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最近瘋了!
請原諒,我始終無法抑制這種難以言明的瘋狂。這情緒,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前面便是萬丈懸崖,深不見底。在我聽了這句金玉良言后,覺得或許得在它墜入懸崖之前,勒住韁繩。我害怕,粉身碎骨后的飛揚與消匿,化作世間唯一的遺憾。只能卷一絲塵灰,在寬闊的蔚藍之中,舒展成流亡的姿態。
我從來都知道,我的一生始終伴隨著三個階段,自我審視、自我反省、自我糾正。
一個人很難直觀的去面對自我,每一個階段的成長,都有不同的人或事物協助完成。所以我很感謝昨日過往的林林總總,以及那些或消失或停留的人。他們是反光的鏡子,照射出殘缺的自我。
現在,我在自我審視,從靈魂深處,分離出清明的雙眼,凝視著眼前熟悉的身影。 我饒有興致的打量眼前這具熟識的軀體,你的每一寸肌膚,周身那些縱橫交錯的藍色線條,以及每一段塵封的記憶,我都了如指掌。只是,你的成長太過迅疾,我幾乎已經看不出你那些潛移默化的細微改變中,究竟更改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人最可悲之處,便是如同一個局外人,無法實質的了解到自己。思想與靈魂剝離,各為一體。左右不了自己的思想,眼見他無休止的肆意妄為。
你內心的兩種極端,是靜態下的緘默不語和動態下的躁動不安,后者在這樣的炎熱季節里尤為明顯,它主導著你的思想。你想重拾心底那一份與生俱來的平靜,卻在你的逆來順受下顯得有心無力。你在妥協,如在命運殘酷的壓迫下一般。你在埋怨、也在隱藏,不在像從前那樣,對一些人將惆悵吐露。你認為這樣是好的,至少沒有人窺探到你的絕密。
的確,沒有人再見過真實的你,我也沒有。 真實的你是如何的摸樣?或許,已被歲月腐蝕的面目全非。
你在極力掩飾一些什么?讓你滋生出這樣近乎于病態的瘋狂。我翻閱你的過去,一切平淡無奇。而你想要一種舒適而愜意的生活,卻始終在前行的途中與它背道而馳。這或許便是諸多原因之一。
金錢,權勢,美人,這一切,皆為一個成功之人的標志。而對于這一切,你從來都只是漠不關心,它們在你面前,毫無誘惑力可言,所以,你終其一生,將無法成為一個實質上的成功人士。你只是想走自己的路而已,而這一條路,重重阻礙難如登天。在人們鄙夷的,甚至帶有一些嘲諷的眼中,你看到自己所剩無幾的頑抗即將要被消磨殆盡。驚恐與懼怕充斥著你惴惴不安的內心。這時你看到的是風中搖曳不定的殘燭,仿佛隨時破滅的一星火光,卻仍想在持續的掙扎中,燃燒出耀眼的光亮,至少是你自己覺得閃耀的。
你那時已然清楚透徹,一生可以只為一件事情,雖到末了也許從未被認可,但只要能在生命的暗夜里閃爍出奇異的光彩,此生,便將再無憾事。
如今,你再次躊躇不前了,猶豫著。沒人能幫助你什么,而我,依舊一如既往的看著你自身自滅。是毀滅,還是重生,你的抉擇尤為重要。
年華漸消,你站在眼前的 十字路口,望著朝向生疏未知遠方的無盡之路。一邊,是不可避免的兒女情長,一邊,是不愿舍棄的堅定理想。
從未曾想過,婚姻可以成為這路途上難以移除的頑固的羈絆。這羈絆,卻又是父母的期盼。這個年齡,讓人無奈和厭惡,卻又是必經之路。假使有另外的選擇,即便千難萬險、即便刀山火海,你仍舊會毫不猶豫的繞道而行。情愛,永遠是你不愿去涉足的禁域。
而當說起情愛,我不經苦笑,你這數載光陰荏苒里,何來情愛一說?我不知,該為你慶幸還是悲哀。你笑著,我也笑著,眼神如湖光的倒影中,印著淺淺的落寞。而恰逢今日,多少的此去經年,訴說著古老而凄美的故事。
古人的情愛,古樸而純粹。被銘記的,總是凄美中帶著悲壯的。那種純粹的至死不渝,時至今日,早已遺失了當日的那份莊重與圣潔,成了人們為了一些目的而敷衍的借口。
你并非不相信那些情愛,任何的一件事情,有好的便有壞的,事情都是這樣兩面,沒有絕對。你認為你可以以如今的狀態持續下去,這是不可否認得。因為那所謂的孤獨,再過去十年的千錘百煉中,已然成了你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種生存狀態。一旦失去這種狀態,就如同把長時間生活在黑暗當中的人突然的暴露在陽光下面,他即使雙眼清明,也是看不清這前路的。連路都看不清的時候,你還想邁著矯健的步伐,去往何處。
這的確是很難抉擇呢,如同深陷囫圇,你又開始低頭沉默了。真希望,當你再次昂首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迎刃而解。真希望,你不是在蒼白的年華里默默生長,默默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