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綱:你是我所有的回憶

? ? ? ? 題記:

一生至少該有一次 ,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 。

不求有結果 ,不求同行 ,不求曾經擁有 ,

甚至不求你愛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 ,遇到你 。

? ? ? ? ? ? ? ? ? ? ? ? ? ? ? ? ? ? ? ?徐志摩

?

? ? ? ? ? ? ? ? ? 第一章

? ? ? ? ? ? ? ? 兩個自己

諸葛恒心記得一個作家,麥家。而且是多年以來都不知道,離自己很近。

諸葛恒心還記得麥家說過一句話,無論是做人還是作文,喧囂總歸是我們的敵人。

他覺得,這話純粹是寫給他自己的。他是個宅人,一直都自我陶醉式的宅著。他的確把喧囂當成敵人,只是沒有一個一個的消滅掉,而是把自己藏得好,敵人無處可尋,可打。宅著,自然言語就少,也沒對象,與己說與己玩,自得其樂。想來想去,他靜默著,對自己、對他人,他都覺得是種極為超脫的感覺,很舒服。像到了天堂。

近段時日,他時不時會有“人到中年話荒涼”的感覺。荒涼中就把自己藏得很深,像一個逃犯一樣深入淺出,身邊的任何人都很詭異,都有可能拽住他,把他扭送的一個罪惡的地方,萬劫不復。

他逃避。逃避身邊的一切,除了自己。

他覺得,于心而言,稍有丁點破綻的跡象,便走露心中的風聲,吹散了他自己的底氣,惹人是非評道。他在乎,他選擇了藏,藏住自己的身體,還有心。如一個怕生的嬰兒躲躲藏藏,于心的一種恐懼和唯唯諾諾在他的內心深處翻江倒海,好像一不小心就把他整個淹沒。可是他也發現,他越是想把自己藏起來,就越難受,如同身體里還藏了另一個自己,老是與他爭執扳勁,完全對立而存,決不妥協。

他快窒息了。如死般的窒息,,可一直都沒到嗚呼的地步。

每時每刻,總有那些不可遏止的臆想很是具象的塞滿他的腦袋,漂浮著,揮之不去,越攪越亂。他想啊,工作、夢想、金錢、子女成長教育、幸福的儲備······諸多的念頭泉水般的汩汩而出,沒有一件讓他感到滿意。

想著這些,恒心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哈戳哈戳的,自己本身怎么會如此顧慮自己和別人的感受。這一點,王小蟬最清楚,也最難受。上半年,她在漠視了很長時間忍無可忍的前提下,委婉地規勸了一下恒心胡亂飛翔的心。

“恒心,這段時間你狀態不好,要不到益康醫院去做個全面檢查吧?”小蟬眼睛沒離開雜志,淡淡地說。

這話,恒心沒感覺到絲毫的關心,反而更刺激了他內在的瘋狂。他習慣了小蟬的輕視和冷漠。這話,他也就習慣性地就當她的一個下泄的屁而已。

其實,恒心是搞心理學的,這些雜亂的意象在腦子里蟲蟲亂飛,他是很清楚的,但卻無力該下什么藥物去殺死這些可惡的蟲蟲。正所謂,醫生醫得了別人治不了自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生活,有時就像一張無情的網,網住了你,網住了我。越是用力,卻越是被束縛得更緊。多少個夜晚當歸時,王小蟬在以一種爛掉牙齒的謊言來搪塞他的時候,他卻是在書桌旁獨自坐著,發呆直至天明。一個聲音在說,或許那是在等,等的是一種無望的回心轉意。另一個聲音在說,或許是他根本沒等,也不必等,他的心已死掉。關系的存在已沒實際的意義,唯一的牽掛,是女兒絲絲的牽絆。

久了,諸葛恒心也不再傻坐了。不傻坐了也就不再聽王小蟬那些無聊的謊言。

辦公室新調來一個年輕的同事,毛頭小伙,每天打扮得油頭粉面,嘴巴像是涂了雜花蜜的。據說是院長的親戚。諸葛恒心當然無心思在乎他的七大爺八大姐的身份,什么馬屁精跟屁蟲天生都與他絕緣。他在乎的,只有自己。

“諸葛兄,周末我帶你去就酒吧玩玩?”毛頭小伙不止一次的這樣在下班前言誘過諸葛恒心,但他都是心如磐石不動搖。酒吧,不是沒去過。表面上雖然他給同事和朋友的感覺是很宅,老道夫子。但他也有自己的夢。年輕時候有,現在也有——他要趕在四十歲之前提高一下自己的職稱地位,評上教授。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按照正常的工作秩序,恒心都是上課,教研,指導學生,寫論文,評職稱,講座等,做著一個大學教師該做的日常教學工作。這時,他是一個從事大學心理教育教學的教育工作者。空閑的時候,他都會去自己的心理咨詢會所,靜心。給很多人需要靜心的疏導。也許,也是給他自己疏導,他想找到一個真正的自己。

有一天,他對毛頭小伙說,這幾天愛做夢,夢中老是有兩個自己。

毛頭小伙子愕然。

金鳳凰

生活淡淡如水,無欲無望。這是王小蟬給自己的婚姻生活最直接的詮釋。嫁給諸葛恒心,小蟬曾一度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幸福得快要死了的人。兩個人郎才女貌,也在她老家的伊水村傳為佳話。可現在,她只覺得自己依然是貌美如花,郎已成江郎,甚至就是一坨牛糞,一無是處。夢想中的天造地和,也在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歷史演變中變成了如今的“鮮花插在牛糞上”的便便版。她的愛情,即在悄然中隨水而逝,一去不返。存在的只是個婚姻的框架,支撐著的只是個在眾人眼里的關于幸福的夢想猜測。生活有時也虛幻,如煙如云,除了為自己而活,還得為別人而活。一不小心愛情被風一吹,就散了。

“小嬋啊,您真是幸福啊,嫁到城里,真是給我們祖上八輩積德續福啊,您真是一只金鳳凰啊!”這話實在磣,但也入王小蟬心。

每次回老家,院子里的婆嬸級別的老女人們像是看到明星般地抓住小蟬的手,無數次地重復的念叨這句由幸福的流淚到如今的雞皮疙瘩橫生的褒獎,她都是雜味俱存,甚至心酸。轉頭看看身后的恒心,兩個人相視無趣,無語而對。

王小蟬的確是一只金鳳凰。那是家鄉明凈山水的滋養加上祖傳基因,造就了一個純天然的美人胚子。當年,她的母親是全村的大美人,嫁給小蟬的父親,理由只有一個,像小蟬的外公。這份由衷的戀父情節釀造的愛情也成為伊水村的傳奇。小蟬打小就在伊水村眾人的捧愛中滋長的,越大越動人。

那年初中,小蟬已是村里人茶余飯后脫口而出,聊以自慰的小美人。雖說未成年,可小蟬偏偏已是成年的妖嬈的身段,該成長的部位都是以超前的姿態盡情發揮,迅速到位,不大不小,不增不減。有時候,美女就是一道無限閃耀的風景線,她吸引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代人,甚至也可能成為一代人的驕傲。

每次王小蟬到學校,碰到那些不知名的叔輩或嬸嬸或什么八大姨的,他們都是可能在她白皙的粉嘟嘟的小臉蛋上小捏一把,嘴里假惺惺地說:

“小蟬啊,上學去啊,瞧這丫頭,瘋長,都成大姑娘了!”

王小蟬臉紅,低頭不語,然后走開。他們依然在后面嘀嘀咕咕,不知所云。日子久了,王小蟬也感到那無盡的話語背后似乎藏著很多罪惡的東西,深邃黑暗,讓她感到害怕。

都是美麗惹的禍。禍事如水,縈縈繞繞。

? ? ?王小蟬在學校是幸運的。同學們的眼中,她成績優異,嬌艷美麗,低調無傲。老師的心中,她聰明好學,嫻靜懂事,并沒有因為上天賦予她的美麗,而成為讓老師焦心憂慮的早戀犧牲品。相反,她卻對那些評頭論或罪惡的猜想充耳不聞,卯足了勁頭沖刺市級重點高中。

“小蟬,堅定自己的理想,苦心孤詣,你要給咱們育心中學爭口氣啊!”班主任龔如青時常這樣鼓勵她。

她記著老師的鼓勵和提醒。初三的最后沖刺她變得極為的安靜,奮進。她想,她要憑自身的努力讓自己的美麗堂堂正正地彰顯在眾人面前,而不是總把美麗與罪惡聯系在一起。

事實證明,她錯了。

事后,十六歲的王小蟬也明白,一個人的成功光有自己的努力是不夠的。有時候一個不小心的趔趄讓人在快速地奔跑中摔得滿臉是血,滿身是傷,讓所有關心的人都也跟著流血,心痛。

人性,有時是可怕的。一些再溫情再暖心的情感都會不經意中背叛給一個潛意識下的本能。它像個蠱,如蛇信般的誘惑人心而力量又無窮無盡,時而消亡時而激昂,捉摸不定的飄忽在每個男女的身體里,讓人沖動,混沌,糊涂,犯錯,甚至犯罪。

王小蟬在最后沖刺的緊張時光里,深受這種私下的關照。為了確保她的各項成績萬無一失,一定要爭取重高“零點”的紀錄突破,學校煞費苦心的讓體育老師飛為她的體育達標單訓,加時加地,開小灶。她倍感恩惠,記住了學校領導,龔老師,當然也自然地記住了體育老師飛。久了,對體育老師飛也是一會飛哥一會飛老師的叫開了。

毋庸置疑,平湖本無波,因風成皺。漸漸地,王小蟬感覺到體育老師飛的眼里似乎多了一種像磁鐵一樣的東西,有時黏糊糊著吸引著,有時又閃躲著排斥著。

?天欲雨,黑云壓。每當此時,王小蟬心里都堵得慌,不知所措。

?黑云壓城城欲摧,亂花漸欲迷人眼。臨近中考的前一月,該發生的總歸發生了,體育老師在體育保管室里強暴了王小蟬。

王小蟬在保管室的墻角瑟瑟地抖了整個下午,哭了整個下午。

事情很快浮出。體育老師飛輸給了自己的本能,犯罪了,被開了,蹲牢了。王小蟬敗給了命運。那美麗的夢在忐忑著的懵懂無知的青春中瞬間被打碎,散落滿地拾零不起。后來停學在家,苦熬著。等待她的是一個心理和生理的漫長的修復期。

隨之而來的,學校沒有了所謂的飛躍性的歷史突破,反而因為體育老師飛的事件讓育心中學更是一敗涂地,育心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欲心”。

一年后,王小蟬沒有復學,進城務工了。

人生是個單程旅程,時間是用來漂泊的,漂泊中,它能治療心里的傷。

如今,王小蟬已經痊愈。對于曾經,身體和心靈她都是極度的康復。對于現在,在死水一樣的婚姻生活里,王小蟬只在偶爾的茫然發呆中,閃念過自己玉身成瓦的時刻,噓唏之中屈指一算,已是二十多年。說恨已不成恨,多想無用。王小蟬現在更奢想的是在未來的日子里,自己身在這不幸的婚姻中,該怎樣趁容顏尤美的光陰再續自己美麗的夢,渴望著綻放出自己的另一朵人生的嬌美之花。她想,她這只金鳳凰,一定會飛在無垠的天空中,她要親眼看到金光閃閃的辰光出現的那一刻。

殊不知,金鳳凰飛出了山,依然是鳳凰,但,已不是金色的了。因為,時光可以洗盡任何一種絢麗耀眼的色彩,直到無影無蹤,最后的印記都留給了記憶。

? ? ? ? ? ? ?斯德哥爾摩癥(愛欲的臆想)

王小蟬說,想著有些問題總歸是美好的。她還要這樣美好地活在糾結的現實中。她甚至相信著上帝一定會恩賜她這位本該美好無限的良家婦女,惠澤自己余生的所有時光。

? ?恒心,她是沒什么指望了。現在絲絲正是小升初的關鍵時期,出于母性的本能,她也得抽出時間來照顧孩子的生活、學習。哺育是本能,也是本職。作為父親的恒心,幾乎每周都準時的定在周二的晚上,以心理輔導兼老爸的雙重身份,坐在飄窗上推心置腹地和絲絲溝通溝通。但,每次絲絲的回答總是千篇一律。

“親,爸呀,你說的我都知道,我會的。”每次絲絲都在親昵的稱呼前加上一個的網絡熱詞,后綴一個爸字,總讓他心里寒顫,好像自己不是她老爸一樣。

王小蟬呢,生活的營養的配餐上,弄上各式各樣的早餐、午餐,補給絲絲身體上一切所需。應了小蟬美麗的基因,絲絲靈靈如雪,乖巧可愛。學習上,王小蟬可謂是跟緊習慣,注重方法,扶正思想,拒絕雜念,每周小叮囑每月大計劃,讓絲絲全身心的投入到市級名校選拔考試的備戰狀態。

當然,這種夫妻互動的狀態也僅僅應在絲絲的份兒上。好在,絲絲沒辜負雙親寄予的厚望,兩個月后直接上了市級名校——東方雙語中學。

有時,絲絲就像這對夫妻互動的一個電動按鈕一樣,只要有絲絲在,夫妻倆就格外的夫妻,眉開眼笑卿卿我我。

其實,他們都清楚,很長一段時間,恒心和小蟬似乎習慣了彼此身體的疏離和生活的悖向。在一個法定的婚姻的溫床上卻各自奔命著獨有的生活狀態,沒有隨心,更沒同心。人有情更有欲。愛欲的潮漲同樣會俱增著彼此無限的生命力,可,激情卻是越來越少,不是沒有,總是相對而弱,而減。有人說,愛欲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減壓鎮痛的方式。近幾年,恒心卻把自己的孤獨遠離的心給文字,給了心理會所,把情欲留給了執筆的雙手和快樂杯。在曾經那些漫長失眠靜候蟬歸的夜里,臆想著幾度深愛幾度絕望的蟬體,雙手隨心而動,洶涌的狂潮伴隨著所有的糾結和快感傾瀉而出。累了,睡了,忘了。慢慢的,習慣了心的死去,習慣了獨守的愜意。

從最早的搭上諸葛恒心這條游輪起,王小蟬就妄想著能富貴精致的堂皇而生。殊不知,恒心的淡泊與純粹讓她的美夢烏有成幻,情欲的壁壘也隨之出現了裂痕。如今,恒心在王小蟬的眼里充其量就是一葉扁舟,甚至更是一只破船。

相比恒心的孤我忘情之時,王小蟬常常是把自己的沉淪在聲色厲人的霓虹燈下,讓自己的玲瓏的身段游弋在各色的男人之間,任憑性激素的在體內肆虐的涌動。她總是由著身體的每個敏感的部位在擁擠的舞池中狂擺。每當性極之時她便收戈止武,揮袖而去。她宣泄的是情緒,還沒有放縱自己的身體,至少她還是一個孩子媽媽。

這樣的道德底線讓她們在夫妻關系上,還是多了一份保障。這也是林詩給她的忠告。林詩是她的同事,也是密友。離過婚,獨自帶著五歲的兒子在薊城生活了四年了。絲絲升入東方雙語中學寄宿后,王小蟬突然覺得比以前更空落了許多。這個年齡,除了身體,心底的空寂更是怕人。這時,除了常去的綠島酒吧,留給恒心的無數謊言的背后,大部分光陰里王小蟬都是跑到林詩的家里來過,從而逃避那個讓她碎夢的男人——諸葛恒心。

“林詩啊,我建議你再找一個男人,這樣,你也好,豆豆也好!”

兩人躺在林詩的床上,王小蟬詭笑著說。

“切,要找早就找了,我是對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信心的人,有豆豆我就足夠了。”

“哎,一江春水東流盡哦,那你可是很快就成黃臉婆了哈!”

“欲望,欲望,不欲,就不抬頭望了。不想就是了。”

此話一出,王小蟬捂著嘴在床上翻騰地狂笑。林詩見狀,嬌羞含赧的哼了一聲,被角一提,捂著臉睡下,不語了。

第二天早上,林詩告訴了王小蟬,昨夜她做了一個繾綣的夢。夢里,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手拉手,躺在薊城河邊的草地上,仰望著天空,說著無盡的心語。

也許,臆想,對于男女之間來說,有時是件好事。

? ? ? ? ? ? ? ?男人的世界

王小蟬離開后,林詩躺著床上還想著昨夜的春夢。或許小蟬說得有道理,身邊有個人總歸是好的。平日里,生活中的一些家務電器的修理更換,重物搬動都得靠著自己親力親為。這幾年里,她藏著自己的一顆冰凍的心,過著很是平靜的生活,其實也習慣了,也過來了。但,昨夜小蟬的話就像一塊重重的石頭扔進了自己平靜的心湖,一圈一圈的波紋,蕩起深藏內心深處的情感的漣漪。

細想,有時候,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屬于男人的,而男人,卻又是屬于女人的。

“媽媽,媽媽。。。。。。。”豆豆在隔壁房里吆喝著。

林詩起身,穿著半透明的睡衣,來到豆豆的房間,寶貝寶貝的應承了。

“豆豆,怎么啦?”林詩溫存地靠近豆豆,把他攬入柔軟的懷里。一接觸到豆豆,林詩感覺到豆豆發燒了。

林詩沒在過多的顧及內心的春夢浮想,迅速穿好衣服,背起豆豆奔向了最近的中心醫院。目前來說,豆豆才是她最重要的小男人。

豆豆在去醫院的途中,意識開始逐漸的模糊起來。嘴里只能聽到隱約地叫著媽媽兩字。林詩焦急難奈。

她后悔著,在王小蟬的鬼魅言語蠱惑下春夢一夜,竟讓自己忽略了身邊的小豆豆。她一時有點埋怨王小蟬。

到了醫院,豆豆已經完全昏迷了。林詩的眼淚倏然地流下來,一味地在門診掛號處狂喊:

“救救我的孩子,醫生,醫生。。。。。。”

當護士從她的手中接過豆豆放在急救推車上,她眼前一黑,昏倒在了走廊上。

幾名護士迅速地把她送進另一間病房,讓林詩躺在病床上,靜息會,就無礙——她是急的。林詩醒來時,醫生告訴他,孩子是因為夜里高燒太久,出現昏迷狀態。燒退了,就沒事。

林詩喜極而泣。她很懊惱。

幾年來,除了朋友,家里就數豆豆最親。這個小男人給林詩帶來的是無盡的幸福與滿足。甚至為了豆豆,她拒絕了一個又一個的愛慕者。她擔心自己的愛分神,她要給豆豆百分百或百分之幾百的母愛。

對她而言,豆豆就是她的全部。

看到病榻上蒼白的豆豆,林詩還是情不自禁地流淚了。這是自責,心疼。幾年里,豆豆那可惡的爸爸從未只言片語地問候過她娘倆。在她眼里,那個男人是個虛偽,無能的家伙。他的眼里只有三樣東西:麻將,女人,酒。婚后,當那家伙的丑陋嘴臉萬惡行徑在林詩的面前暴露無遺時,林詩恨透了自己曾經的有眼無珠,迷惑于這樣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讓自己花容憔悴,悔憾終生。

離婚,是她的解脫,讓他退離了一個偽男的世界。豆豆,又讓她融進了另一個男人的世界。這個世界,全是母愛。

“林詩,怎么還不上班?”王小蟬在電話那頭急促地問。

“小蟬,豆豆。。。病了,幫我請個假!”說豆豆生病時,林詩哽咽了一下。

“怎么回事?,不會是我的冰激凌,吃壞了肚子吧?“

“不知道,再說吧。”林詩掛著豆豆,沒多言。

王小蟬是商城財務處主管,為了豆豆的是,經常幫林詩左擋右遮,盡量減少林詩在經濟上的零星損失。孤兒寡母,被王小蟬這樣一個心里單落的女人關懷備至,林詩甚是感激。日子久了,兩人親同姐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情話心語常常是互訴達旦而不倦。當然,話題離不開男人,曾經的現在的將來的,似乎各式各樣的男人版都在她倆的癡人夜話中一一掠過。但,很多時候,欲望和憧憬都只在兩個女人的唏噓喟嘆中歇斯底里地翻騰。困了,剩下的全是春夢一夜。

? ?王小蟬是我心依舊。對恒心以外的男人是憧憬,而這樣的憧憬,也讓她凝望著前方可能出現的絲絲曙光。

? ?不同的是,林詩更憧憬著豆豆能盡快地健康成長。有時,她甚至渴望著豆豆馬上就成年,已經成為他的依靠,縱然他們是母子。這又何妨?

? ?其實,這世界,男人和女人永遠是不可能絕對的分開的。不是有人說,女人,是男人腰間的一塊肋骨嘛?

?綠島咖啡

周四的傍晚,恒心從靜心會所回到家里。門口的那只黑色垃圾袋已灰塵撲撲。那是周一早上放在那的。可想同他一樣,王小蟬也三天沒歸這個所謂的家了。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踏進這個已是滿目暗瘡的家。恒心驚訝,一時真有跨進墳墓的蒼涼,死一般的冷寂。要不是絲絲打電話說這周要回來,或許恒心依舊漂流在外,或身鎖會所。

恒心和王小蟬曾經約法三章。雖然彼此的婚姻已時過境遷,無愛無情,炎涼相伴,但,為了孩子他們要虛情真做,天衣無縫。

孩子,是無辜的。這是他們婚姻中現有唯一的共識。愛情可以完美,婚姻卻無法全盡人意。愛情可以遐想,婚姻卻只能入世。解脫的最好方式就是面對現實,而現實往往身不由己,心不由人。達成共識,兩人選擇了妥協。

? ?恒心放下背包,迅速地打理衛生。這是恒心常常上手的一件事。廚房所有的鍋碗瓢盆,一律沒水擦洗了一次,錚亮錚亮的。擰開天然氣,恒心還燒了兩壺新鮮滾燙的開水,灌進暖水瓶里。干硬定型的洗臉毛巾用香皂浸洗后,重新搭在不銹鋼桿上,濕漉漉的,略存暗香。落地窗臺邊的幾株花草,片片擦拭,噴灑水霧,光鮮如洗。又拖地,又洗廁所。。。。。。兩個多小時的折騰,恒心盡可能地抹去了絲絲眼能所及,心無旁疑的痕跡,努力地讓這個家摒棄空城的陰影。絲絲能感受到的一定要是溫暖,這里面有疼她的爸爸媽媽。這也許是無可厚非的。

?一陣的折騰,功夫沒白費。看著光麗如新的家,恒心的心里突然微微地溫暖了一下。他點了一支煙,坐在沙發上歇息慢享著,任了了的香煙滿屋飄飛。

電話突然響了,是毛頭小伙打來的,

“喂,心哥,到綠島咖啡來。”

“程成啊,你小子找我,有什么好事嘛?”

“來吧,肯定是好事!”程成匆匆就掛了。

一段時間,恒心在寂寞的時候常常和程成走得很近。有時在薊城堤邊和他說一大堆不著邊際的話,有時一起泡在酒吧里,坐在暗淡的角落里瞄了一個又一個泡吧的女人。程成正如饞腥的貓綠光滿眼,橫掃大片,四處搜索。而恒心呢,就獨自的飲酒,抽煙,也想著他失敗的婚姻。他也期待著,除了王小蟬,或許還會有個屬于他心中最愛的女人在何時何地,適時的出現。

拿上包,恒心快速地離開了家。

街道上燈火通明,光怪陸離的霓虹燈,炫彩奪目,聲色撩人。離綠島咖啡不遠,恒心就沒打車。十多分鐘的路程他卻走得很慢,甚至叫艱難。為了絲絲,他覺得自己已經隱忍太多,有時甚至還精神病式的想過流浪,想過殺人。呵呵,要是自己不是搞心理研究的,估計自己早就瘋掉了。或許也是遲早的事。

快到綠島門口,電話響了,又是毛頭程,他斷了沒接,順手拉開鉆進了酒吧,鉆進了毛頭程一直視為極致天堂的地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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