才發現:一個人第一次坐上去往火車站的公交車上了高速路,一個人第一次在陌生的火車站發現這根本不像火車站,一個人第一次不知道要去哪里往哪個方向只好假裝自己很熟悉,一個人第一次在火車廂走到餐飲室什么也不想吃,一個人第一次下了車站跟著人流猜測哪里坐車去機場,一個人第一次準時上了10分鐘到的機場大巴,一個人第一次因為被旁邊的她搭訕感覺自己不過也是地球上探索的小蜜蜂,直到到了機場,和以前一樣,托運完行李,我的命運就托付給機場了。
當這種熟悉的,終于有依賴的感覺來臨,我順利地飛在了一個陌生國家的上空。
無知,未知,恐懼,小心。
沒有極多的期待,我安全抵達了QUITO, VILLA FLORA 那戶充滿圣誕氣息的家。
家母一個熱情的吻,臉上的冰冷也即時融化了。
由此,開始了我一個月在厄瓜多爾的生活。
孤單,想念,疲憊。
早上7:00起床洗漱,幫家母安置餐桌。茶盒,紙巾,面包刀,果醬抹刀,小茶勺,熱茶杯,玻璃杯和亮色的果汁,松脆crust的面包和裹著它們的籃子。
我吃得通常是最慢的。對于帶有烤后膨脹的加奶咖啡色的面包外皮和它松軟的黃油色的棉質內體,我從來都是最愛。茶的熱流在悠悠轉動于口腔后,爆發它的香氣在舌頭的根部。閉上眼,有一種清香的奶味,混著茶香,溫暖地按摩著我的味蕾。
每天都是面包和茶,有時有夕陽色的樹番茄果汁或者檸檬色的芒果汁加餐刺激舌道和補充維生素,或者有時一小碟炒雞蛋熟悉地擺在桌上。
除了家母最喜歡放的流行音樂我不太感冒,若是有一個清晨的當代鋼琴曲,和這早晨一樣美味而平淡的節奏,將是完美。
8:30. 離家。路上那只臟臟的哈瓦那犬日復一日躺在辣日蓋滿的街道上。這里野狗很多??匆娝鼈儥M穿馬路或者是獨自游蕩,就會感覺你不需要給它們所謂的“啊啊啊,狗狗!好可愛!”然后上前去摸它們的這種可憐兮兮的關懷,因為它們也是獨立的個體,有獨立的思想,有獨立的生活。
站在剛剛駛去的藍色trolley吐出的一個巨大的黑色的屁煙里,我橫穿馬路。轉過幾個彎,偶爾看見Charles,就會大聲地yo。路上人稀,往來的車,小面包車,小大眾,小無名無牌車,??吭贏lbany School那個帶著窗的木制門前。
“Hola! Buenos dias! Como estas?" 簡單的問候,明亮的面龐,她們是在前臺接待我的老師。小聲地Hola的,帶著好奇和有些怯弱的眼神的,是那些剛剛被爸爸媽媽送到幼兒園的小朋友。
每天早上我都在這里等接送的大胡子司機。剛到時,我有一個72歲的伴,Michael, 愛爾蘭人,15年天主教男子學校的校長,總是告訴我他今年27歲,只比我大一點點,如果我笑這個答案,他會問我,“笑啥,難道是假的嗎?”
我們聊了家庭,孩子,語言和國家。
可惜2天后,我還是一個人。
聽著一個人的思想,看著其他人的經過,然后繼續搭訕孤單。
(欲言又止,未待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