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自白:
我,云南祥云人,白族,筆名山蟲。州作協會員,縣作協理事。暫為初中語文教師,職業身份待定(教師資格證是小學,萬金油一類)。寫文已逾三年,高低有幾十篇詩文僥幸發表于省州縣級文學雜志。從未投過報紙去碼墻,也未登堂入室上國刊,更未獲得任何虛虛實實的獎項。不曾偷不曾搶,不諂媚不抄襲。起點低,起步晚,目標又太遠。平時以工作第一(糊口重要),寫作第二(附庸風雅),柴米油鹽醬醋茶,始終統治琴棋書畫詩酒花。開開心心寫,痛痛快快玩;被肯定時傻樂呵,遭不屑時也黯然。愛好賊多:書法閉門造,篆刻嫌太累;騎行常墊底,打球傷過腿。四十猶惑,小病纏身。長得不高不矮,相貌普普通通;有時自戀,有時自卑。一副胖皮囊,幾處小才華。哄哄自個,騙騙女孩,垂垂將老矣。
創作簡介:
這是一部教育題材的中篇小說,以片段式的結構和散文化的敘述手法寫成。因深受傳統小說的影響,敘事上并不多么奇崛而神秘。在一定程度上又受昆德拉《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輕》毛姆《月亮與六便士》和杜拉斯《情人》以及莫言部分作品的結構方式和語言特點所左右(貼個金,假裝有檔次),但才力無法企及當代先鋒類小說炫技般耀眼的光芒與創新。文本是在教師普通的生活中穿插回顧很多事件,用細節描摹21世紀初期邊疆地區農村基礎教育狀況和農村教師的普遍心路歷程。下筆之初曾幻想,不計篇幅地寫盡教育發展之艱辛和教育生態之復雜,結果僅觸及皮毛而止。懷了一部長篇的胎,卻生出一個中篇的娃,又把小說的預想生生弄成散文的架勢。貌似非虛構,又似是而非,基本以宣揚仁善和正能量為主。多次增刪潤色,也換過幾個標題如《班主任之歌》《追夢人》之類,不是太俗就是太媚,暫定為《當時明月在》,取后半句“彩云歸”之意蘊。
寫在前面的詩(簡稱前言):
黑夜越抱越緊
讓我所摯愛的熱土
喪失部分體溫
繁華如燈
繁華如我的內心
點燃黑夜,照亮一片
更加廣闊的荒蕪
我在血液灰燼里尋找一根針
戳穿白晝的謊言
謊言如燈
謊言如我的微笑
笑容里滲出黑暗膿血
卻像慈悲的眼淚
楔子:
這是2012年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云淡風輕。云其實不淡,像人心情郁悶時的那種糾結,漫無目的地浮游在藍天上。風也不輕,剛好能吹散眼前白翳一般迷茫的云。疲倦的太陽剛剛染上紅色,像一塊昂貴的雞血石。一群人圍坐在杯盤狼藉的圓桌前,酒意闌珊之際,便用一種詭異的方式計算著同桌教師的工作時間:
一年365天(平、閏年不計)除去吃喝拉撒睡一半的時間183天(四舍五入,下同),減去52個雙休日104天,然后扣除寒暑假60天和法定節假日11天(地方性節假日不計),剩下7天,剛好才有一星期。
有個平時就以詭辯稱霸的人,腆著微醺的紅臉不服氣——這次難得沒有習慣性地站在話題的對立面——覺得應該這樣算才對:
365天減去一半183天,再減沒有上課的一半時間(一天8節課,每人最多4節)92天,然后扣除雙休和節假日175天,倒欠“他們”85個工作日——至于這個“他們”指的是這群人還是代表了廣大人民群眾,我不太清楚。
于是,“他們”義憤填膺:全國一千多萬人民教師,那得浪費多少財政工資!如果時空回到40年前,我想“他們”一定會立馬跑到學校,高喊著“打倒偷S?H?Z?Y工作日的chou知識分子”的口號,揪出幾個戴眼鏡的瘦弱園丁來。于是,高舉皮帶一陣猛抽,不把虛無的空氣劈開兩半不罷休……他們覺得實在可惜,那樣的美好時代竟然不復存在了!
然后,作為教師的你急于辯駁:當老師其實是很辛苦的!他們很是不屑:苦?為什么不辭職?誰也沒有攔著你啊。既然不想辭職,那就別扯苦!這讓我想起偶爾困擾我的一件事:人生在世,每天都必須吃喝拉撒睡,有時覺得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為了省心,可不可以干脆別活了。
答案好像是,不可以!
這時候,太陽絕望地收走她遺留在屋頂的最后一層薄金。四周,一下子就被壓縮成黑盒子,豢養起一堆無主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