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爺爺?shù)挠洃?,仿佛被添加了防腐劑,一直鮮活在腦海中,隨時想起都像昨晚剛發(fā)生一樣,爺爺?shù)囊羧菪γ捕疾辉哌h(yuǎn)。不知不覺爺爺離開我6年了,時光荏苒的感覺那樣新,也那樣舊……
01
爺爺對于我的事情,都投以配合的節(jié)奏、支持的熱情。記得幼兒時我最愛爺爺陪著我,走在鄉(xiāng)間小路買冰糖葫蘆,枕著爺爺?shù)耐茸屗o我掏耳朵,他會一遍遍的說:不要動哦,不要動哦!
爺爺不會講童話故事也不會唱歌,我卻最喜歡聽他講他童年故事和為我唱的生日歌。印象中爺爺就只會唱生日歌,每年我的生日他都會很認(rèn)真的為我唱生日歌。
記得高中畢業(yè)暑假,想出去體驗社會生活,就到工廠去當(dāng)暑假工了。那天正好我生日,還被臨時通知要加班到11點半。打電話告訴爺爺要加班很晚不要等我了,爺爺身體不好晚上一般都10點前就睡了,不想他累著。誰知我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一開門,我驚呆了大家都還沒睡。爺爺、奶奶、爸媽、還有弟弟都在客廳坐的好好的,桌子上擺滿了我愛吃的水果零食,還有蛋糕。
蛋糕雖然小小一塊,但是很精致。爸爸說爺爺堅持要等我回來,我眼里泛著淚花不敢讓大家看到,加班的疲倦煙消云散。爺爺看我回來開心的忙起來了,小心翼翼的把蠟燭一根根插在蛋糕上,點火時能看到爺爺有點微顫的手,但還是很耐心的點完。關(guān)燈,起頭帶領(lǐng)大家為我唱起生日歌,在心里許下了一家人都能開心每一天的心愿。爺爺跑調(diào)的生日歌是我這輩子最愛聽的生日歌。歌里都是爺爺對我的愛。
02
在我眼里爺爺是個有儀式感,懂浪漫的人。高三那年節(jié)爺爺不知道哪里得知了重陽節(jié)這個老人節(jié),那天中午我正要幫他洗碗,他突然叫住我:“鄭彩霞,你今天是不是忘了跟我說什么了?”我一時驚愕,回頭看到《午間新聞》主持人正說著九九重陽節(jié)的來歷。一時間茅塞頓開,開心的跑過去抱住爺爺對他說:“老鄭,重陽節(jié)快樂呀!”
爺爺笑不攏嘴,摸摸我的頭說:“謝謝啦!”從那年起,每年我都記得要跟他說節(jié)日快樂。
有一段時間爺爺?shù)缴缴蠋陀H戚看農(nóng)場,不常回家,我們常以電話聯(lián)系,一打就好久,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話講,就是講不完。偶爾他打電話來好幾次我沒接到,又因為貪玩會忘了回電話。爺爺就會開玩笑的責(zé)怪我說:“這么久都沒給爺爺打電話,是不是不想我了!”而我會當(dāng)真的在心里自責(zé)。
03
爺爺在我們村里備受尊敬,我也引以為榮。常常別人問我是哪家孩子,我都是說爺爺?shù)拿?,這樣會得到一陣贊美“哇,他是你爺爺呀,你爺爺人真好,以前怎么怎么幫我”諸如此類的話,小小年紀(jì)的我就總是這樣引以為傲。
爺爺常教我在社會上立足學(xué)會做人最重要,甭管你家境多好、學(xué)歷多高、智慧多深,要是學(xué)不會做人,得到的都是社會的譴責(zé)又如何做事。爺爺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也沒有特別過人的技能,靠的是對人真誠。所以爺爺?shù)呐笥讯紡V布各地,每到春節(jié)除夕夜總是能接到打電話給爺爺拜年的人,偶爾被我接到也被順勢拜年了,心里特開心。
我問爺爺為什么他們有的比你有錢,比你有權(quán),比你有勢卻還會跟我們這樣的農(nóng)民做朋友?
爺爺說他們看重的是我們的為人,值得他們信任,跟他們做朋友不帶任何企圖。以前我小似懂非懂,如今長大了也深知此道理。
關(guān)于爺爺?shù)挠洃浱嗵?,估計可以寫成一本書了。一直覺得我的人生有爺爺陪伴的20年是最幸福的,能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都因為有爺爺在。小時候天真的以為爺爺會陪我一輩子,也曾在心里暗自決定長大了我不嫁人,就陪在爺爺身邊就好了。
如今在遠(yuǎn)方的他不知是否能看見我已經(jīng)堅強的長大了,不再是小娃娃,因為你的教誨。從不能接受你的離開一想起就哭,到現(xiàn)在想起你就會莞爾一笑,心里是一陣幸福的暖意升起,仿佛你一直都在,從未離開。
時光荏苒的感覺那樣新,也那樣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