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我叫阿泰?!闭f完又覺得自己該看她一眼?;仡^,她弱弱的瞧著他,第一句話就讓他抓狂了。
“拿了錢,就做事。只要不陪你睡覺?!?/p>
我艸!
阿泰這么會兒已經咒罵兩次了。這女人比里加還有能耐,分分鐘就把人搞瘋了。
“陪睡得什么價?”不扳回點面子,以后怎么混?
“有價無市!”她答得挺利落。
“出得起價,就該有貨!”
“已婚,沒空!”
阿泰揚起笑,玩世不恭,“一夜而已,我說過的。”
“我也說過,沒興趣?!崩@來繞去就那么點破事,值當的嗎?要睡也跟……想到這兒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磥硎访魈K出軌的事給她心理產生陰影了。在史明蘇做了初一的情況下,她居然在想做十五。
我擦。這尼瑪什么情況?他不要臉自己也跟著不要臉?靠!她驚到了。
“怎么才能有興趣?”阿泰問她。眼觀四方,警惕的注意四周。
她實話實說,“單身以后!”
阿泰瞅她一眼,目光頗為幽怨。他想的是,她有老公,有孩子。單身?那是幾十年以后的事了。
走在前面的他突然摟住她的腰靠了過來,親昵得像情人。
掰著她的臉,湊近。她配合的軟軟的靠在他身上,但是恰好挺了挺腰,然后兩人的側臉,正好錯位。
身后跑過幾個手里拿著兇器的男人,來者不善。瞅著兩人,其中一個吐一口濃痰在地上,“走!”幾人匆匆地,走了。
箍著她的頭,捏著她的下巴,不給她躲閃的機會。火熱的唇貼上了她微涼的嘴角。要不是她執拗,這一下就不會只落在嘴角了。
“收了紅包,不得給點利息?”他在她推開他之后,舔舔嘴,油腔滑調。
她擦了一把嘴,淡淡瞥他一眼。沒作聲。
朝他伸手。
“做什么?”
“利息!”她說。理直氣壯。
“我會繼續討利息。”換言之,給了利息,他會做點別的。
她冷哼,“就怕你沒錢給?!?/p>
“只要到床上,想要什么都給你。”赤果果的勾引。沒絲毫避諱。
她單手撫上他的衣襟,“就怕你給不起!”
“要什么?開個價!”明人不說暗話。
“一生一世。”
他無聲的大笑,“腦子銹了?”
“這就是價碼!”她認真的眼神透露著嚴肅。
他的確給不起。
“你老公給的就是這個價碼?”輸什么不能輸了陣。
“紅本,蓋章的?!?/p>
“那也是可以離的?!?/p>
“同床異夢,也不會離?!?/p>
這個女人,他似乎真的有點駕馭不了。
“四兒。”
隼碩走來。壓迫感十足。
“他可以?”阿泰附耳低語。
她揚起一抹微笑,笑中帶壞,灑脫不羈,“即便是他,也不能一夜?!?/p>
她信任那個男人。阿泰心里就這么篤定。這種篤定的事實讓他十分不爽。
“走!”隼碩率先走在前面,她毫不猶豫棄了阿泰,跟上。阿泰對她來說是陌生人。相對來說,她的信任還是給予了隼碩。雖然她也知道隼碩不是什么好人,但除了那次磕了藥擦槍走火,隼碩還是值得信任的。
當然,誰的生命里都會出現意外。
阿泰的生命就出現了一個意外。
這個意外來自那個叫四兒的女人。如果是別人,求歡不成,他也不會當回事。轉身,他依舊是那個瀟灑的浪子??山裉欤@事就像一根針,扎進了肉里,拔不掉,揉不散。
里加對四兒風一陣來,風一陣走的模式習以為常。在里加的概念里。四兒就是一陣微風,說不準就飄了,說不準就留了。曾經有好一段時間,她都認為能讓四兒在一個地方停駐,那個男人的魅力絕對勢不可擋。現在想來,不過是對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對的人,決定,輕易就出現了。
隼碩車速很快??斓降缆穬蛇叺臉淙肽咳窃诘雇说臉幼印W诤竺娴囊荒樕珴u漸變了。眉頭也皺了起來,整個表情變得很嚴肅,嚴肅中還透著一種病態的白。
終于,她的手搭上前面的座椅。本意只是想輕輕拍拍隼碩的胳膊示意他停停。手一搭上去,卻成了緊抓。
隼碩從后視鏡看她,她指指路邊,表情已經變得痛苦。他把車停到路邊的同時,她推門而出,幾乎是滾下的車。蹲在路邊,“哇”吐了。
胃里沒有什么東西。昨天晚上吃的那點肉早就消化光了。一肚子酒水也早送進了馬桶坑。她吐得喉頭溺水性干涸,像加了個塞子,不能呼吸。
孔成在她下車的時候就跑去后備箱拿了礦泉水瓶子過來,擰開了遞給她。她漱漱口,喝了幾口水??壮捎诌f過來紙巾。
她病并沒有好利索。一路還來了例假,喝了酒。就她這么折騰,沒死已經老天眷顧。
回到車上,她冒著虛汗趴在后座上,臉色更白了,而且還白得發青。
“四姐,你還好吧?”孔成有些擔憂。她抬抬手指,把整張臉都埋進了自己的棉衣里。說不出話來。
她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忽然手臂被人猛地一拽,身體不由自主就順勢靠過去了。她睜開眼看了一眼,只一眼,什么都沒看清,就暈得她不敢再睜眼。
胳膊被拉起,繞過了哪兒。身體騰空的失重感,她本能的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抱住了可以抱的固體。
孔成微微吃驚隼碩的動作和決定。他居然會因為尹然身體的不適冒著風險來醫院……
這是他所認識的隼碩不可能做的事情,偏偏人家就做了。
孔成給隼碩推來輪椅,被他嫌棄了。推著輪椅移動速度還沒他抱著她來得快。得,自己多事了。忙里忙外的繳費,拿化驗單。
醫生診斷結果是孔成和隼碩都沒想到的。她身體可以說已經是強弩之弓,繃到一個極限了。
“她前段時間病了吧?看看這驗血單子,明顯炎癥持續時間不短了。沒按時吃藥嗎?這是來例假了?。窟€喝酒了?哎喲,不要命啦?”醫生絮絮叨叨的說著,大驚小怪的叫著,隼碩的臉色要多臭有多臭??壮烧驹谂赃呏桓杏X無力回天。
“我給你開點藥,先吃著。實在不行就帶她去看看中醫。她這身體啊,要溫養?!贬t生終于嘮叨結束,開了單子。“輸液嗎?”
孔成看隼碩,隼碩兩條英挺的眉微微一動,可以看作是表情變化:“輸?!?/p>
抱著尹然去輸液室等孔成取藥過來。四周的人看他的目光有那么,那么些些的好奇。一個男人這么明目張膽的抱著一個女人進來,多多少少都會引起大家的側目吧?
藥來了。
護士先給她做了皮試。等到輸液的時候,他低頭看她。唇上連顏色都沒有了。
“血管這么細?不好找啊?!弊o士的針頭在皮下動了動,她無意識“咝”了一聲。聲音很輕,卻是疼的宣誓。
隼碩抬眼去看孔成,孔成笑著跟護士妹妹說,“要不我來吧。我也是醫生,雖然不是本地的?!?/p>
“那怎么行?”護士不樂意。但是這么帥的陽光小伙子跟自己說話,她白皙的臉上出現異常的紅暈。
“你看你這么忙,好些病人還等著呢。我們坐這么偏,沒人看見的?!笨壮傻皖^,湊近了些小聲說。
“那好吧?!闭糜腥嗽诤白o士,護士斟酌了一下,把針頭拔出來給了孔成。
她的血管真的好細。明明皮膚白皙到可以清晰的看見血管的紋路,下針的時候,卻扎不進去。
孔成也緊張了。隼碩逼人的目光盯著他,他一緊張就更扎不進去了。
終于扎進血管,調試好點滴速度,孔成的額頭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