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龍攪動天際沉重的烏云,瞬息間的光芒劃破黑暗,一閃而過,剩下的仍舊是望不到邊的沉重。雷鳴聲被抑制在厚重的黑云中,被迫發出低沉的嘶鳴。只是這嘶鳴絲毫不停歇,絲毫不甘心,不懈地在光與暗的撕扯中尋找傾泄的突破口。
一道閃電從天而至,打破了光明與黑暗的平衡。烏云翻滾,雷鳴電閃,轟隆聲裹挾著無盡的威壓,壓迫世間萬物,放肆瘋狂,冷漠地訴說天地的無情。楊家軍眾將士的心中更是籠罩上一層陰霾,心生絕望。
此刻,云澤河畔,十萬人的魏家軍和十萬人的楊家軍,正劍拔弩張,只是輸贏的天平開始傾斜。
魏家軍上將許統,在陣前喝道:“楊家軍,可還有人和你許爺爺一戰?”語氣鄙夷,滿是不屑。話音剛落,一道閃電便緊隨而至,雷聲爆炸在楊家軍將士的心頭,將士們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栗。
說起許統,此人乃魏家軍十大上將之一,武功謀略均屬世間一流,是如同常遇春一般的人物,喜歡沖鋒殺伐,更偏好殺降,殺人時尤其愛好把人的頭顱用狼牙棒砸碎,欣賞腦漿、鮮血四處飛濺的場景,更不止于此,許統殺人的種種行徑無不令人膽寒。久而久之,“殺癡”的名號便落在他的頭上。
而古時戰爭頗講規矩,正所謂春秋無義戰。兩軍對峙,雙方先是派出武將,讓武將決出高低勝負,最后才是約個時間一決生死。自然,將領的勝負關乎兩軍決戰的士氣。而此時云澤之戰,許統已在陣前斬殺了數名楊家軍將領,無一不是頭顱破碎、腦漿四濺。魏、楊兩軍生死由此可見。
就在雷聲亟待平靜的那刻,楊家軍中軍處的一名武將大聲呼應:“我來”,聲音清脆,響亮,只是被還未停下的雷聲所掩蓋。武將身邊的將領想要阻攔,急喝了一聲“青璇”。但已是來不及,那武將和許統交起了手。
許統見還有人前來應戰,心生歡喜,要不感覺殺人殺得還不盡興,此時,早已按捺不住手中的狼牙棒,掄起狼牙棒,從胸前自左向右橫掃而去,帶著陣陣勁風。橫掃的時機拿捏得絲毫不差,在楊家武將奔襲到許統身前時,許統的狼牙棒剛好砸向那武將。
勁風凌厲而至,楊家武將刺出手中的紅纓槍,銳利的槍尖抵住狼牙棒,“砰”的一聲,撞出火花,武將借助沖勢,由下至上一挑,將狼牙棒挑到一旁,把狼牙棒的攻擊挑的一干二凈。一切動作只在許統和武將相互錯開身子的瞬息間完成的。
就在兩人錯開身子的眨眼間,楊家武將竟不顧前沖的慣性,仰身后躺,躺在馬背上,調轉槍頭。紅纓槍帶著凌厲的精芒寒光向許統刺去。許統眼角瞥見寒光,心生驚懼,卻絲毫不亂,當下揮鞭策馬,用狼牙棒護住身后,險之又險地擋著紅纓槍。
吃了一記的暗虧,許統怒上心頭,調轉馬身,向著楊家武將沖去,奔襲的同時,卻將手中的狼牙棒朝著楊家武將扔了過去。楊家武將一時料想不到,許統竟然將手中的武器拋開,當下恍惚片刻。只是戰機瞬息萬變,許統竟然和狼牙棒同時沖在武將的身前,同時許統猛地抽出腰際的吳鉤彎刀,向武將頭顱砍去。
楊家武將回過神來,竟是不閉鋒芒,也朝前扔出紅纓槍,頭向著那吳鉤送去。紅纓槍撞住狼牙棒的時候,恰是許統彎刀到武將頭顱前的時候,只見武將巧之又巧地低頭前送,彎刀剛好和武將的頭盔摩擦而過。頭盔脫離武將,飛向天際,霎時只見長發飄灑。兩人再度錯開。
“哈——,居然是個弱女娃子,莫不是楊家無人,要讓一個女娃子來,哈——”。許統語氣諷刺、挖苦。但瞧見那武將是個女子,他心中頗為震驚,想到此人和自己過手的幾招有膽識、有血性,絕不能小瞧這個口中的女娃子。
“許統,莫欺我楊家人無人,對付你,弱女子就夠了!”剛說完這話,那女將抽出腰間利劍,策馬,再次向許統沖殺而去。
糾纏多時,兩人竟是不分上下。兩盞茶的時間,突然,一道亮光從沉重的烏云中透出,溫煦暖和,竟然是陽光!就在之時,許統仗著強人的臂力,用吳鉤重重地砍在利劍上,把利劍振飛。生死一刻,楊家武將后躺轉身,翻身至戰馬胯下,伸手接著振飛的利劍,再一個翻身躍至馬背,趁著許統來不及收招,向許統的咽喉處刺去,一劍穿喉!天地突變,烏云頓開,陽光傾灑戰場,映襯著許統四濺的血液,楊家軍鼓聲震天!
那一年,那名叫楊青璇的女將,十九歲!那一年,云澤之戰,魏家戰敗,退縮云澤之北!那一年,楊青璇成為楊家最年幼的將帥,掛帥出征,數破魏家軍!那一年,已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