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到痛之苦菊

苦菊的花

簡友白姜在讀了本人《肝腸寸斷地錦苗》后發來一條簡信:我去買菜,走到苦菊面前,突然蹦出一個念想,要請你去拍一拍寫一寫苦菊,這種嬌嫩的植物清甜的苦,有一種溫柔到痛的感覺,看看你能編出怎樣的情深似海,義薄云天。

于是有了這篇作文。

旺財的傷口慢慢愈合了,但心里的傷痛還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治療。

它想起自己吃下兩斤斷腸草,在桂花樹下等死的時候,曾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哭泣的聲音。當時的情況也由不得它去細想,自己都命懸一線,別的事就更顧不過來了。

今天旺財和小黑來到桂花樹下,它們四處尋找那聲音。它們努力用鼻子到處嗅,用爪子四處扒,無奈怎么也找不到那哭聲。

旺財和小黑累得趴在桂花樹下一動不動,直喘大氣。突然它們跳了起來,它們都聽到了哭聲。奇怪的是四處尋找還是不見人,它們只好又趴在原地。這下聽得真確了,哭聲是從地底下傳來的。這哀痛的哭聲,從地底下傳來,不是妖怪是什么?它們嚇得撒腿就跑。跑出了十幾米,并沒有妖怪追趕它們。于是旺財和小黑回到桂花樹下,戰戰兢兢地問:

“你是誰呀”。

“我叫苦菊,你們能救我嗎?我被埋在地底下了。”

旺財和小黑把土扒開一米多深,苦菊得救了。

原來這是一粒苦菊種子,呈短柱狀,只有牙簽大小,長度不到一厘米,她被埋在地下已經兩年了。當時種這棵桂花樹,苦菊種子被土埋得太深,所以不能發芽。

旺財把苦菊種子種在盆子里。旺財不愧是跟過園藝大師的,在它精心護理下,苦菊種子三天就發芽,很快就長大了。苦菊長得嬌嫩水靈,活脫一個婷婷少女。旺財、小黑、苦菊,它們每天愉快地生活在一起。只是旺財時常還是悶悶不樂,由于失去親人,它的心還在痛。旺財經常在世界地圖下發呆,望著地圖上的美國流淚,它思念移居美國的老爹。

苦菊心靈手巧很會做菜,她每天變化著花樣,做出各種各樣可口的菜式。無奈旺財吃在嘴里的都只有一個味道——苦……

最近旺財感到肝痛吃不下飯。小黑帶著旺財到醫院檢查,它把結果告訴了苦菊。從此,旺財每天都多了一碟菜——涼拌苦菊葉。這道菜顏色碧綠,甘中略帶苦。旺財很喜歡這道菜,雖然還是苦,但吃過以后,口中有甜的回味。

苦菊懷孕了,一天趁著旺財不在,苦菊交代小黑:我不能再服侍旺財了,等我死后,你把我的孩子(種子)在風起的時候撒到空中,留下一個,把它埋到桂花樹下,記得不要埋得太深。

旺財和小黑一起埋葬了苦菊。苦菊死的時候身上沒剩一片葉子。旺財這才知道自己每天吃的“涼拌苦菊葉”是苦菊的身體!……

旺財不知道自己得的是肝癌,苦菊知道它自己的葉子能治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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